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脱了。”云柚避开拓跋霍润的触碰,拿了一条毛毯搭在拓跋霍润腰间,侧头对外喊着侍女,请平常负责拓跋霍润身体的萨满巫师进来。
拓跋霍润这才知道云柚是要看他瘫痪的双腿,顿时尴尬大于失望,只想把自己埋入被子里。
幸亏云柚没发现他的心思,正好可以让他装着坦荡高雅的样子,在毛毯的遮挡中脱光了下半身,露出腰部以下的双腿给云柚。
云柚戴着自制的羊肠手套,在萨满巫师进来后,给了萨满一双。
那萨满愣了一下,不知道羊肠还有这种用途,边戴边跟云柚交流,“在我们这里羊肠都用来制作避孕工具,不过因为我们草原人繁衍艰难,所以女人从来不用它。”
“倒是去年,拓跋狼主代表苍蒙与夏王朝结下联姻时,在恪尊你妹妹昭华公主的要求下,拓跋狼主送了八箱子的羊肠套给夏王朝。”
云柚:“……”
古代也有避孕的方式,其中包括女人喝水银或用藏红花,传说的赵飞燕和赵合德两姐妹发明的“了肚贴”,还有动物粪便具有高度酸性,能杀精等等。
来自现代的三岁半团宠公主深知女人生育的艰辛,从各种避孕方法中选择了安全又有效的羊肠套。
后来她在夏王朝开作坊大量生产羊肠套,一经上市就脱销了,供不应求。
云柚:“……滑天下之大稽。”
古代因为经常发生天灾人祸,医疗条件又差,导致地广人少,不管是夫妻自身还是官府,都要求早婚早育多生。
但凡昭华不是女主,没有锦鲤的帮助和太子做靠山,她早就被乱棍打死了。
云柚的手握住拓跋霍润的小腿,边让天天用现代医疗仪器扫描,边询问萨满拓跋霍润这几年的状况。
她的手即便是隔着手套,也是那么柔软纤细,按压在拓跋霍润的小腿上。
拓跋霍润无法把云柚当成一个普通医者看待,心神荡漾着,哑声对云柚道:“我这腿当时被拓跋度砍了一刀,造成了神经损伤。”
“这几年一直在治疗,拓跋度更是为了我能站起来,不惜掳来了很多全天下出名的医者。”
“我知道他很愧疚自责,心里比我还痛苦,但其实我从来没有怪过他,当时他是因为受了刺激,发了疯病六亲不认……”
云柚的手按到拓跋霍润的膝盖就收了回来,听着拓跋霍润的叹息,她抓住关键问:“受了什么刺激?”
拓跋霍润:“他不能看见老虎……”
“老虎是从哪里来的?”云柚一针见血,没有表情地看着拓跋霍润一下子变得僵硬的脸色,思路很清晰。
“这里是你们苍蒙的都城,老虎这种大型兽类都生活在离拓跋王室很远的原始森林里,就算跑出来,在路上就被牧民拦住了,怎么会进入你们有着层层护卫的拓跋王室?”
拓跋霍润摇头,“我们平常用来训练部下狩猎技能的兽园里,养有老虎……”
“据本宫所知,兽园不仅有专业的驯兽师,且有一支军队驻守着,那么老虎怎么能顺利通过重重阻碍,跑到拓跋度的毡帐中?”
拓跋霍润被云柚的气场压制住,握起的手心里冒出一层冷汗,“恪尊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放出了老虎,其目的是要置拓跋度于死地?”
“本宫不知道,本宫只是提醒大君重视这件事。”云柚起身站到一旁,指导萨满给拓跋霍润按摩。
“我们夏王朝的人都知道,你们草原要是没有了拓跋度,那么不出三年便会沦为我们夏王朝的奴隶。”
“所以你要珍视拓跋度这个苍蒙和你本人的守护神。”
拓跋霍润低头,俊脸处在一片阴影里,看不清神色,唯有语气里透出了几分的阴郁,“看来拓跋度对恪尊提起过这件事。”
“他从来不让任何人探究他的一星半点,却愿意跟恪尊说,足以说明你们关系匪浅。”
拓跋霍润不愿怀疑什么,但他的恪尊和度也太明目张胆了。
从拓跋霍越迎昭云公主来草原到现在已经一年了,一年的朝夕相处,足够让两人互生情愫。
何况明明半年前,拓跋霍越就能把昭云公主送回来,却在路上拖了半年。
这半年里发生了什么,他想都不敢想。
云柚没否认,“大概是因为我跟大君你和拓跋度的母亲同是中原女子,拓跋度对我便有几分恋母情结的亲近感。”
天天:“……这话要是让狼主听到了,估计你那手又得几天抬不起来……不不不,应该是腰不保了。”
云柚动手就要撕天天。
天天求生欲极强地转移话题,“结果出来了!拓跋霍润只是神经损伤,没有到断裂那么严重的地步,无需手术,用这个时代的医疗技术,热敷、用药、针灸等再加上强化训练,他恢复过来的可能性很大。”
拓跋霍润一向温和的脸沉了下来,冷声让萨满和其他候着的人都退下去后,眯起的眼带出了几分的凉意,“恪尊对我和拓跋度的母亲了解多少?”
