范子文低头不语,眼中缊含泪光,“晚生心思龌龊,怕招人漫骂,不敢坦陈。”
许母听他说完,不由惊的目瞪口呆,“你既心悦静儿多年,为何不坦言直陈,上门提亲?”
范子文扫了许父一眼,沉默了很久,“甥儿家境贫寒,又怎敢连累表妹跟我受苦受累,整日为了家计操劳。”
周子俞不奈烦的打断他的话头:“懦夫!一个不敢向心爱女子吐露心声的懦夫,还有脸在这里说自己爱她。”
秦艽也对这句话表示赞同。
周子俞命人先将范子文关押侯审,等候调查结果。
许父向周子俞申请,领女儿尸体回家安葬。
周子俞考虑一下后就点头应允。
秦艽却提出找几个有经验,上年纪的接生婆来共同查验,以证明许静的清白。
周子俞听完后,大惑不解,“这是为何?”
秦艽应道:“林可安因为守宫砂消失,而怀疑许静婚前失贞,将人欧打至重伤,自己却愤而离开,纵然不是他杀,他却难逃其责,这验明正身,是对林可安的量刑轻重的依据。”
周子俞听完,恍然大悟,“还是姑娘说的有理。”
马上找来两个七十余岁的稳婆,当着林可风的面,再重新验了一次,都证实了秦艽所言,新娘子在遭人强暴之前,确实是清白之身。双腿之间流的确实是处子之血。
林可安听两个稳婆说完,犹如五雷轰顶,面色刹白,傲气的身姿,一下子就瘫软在地。
脑海中满是许静在洞房花烛夜的,那悲愤欲绝的神色,还有被打时的呜呜的求饶声。犹如一把尖刀狠狠地扎在他心上,刺的他鲜血淋漓。
秦艽看着他悔恨交加的样子,一点都不觉得可怜,冷冷的丢下一句话。
“愚蠢!用这种东西来判断一个女人是否清白,简直是愚不可及。我只须一样东西便可让它消失的无影无踪。”
刚走出停尸房,后面传来了男人撕心裂肺的嚎叫。
“静儿……
秦艽脸色难看,深为许静不值。
周子俞亦步亦趋跟在后面。“秦姑娘!劳累了一天,不如暂时歇息一下,先用膳!”
一说到用膳,秦艽这才觉得肚子空空,咕咕直叫。忽然想起范子文的说话,突然回头,“不如大人请我到聚丰楼吃一顿可好?”
周子俞一愣,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没有问题,咱们马上就去。”
秦艽扫了一眼他身上的官袍,“大人不打算换一身再去?”
周子俞一笑,“那就烦劳姑娘,等我一下。”
半个时辰过后,两人已经来到了聚丰楼,店小二连忙将两人迎上楼。
两人选了一个临窗的位置坐下,确实如范子文所说,可以将林家前院的一切收入眼内。
两人点了几个菜后,周子俞就问道:“小二,我向你打听一个事儿,昨晚是不是有一个身高五尺五寸,年约二十出头,身着青衣的男人在这里喝酒?”
店小二笑了一下:“客官,昨日确实是有这么一个人,一直从中午坐到晚上。喝了不少酒,直至本店关门打洋才不情不愿的离开。”
“从头到尾,就他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吗?”
店小二想了一下,“不!晚上的时候,有一个来了一下,劝了他几句,见他不听就走了。”奇书屋
秦艽双眼一亮,“什么人,你认识吗?”
“认识!是学子雷玉山,和林家少爷是要好的朋友,两人经常在本店喝酒,小人不会认错。”
周子俞人中马上明白,又问道:“雷玉山什么时候从这里离开?”
“就在林家开席前一刻钟,应该是申时未刻。”
“范子离开时候是什么时辰?”
“本店一般都是亥时初刻关门,他是戍时未离开的。”
“那你可曾留意他离开后往那个方向去的。”
店小二摇了摇头:“小人还要收拾一下,不曾注意到这些。”
周子俞也就不再继续追问。
秦艽突然问了一句,“范子文咋日一共喝了多少斤酒?”
店小二想了一下,“应该是三小坛。”
“那就是三斤了?”
“对!那她走路可稳?”
店小二好笑的摇了摇头,“喝了三斤酒,怎么还可能走的稳。”
秦艽点一了点头,“明白了,没有问题了,你下去吧!”说完给了一粒碎银。
店小二千恩万谢,点头哈腰,连忙退下。
两人匆匆用膳,就顺着林家的围墙一路慢慢观察,当走到林家后院,就发现后院的围墙边上有一处草从,被人践踏倒伏在地。
刚一靠近,就闻到了刺鼻的酒味,旁边地上还有一堆呕吐物,散发着浓重的酒气。
秦艽看了一下围墙的高度,又看了一下草从的倒伏面积,心中己经有数。
“大人!看来店小二并没有说谎。范子文确实是醉的厉害,看地上的呕吐物,就能证明范子文不可能是凶手。试想一个醉的不省人事的文弱书生,如何翻过六尺高的围墙,入府作案。”
周子俞老脸一红,“是本官疏忽了,以后本官会更加谨慎。”
秦艽叹了口气:“问狱断案,不能主观臆断,要反复推敲,必须事无遗漏,尊重生命,才能下笔判决。否则一但判错,就是一条人命,和林可风之辈无异。”
周子俞哑口无言,连连点头称是。秦艽见天色已晚,就起身告辞。
周子俞挽留她在县衙后院休息,免得来回奔波。
秦艽笑着谢绝,并一再言明,自己明日一早必到,周子俞才拱手相送。
秦艽回到医馆后沐浴更衣后,就提笔画了一张林家地形图。既然不是林可风和范子文,那么凶手就另有其人,肯定是混入宾客中的人,亦或者就是宾客中的一员。就看明日衙役排查有没有结果了。
秦艽看着林家的地形图,葛五,雷玉山,会是他们两个么?
她在两个名字下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玉竹见夜色己深,强行将她拽上床休息。
秦艽搓的眼睛躺在床上,没过多久就进入梦乡。
与此同时楚云逸一身黑衣,眼神凌利,潜入常州驿站。
“谁?”池墨秋马上惊觉,手中书本已经飞出。
“好你个池墨秋,本王的女人为了你遭人追杀,差点见了阎王,你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看书。”
楚云逸一把将书本丢在桌子上,扯下蒙面黑巾。
“逸王爷,你半夜三更不睡觉,来,这里干什么?”
“当然是替本王的女人要报酬来的。”
“谁,谁是你的女人,又关本将何事?”池墨秋冷眼看着他。
“秦艽!刚治好你的伤,你该不会是翻脸不认吧!”
“她怎么了?”池墨秋心中一跳。
楚云逸哼了一声,将秦艽被人追杀,跌下马,恰巧自己赶到的经过说了一遍。
池墨秋心中一阵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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