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这个人没见过面,我连他的名字都知不道!不过他真的是绝佳的目标,一个孤苦伶仃的小老头,在工地打工,一整晚一整晚的熬夜。不过我想熬夜对他这把年纪的人而言算不上什么吧,反正他就算不熬夜也睡不了多长时间。
我是在开车寻找合适下手的目标的过程中偶然发现这个老头的。那片工地位于一片偏僻的地方,真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建造停车场。简而言之,在车内的我偶然间瞥到了走在路上的一个瘦小的身影,不知为何,我当时立刻意识到我在找的人就是他了,有种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的意思。
跟在这老头的身后,我观察了他两天,大体上摸清了他的行动规律。我能确定他是一个人住,很简单,只需要查看一下他家里的水电表,一目了然。
太方便动手了。
徐常有没有丝毫防备,我只是敲了敲他所在的那间简易房的玻璃窗,他就毫无防备的推门走了出来。我没让他太过痛苦,我想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我敲碎了脑仁吧。
虽然这样说有些做作,但在注视着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我面前的干瘦身躯的时候,我真的在心有默默的念叨了一句一路走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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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体上认同了辛雨口中所说的成立特别调查小组的概念后,坐在办公室内的四人开始了有关‘四叶草杀手’的具体交谈。
其实这谈不上是交谈,大体上都是黄粱在发问,张牧不急不忙的进行回答,大致上就是这么个节奏。
首先黄粱向张牧询问了最为关心的问题:化名为黄郎的‘四叶草杀手’长什么模样。
“这个嘛,我不知道我形容得是否准确,回想起来,那个自称叫黄郎的男人从始至终都戴着一副茶色眼镜,镜片很大,是那种老式的类似蛤蟆镜的眼睛,用来遮挡住自己的双眼。至于发型嘛,我认为也有问题,太过茂盛了,很可能戴了假发。黄郎是个上了年纪的人,即便从他的穿着不难看出他想要极力隐瞒这一点,但毫无疑问他的年龄要比我大几岁,大概是在五十岁上下吧。”
黄粱嘀咕道:“眼镜和假发?”
“至于其他的,我就不太懂了。哦,对了,我能确定他一定是化了妆。”
“化妆?”
“对,这方面我不是特别懂,因为我没有化妆的习惯。我前妻总是说我连大宝都想不起来摸。”自嘲的笑了笑,张牧侧着头显出一副回忆的表情,“或许是鼻梁处的阴影有些不自然吧。”
“嗯...”黄粱沉吟片刻,抬头怀疑的看向张牧,“张先生,我是否可以这样理解,你其实并不确定那名自称是黄郎的人的面部特征?”
让黄粱感到极度无语的是,面对这句隐含不满的挖苦,张牧还真的点头承认了。
张牧乐观的说:“你可以这样说,印在我脑子里的黄郎的模样可能与他的实际长相完全不符,不过还是能起到帮助的作用吧。黄郎,黄粱,话说你们俩的名字有些接近啊,这算是奇妙的缘分吗?”
黄粱冷冷的一笑,没有接茬。
“不好笑的谐音梗就到此为止吧。”辛雨拍了拍手,“张牧,对黄粱说说那个黄郎——还真是有些读音相似——告诉你的噩梦的内容,那才是重点。”
“好滴,您是头儿你吩咐。”张牧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依靠着椅背微微皱起眉头,眼神略有些迷离的说道:“一开始我真的以为那些都是黄郎做过的噩梦。梦的主题想必你们也都能猜到,杀人的场景、作案的经过,尸体、鲜血、尖叫和疯狂...”