云柚语气淡漠平静,“比你这个亲儿子了解得还多。”
拓跋霍越告诉她草原上那个古老的传说是真的——草原人是一个美丽的草原公主和一匹狼的后代。
拓跋霍越的祖先是狼,狼和公主一代代孕育出了孩子。
直到他父亲这一代,狼的血统越来越少,渐渐在外貌上跟人类无异。
他的父亲和一个从中原带回来的女子相爱了。
那个时候苍蒙还是一个时常遭受别的强大的部落掠夺的小部落,拓跋霍越的父亲和最信任的心腹哈森结拜为兄弟,带领着部落的人一天天壮大起来,而后建立了拓跋王室。
哈森背叛了父亲,不仅囚禁起了父亲,还抢了他的母亲过来,生下了拓跋霍润。
拓跋霍润三岁时,母亲带着心爱的男人逃跑了一次,生下拓跋霍越的那天,哈森带着铁骑找到了一家三口。
父亲和母亲都被哈森杀了,还在襁褓中的婴儿拓跋霍越被带回了拓跋王室,跟同母异父大他三岁的拓跋霍润这个兄长,养在了一起。
拓跋霍越因为先天不足,生下来就体弱多病,走过了二十多次的鬼门关,好不容易长到了两岁。
那一年零下四十多度的冬天,在其他部落攻打过来时,他名义上的父亲哈森丢下了他,只带走了亲生儿子拓跋霍润。
两岁的拓跋霍越被一只母狼捡到,带回去抚养起来。
拓跋霍越第一次服用毒草后,显现出了隐藏的狼的基因特征——狼耳朵。
在跟狼群生活的十三年里,拓跋霍越一天天让自己变得强大,他熟悉整个漠北草原的每一处地方,混迹到每个部落里,还去了中原几年。
十二岁的时候他回到拓跋王室,当着拓跋霍润的面,一刀刀凌迟了哈森。
拓跋霍润做了苍蒙的大君。
拓跋霍越消失了三年,十五岁时又回来了,大败金军后一战成名,成为了草原狼主。
现在,当年的知情者都被杀光了,知道拓跋王室这段密辛和兄弟二人身世的除了他们自己,拓跋霍越毫不隐瞒全都告诉了云柚。
“没想到你和拓跋度的情义竟然如此之深。”拓跋霍润温和病弱的面容渐渐崩裂,琥珀色的双眸里带着阴戾逼视着云柚。
“但请昭云公主记住,你现在是我的恪尊,若是与其他男人苟合了,我会向夏王朝讨要说法,到时候关乎的便是苍蒙和夏王朝两国数万百姓的性命。”
云柚:“前提是大君你本人有那个实力与夏王朝开战。”
拓跋霍越没有对云柚提起他和拓跋霍润的关系,反正表面上看起来很和睦亲密。
云柚暂时也判断不出来拓跋霍润是善是恶,只有一步步探究。
“我自己的确没有实力,但是我的度有。”拓跋霍润似特别笃信拓跋霍越对他的忠诚,嘴角重又噙起了笑,配着如画的眉眼,让人如沐春风。
云柚却在想拓跋霍越这么笑起来时,会不会让人心动。
拓跋霍润:“我的度不是一个感情用事之人,我相信他不会为了你一个女人跟我反目。”
“他只会舍弃你,坚定不移地站在我这边,在你的故乡和苍蒙无法共存时,毫不犹豫地选择灭了你的国家和家族所有亲人。”
云柚并没有被扎到心,不置可否,“会吧。”
“毕竟他还是选择把我送回来,做了你的恪尊不是吗?”
男人在某些时候说得话可不能信。
拓跋霍越是喜欢她,但有没有到杀兄把她抢过来,赔上自己数万族人与夏王朝开战的地步……她没忘记他是事业脑,并非恋爱脑。
“没错,我愿意相信有着狼的忠诚天性的拓跋度,不会觊觎我的恪尊,更不会背叛我。”拓跋霍润伸手紧握住云柚的手腕,很用力,以一种强势的姿态把云柚拉到怀里,抬手抚摸着她的发。www.ýáńbkj.ćőm
“初见恪尊的画像时,我就倾心于恪尊,现在更发觉恪尊有趣,对恪尊越来越喜欢了。”
“我希望恪尊也如此。”
云柚一根银针扎在了拓跋霍润的后颈处,让他不能动弹后,再次叫来了萨满。
萨满告知云柚,拓跋霍润是大腿以下没有知觉,行房时只要女方掌控,就没有问题,也不影响生儿育女。
云柚:“……”
她给拓跋霍润治腿,完全不是为了享受男女情事好吗?
