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说不定王子健可能不会死在昨晚。”贾莉平静的打算了黄粱的话,“但他终究会死在另一个晚上——或是白天。他已经钻进了牛角尖,除了他自己,没人能救得了他。我是最有希望的那个,但我也失败了。”
“是啊,黄粱,这件事与你无关。”石若谷把手盖在了黄粱放在膝盖的手背上,“你不需要感到自责的。没有人想要看到这一幕的发生,你也是受害者。”
黄粱没有啃声。
“无论说什么,坐多少的忏悔,流多少的眼泪,他都已经不在了。”贾莉这句话更像是在对自己说,“生者只能背负所有的伤痛继续走下去,除了面对,没有其他的选择。”
“你不是一个人。”石若谷用另一只手拍了拍贾莉的肩膀,“我随时都在,你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
注视着抱在一起默默哭泣的两个女人,黄粱有些不知所措,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太迅速,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这场狂风暴雨已经完结,只剩下落汤鸡一般的他茫然的想要掌握现状。
时间终究治愈一切伤痛。黄粱在心中默默的想着。衷心的希望眼前这两位抱在一起的女人能够不再哭泣,真心实意的笑容再次在她们的脸颊上绽放。
王子健的事情发生在农历新年前的半个月,过了年后,黄粱才再一次和石若谷见上面。这期间两人只能通过电话时不时的彼此问候一番。
石若谷忙着过年和工作的事宜,没有正式工作的黄粱虽然不需要为过年浪费什么精力——走亲戚在黄粱这里是不村子的——但是他或主动或被动的卷入到几次事件里,挤占了他太多的时间和精力,一直没抽出功夫向石若谷询问贾莉的近况。
而且说心里话,那件事过去了不到一个星期,黄粱已经完全不关心王子健为什么会捅死自己了。这种事本就与他无关,而且对死掉的人几乎完全不了解。度过最开始的几天震惊后,他也就没什么感觉了。黄粱当然希望贾莉能够从这场变故中走出来,但即便她最终没能走出来,黄粱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会感到惋惜。
要不是一天晚上石若谷毫无征兆的敲响了解忧事务所的大门,黄粱几乎已经把王子健和贾莉这两个名字彻底抛诸脑后了。
金毛犬豆眼虽然早就做了绝育,但是对漂亮姐姐向来是格外的亲近,石若谷走进客厅后,它几乎是一刻不停的撒欢,兴奋的原地直转圈,让张芷晴感到又气又笑,脱下拖鞋轻轻打了它几下,这才老实下来,但仍臭不要脸的黏在石若谷的身旁,仰着大脑袋,一脸谄媚笑容的求摸摸。
“它上辈子肯定是臭大叔那样的猥琐油腻男。”张芷晴没好气的说,“你看它那眼神,和臭大叔一模一样!”
“好了好了,若谷姐难得来一回,你就让豆眼耍贱去吧。”黄粱见怪不怪的说,他早就发现在面对不同性别的访客时,豆眼毫不掩饰的重女轻男。
“真的是...若谷姐,你看起来瘦了好多呢。”张芷晴羡慕的打量着石若谷,“就是脸色不太好,您最近在节食吗?”
“工作太忙了吧。”石若谷挤出一丝略显勉强的微笑,“年底忙,年初忙,年中也忙,一年到头就没有不忙的时候。”
“那你也得注意饮食和休息啊。”张芷晴说,“能瘦下来固然是好的,但是如果以健康作为交换代价的话,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你说呢,黄粱?”
“对,当然,健康才是第一位的。”黄粱心不在焉的说。坐在对面的石若谷的神色明显有些异样,而且她很少会做出突然来访的行为。从把她迎进屋开始,他就一直在思索着困扰石若谷的问题会是什么。
难不成又有人给她介绍相亲对象了?年都过了啊...黄粱在心中把这个念头否决了。
“也是心情不好的缘故吧,心情不好就吃不下东西了。”石若谷说,芊芊细手轻轻的抚摸着豆眼的额头,“这段时间我一有时间就去配贾莉。”
“说到这个,最近贾小姐的情况怎么样了?”黄粱问,虽然他并不是很关心问题的答案,更多的是出于礼貌。
“很不好。”石若谷的嘴角耷拉下来,神色黯然的摇了摇头,“自从发生了王子健的事情后,她一直请假在家休息,精神状况时好时坏的,一直不见什么起色...”