张牧的音量渐渐低沉,一阵冷风从打开的窗户吹进屋内,张皇失措的发出类似鬼叫的哭嚎声,带走了室内的温度。
“他过分详尽的向我描述了行凶杀人的经过,但我却像是个白痴一样单纯的认为那只是一个深受心理疾病困扰的患者的幻想而已,全都是不切实际的梦。不切实际的只有我而已,黄郎是在陈述事实。”
“别煽情了。”宋宁毫不留情的说道,“说重点。”
“抱歉,我有些紧张。”张牧微微一笑,轻咳一声后讲出了相当详细的作案经过,各个细节大体上都能对的上,其中有一些细节当年并没有被公开,只有专案组中的警员们才知晓,基本可以确定这些信息只可能是从‘四叶草杀手’嘴里听来的。
张牧的讲述中总是夹杂着他个人的看法和理解,这让作为听众的黄粱和宋宁非常不满,出声提醒了张牧几次,他仍是我行我素。不难看出张牧是一个相当自我的人。
“大体就是这样。”张牧表情轻松的说道,“更多的细节我暂时还想不起来。说实话,当时听着听着我就有些害怕了,开始走神,我担心那个男人真的会做出他形容的那些举动来。如果他把描述的杀人的手段都在我身上一一来一遍的话,我今天就没机会在这里结识两位青年才俊了了。”ýáńbkj.ćőm
“三十多了,谈不上青年。”黄粱冷冰冰的说道,“他为什么没有动你?”
张牧耸耸肩,脸上一副“你问我我问谁”的无奈表情。
宋宁发问:“说完话人就走了,你是这个意思吗?”
“对,他形容完那些可怕的场景后,冲着我不怀好意的笑了笑,然后就起身离开了。听到他说要走的时候,我真是松了一大口气,不瞒各位,我当时穿的衬衫都被冷汗浸透了。”张牧苦笑着说道,“因为吓得腿软的缘故,我没有起身送他离开,而是目送他自己走出的房间。”
宋宁问:“你当时为什么没有立刻报警?”
“我没想到事情会如此严重。”张牧一脸无辜的表情,“谁能想到那个人说的都是实话呢?”
“你当时不是很害怕吗?”
张牧摊开双臂,一副坦诚真诚的模样,他说:“我当时的确很害怕,这就像是听鬼故事和看恐怖电影一样,你明知道那些都是假的,但你还是会本能的害怕,我当时的状态和那差不多。我的确非常恐惧那个人的言行,甚至不敢去看他人的眼睛,但是我真的没把他说的那些话当成是真事。说句大言不惭的话,我治疗过的一些病人们口中的话比‘四叶草杀手’所说的不遑多让,有些甚至更加的令我不寒而栗。”
“所以你就每当真?”
张牧脸上第一次浮现出失落的表情,他低着头轻声说道:“没错,我没当真。我现在十分后悔,如果我当时能察觉出危险,去做出一些举动的话,或许那名叫做徐常有的无辜老人就不会惨遭毒手了...”
黄粱语气冷漠的说道:“不是一名受害人,现在是两个人。”
“两个人?”张牧抬头看向黄粱的眼神中充满了惊讶之情,“不是只有徐常有一人——”
责备的瞪了黄粱一眼,辛雨开口解释道:“昨天又发现了一名疑似遭遇‘四叶草杀手’杀害的被害人。”
“这才几天的时间啊...竟然又死了一个人?”张牧失魂落魄的说,他的双肩耷拉下来,真个人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这人真的是黄郎杀死的吗?”
“应该是。”
“尸体上也有四叶草的伤痕?”
辛雨点点头:“有。”
“等等,我有个疑问。”黄粱插嘴道,“即然那个黄郎把他会在尸体的脸颊和手心中留下四叶草伤痕的信息全都告诉了你,你为什么没有在网上的那篇帖子中透露这些信息呢?只是说了脸颊处伤痕这一关键信息。”
张牧回答道:“我一开始是打算把我掌握的所有信息都公布出来,但是转念一想,我认为这样做太不负责任。一旦有人模仿‘四叶草杀手’的杀人手法,来达成自己内心不可告人的秘密,这就是我的责任。”
宋宁冷哼了一声,“明知之选。”
“你有把这些信息透露给其他人吗?”
张牧连连摇头,“没有。我跟谁都没说过。我目前一个人独居,也没什么人能说。一开始我根本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但是看到徐常有的相关报道后,我猛然惊觉我竟然在无意中掌握了极其重要的秘密。在发布那篇文章的之前,我犹豫了好久,担心会给自己惹上麻烦,但最终我还是决定勇敢的站出来,以防止更多的人受到伤害。”
你是为了获得更多的名与利才站出来的吧。黄粱在心中冷冷一笑。
“我想这也是黄郎——或则该称呼他为‘四叶草杀手’——把那些秘密告诉我的理由吧,他看穿了我的软肋,确定我会成为他的传声筒。”张牧说完后嘴角泛起苦涩的微笑。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致命推理更新,第1086章 传声筒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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