虽然拓跋霍润平常也有锻炼按摩,肌肉没有萎缩,双腿修长,但肤色看起来很白皙无暇,整个人又瘦削,给人一种病弱感。
不像拓跋霍越,浑身的肌肉性感又健硕,一块块,实打实地蕴藏着惊人的力量,足够勇猛强悍。
当时他没真的拿走她的清白,可该做的一样没少,那种滚烫和凶戾的存在感,让人不情动都难。
但凡一回想起来,她冷淡态度下的雨露便汹涌而来。
果然草原的野汉子能要人命。
云柚自己没动手,站在那里指导着萨满给拓跋霍润针灸,听着拓跋霍润茶里茶气地说:“我们草原的女子最喜欢强者,多少部落的公主想做拓跋度的狼主夫人。”
“她们却不知在我没有瘫痪之前,我不比拓跋度弱,现在我只能坐着轮椅,靠度保护。”
云柚怼过去,“但是拓跋度跟我说过,曾经他不知自己身世时,一直以为自己被丢下是因为自己太弱了。”
他以为自己从生下来起体弱多病,哈森才会更喜欢健康壮实的拓跋霍润,所以两岁前的他用了很多叛逆的方式,想要引起哈森的关注。
那么小的孩子,却每天很努力地喝下一碗又一碗最苦的药,一声不吭地承受着病痛,若无其事地学习各种知识和搭弓射箭。
无人理解他那么争强好胜的原因。
他以为两岁时被丢弃是因为自己太弱了,反正也不能养大,在那种只能带一个孩子的情况下,换谁都会选择强健的拓跋霍润。
他知道那种毒草的作用时,心里就有了执念:他要变得强大。
只有强大了才会被关注被疼爱,不会被“亲生父亲”遗弃。
这个执念一直伴随他到现在。
即便他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知道毒草带来的副作用最终会让他走向死亡。
但变强要一直强的执念,仍然如影随形。
所以他不愿被云柚治疗和戒断毒草。
针灸长达两个时辰,拓跋霍润心疼云柚,留下萨满,让云柚先去另外的房间休息。
结果云柚刚走出去就感觉到窗外闪过一个影子,连守卫都没有察觉。
屋内的女奴和她的侍女们正准备着她的洗漱各项,忙碌得当然也没注意到正厅的门被开了,又关上。
云柚看到桌案上摆的一盘葡萄,嘴角抽搐。
就这样的保护力度,她很担心自己的安全。
葡萄一颗颗被剥好了皮,只剩晶莹剔透汁水充沛又饱满的果肉,而且果肉很完整,一点都没有被皮扯掉的痕迹。
云柚坐下来慢慢吃到嘴里,真甜。
不知道那凶悍的男人刀法有没有出神入化到手起刀落间,一盘葡萄的皮和果肉就被分离了,
还是他低着头,紧抿着薄唇,皱着锐利的眉,粗糙而厚实的大手拿着一颗小小的葡萄,很认真又笨拙地分离着果肉和皮。
她在中原又不是没吃过葡萄,一点都不稀罕,就把这一盘给了拓跋霍越。
他却只吞了两颗,便一颗颗剥好皮,飞檐走壁躲开重重守卫,悄无声息地将葡萄摆放在了她的桌子上。
他在尽力给她草原上一切的好东西,正如他对她收起十多年来赖以生存的所有凶戾和粗野,以最笨拙却也无比真诚的方式,展现出他全部的温柔和深情。
他在学着爱她,学着对她好,哪怕方式不尽人意。
啧,云柚嘴里满是葡萄的甜蜜,眯起的眸中溢出笑来,怎么突然间就想红杏出墙了呢。
云柚在另外的房间睡下,此后的一段时间,每到晚上就给拓跋霍润治腿,也一天不落地收到神出鬼没的拓跋霍越,送来的各种东西。
云柚都给收了起来。
直到某天晚上打开桌子上的小箱子,看到里面的东西后,云柚的水眸震惊地瞪大,在脸色羞怒中,“砰”一下合上。
“箱子里装得是什么?”这晚拓跋霍润竟然没让萨满针灸,依旧一身白衣,坐着轮椅出来了。
他声线温润磁性地问了一句后,目光落在桌子上那个他进来前还没有,外观无比华美,镶满珠宝翡翠玛瑙的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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