“这样啊...”
“你们在说谁呢?”张芷晴听得一头雾水,“是你们共同的朋友吗?”
“若谷姐的朋友。”黄粱解释道,“我和他们就见过一次,而且说实话,相处得并不愉快。很抱歉,若谷姐,这是我的真实感受。”
“你呀,不爱说谎的毛病真的应该改一改。”石若谷无奈的笑了笑,“其实我和王子健相处得也非常不愉快。如果他不是以这种方式离开贾莉的,我可能会更加释怀吧。”
“这人听上去似乎不是什么好人啊。”张芷晴说,“他怎么了?和臭大叔的名字只有一字之差的这个人。”
“死了。”黄粱说,见张芷晴一脸蒙逼的表情,又补充了一句,“自杀,当着我和若谷姐还有他女友的面儿,亲手把菜刀捅进了肚子里。”
“你还碰上过这种事情呢?”张芷晴不由得瞪大双眼,脸上一副难以置信的惊讶表情,“真的假的?你们该不会是合起伙来拿我找乐吧?”
黄粱不禁翻了个白眼:“我至于吗?为了拿你找了还特意把若谷姐请过来。”
“也是...”张芷晴点点头,终于被说服了,“这人气性也太大了吧,故意死在你们面前的?”
“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黄粱无奈的连连摇头,“按理说这种事情是想当个人且隐私的事情。”
“是啊...”张芷晴嘀咕道,“这是碰上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了?非要寻死觅活的...”
“事业不顺,女友流产。”黄粱说,“这是目前我已知的。若谷姐,这段时间你还发现其他导致王子健自杀的缘由吗?”
“啊?什么?”石若谷刚才一直在愣神,突然被黄粱问了一句,整个人不禁有些发蒙,“你刚刚问我什么了?”
黄粱打量了她一眼,把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啊...没什么,应该就是你说的那些原因吧。”石若谷脸上的表情略显尴尬,“王子健这人自视甚高,所以才没办法承受接踵而至的打击吧。嗯,应该就是这样。”
“这人敢情是温室中的花朵!”张芷晴评论道,“人生嘛,不如意十之八九,怎么能因为一时的挫折就放弃生命呢?多少人想活都活不成,这人可倒好,自己死了!为了节约空气和宝贵的水资源吗?”
“行啦。”眼看着石若谷的脸色越发阴郁,黄粱赶紧拽了下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张芷晴,让她把嘴闭上。后者这才留意到石若谷的表情,赶紧转移话题,说起了自己最近在健身房的所见所闻。
石若谷在解忧事务所没坐多久,只待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找借口离开了。从她来访到匆忙离开,黄粱回想了一下,她总共也没说上几句话,大部分时间都是眉头紧皱的坐在椅子中,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若谷姐这是怎么了?”把石若谷送出事务所后,张芷晴边走向沙发边问,“总感觉她心情很糟糕的样子。”
黄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是啊。”
“若谷姐恋爱了?为情所困?”
“应该不会吧...”黄粱摇摇头,“这么大的事情,就算若谷姐不找我商量,辛姐肯定也会知晓的,你知道辛姐的性格,心直口快。”
“倒也是...”张芷晴赞同道,“那应该就是因为她朋友的事情了吧。叫什么来着?板栗?”
“我看你是馋板栗了。”黄粱纠正道,“是贾莉。一名外科医师。”
“行吧,贾莉就贾莉吧。”张芷晴不在意的耸耸肩,“能和若谷姐成为要好的朋友,这人应该也不一般吧。”
黄粱想了想,回答道:“嗯...反正贾莉这人给我的感觉就是非常理智冷静,即便面对男友在眼前挥刀自杀这种事情,她也能下意识的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那还真是理智冷静到家了。”张芷晴感慨道,“要是让我碰上类似的情况,就比如说你吧,黄粱,你在我面前要挥刀自杀,我肯定是躲得远远的。”
黄粱斜睨着她问道:“怕我溅你一身血?”
“没错。”张芷晴理所当然的说,“要是一个没注意,给我来一下子,我可就哭都没地方了。”
“一边玩去,我才不会向自己捅刀子。”黄粱没好气的说。
“是吗,那还真是遗憾,国外有些人身意外险投保超过一年后,自杀也会赔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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