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苏沉鱼放下了书，她抬起头，看着站在面前的李牧呈，开口道：“李牧呈，没有人愿意去守着一个空城，要守得的是城里的人，我亦然。”
苏沉鱼是在告诉李牧呈，她的确看重大渝，但她更看重生活在大渝的人，她不会用任何一个大渝之人去当做牵制其他国家的筹码，这自然也包含李家的人。
“是我狭隘了。”
“而且，你又怎知李牧远不想娶姜淮呢？”
这个问题，让李牧呈瞬间睁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
“你是牧远的大哥，难道没有发现他这段时间的异常之处吗？往日里若是狩猎，他肯定会缠着你，跟你一较高下，这一次，怎么突然就换人了呢？”
李牧呈是真没想到自己的弟弟，这桃花一个接着一个，刚过去了一个颜如沁，转眼就来了一个姜淮。奇书屋
“他这个人向来糊涂，有些时候连自己的心思都发现不了，你该帮着他一些。这一次，也该让他有一个好结果。”
这也是苏沉鱼当时让风玄明继续追查下去的原因之一，李牧远似乎是注定情路坎坷，以风玄明对大渝的忌惮，怎么可能让姜淮嫁给李牧远，这是李牧远唯一的机会！
若李牧远对姜淮无意，苏沉鱼自然也不会让李牧远沾惹上这个婚事。
前路和退路，苏沉鱼都想好了。
看苏沉鱼这个态度，李牧呈知道她是原谅自己了：“那这段时间，我再去试探一下牧远的心思。”
“去吧。”
直到李牧呈走了，百里言卿才从后面绕了出来：“我还以为你要多气几天呢。”
“有什么好气的，牧远和向岚应该都替我骂过了。”苏沉鱼笑了一下，“这两兄弟还真是有意思，一个是因为太聪明看不出自己的心思，一个是因为太迟钝发现不了自己的心意。”
“你是说，李牧呈和向岚？”百里言卿还真没有发现到这件事，毕竟他的注意力都是在苏沉鱼身上，反倒是苏沉鱼的洞察力过于敏锐，别人的心思，似乎总是能被她看出来。
“李牧呈这个人看似洒脱，实则固执，很少有人能劝动他。唯独听了向岚的话，他过来道歉。”
百里言卿坐在了苏沉鱼的对面，盯着她看，苏沉鱼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我脸上有什么吗？”
“我是在想，你观察别人的心思如此细致，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喜欢你的？”
这个问题，让苏沉鱼手上的动作一滞，那些她已经许久都没有回忆起来的事情，似乎再一次重现在她的脑海中。
“怎么了？”见苏沉鱼脸色不对劲，百里言卿问了一句。
苏沉鱼微微一笑：“人不就是当局者迷吗，当成为旁观者之后，很多事情才能看透。”
直到她死的那一刻，她才看透了那些尔虞我诈，看清了那些人心。
“不想了。”百里言卿总觉得苏沉鱼心里藏着一个秘密，每次触碰到这个秘密，她周身都笼罩着一层低迷的气息。
既然苏沉鱼不愿意说出这个秘密，那他就等着苏沉鱼愿意告诉自己的那一天。
“今儿个有空，去看看李牧远吧。”苏沉鱼站起身，拉着百里言卿一起走了。
营帐中，李牧远一个人坐在床上，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段时间，只要他静下来，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当日在西山发生的事情。
即使已经知道姜淮苏醒，他还是不敢去面对她，这其中的缘由，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傻坐着？”苏沉鱼和百里言卿走了进来。
看到是苏沉鱼来了，李牧远连忙回神：“没什么，就是在想一些事情。”
“姜庭将军这几天一直在查西山上发生的事情，姜淮那边说不知道是谁抢走了药，我就来你这里一趟，问问你知不知道了？”
苏沉鱼问出这句话，就是猜到了姜淮和李牧远是在为那个人隐瞒，至于为什么要帮他隐瞒，想来是害怕在西山上发生的事情传出去对姜淮的名声不好。
即便是李牧呈来问，李牧远都不会说出去，但来的人是苏沉鱼和百里言卿，李牧远想了想，还是说出了风照林的事情。
“风照林是真的疯了，为了得到姜家的兵权，真是不惜一切代价。”
“风照林这次失败了，肯定还会再次动手，这可怎么办？”李牧远的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担忧。
苏沉鱼故作奇怪地问了一句：“这是他们西夏的事情，你怎么这么上心呢？”
“事关姜淮，我……”说到这里，李牧远停顿了一下，“总而言之，姜淮的事情我得管，她毕竟是我的朋友。”
“朋友？”苏沉鱼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和她成为朋友了？”
“你忘了，那次咱们一起喝酒，这以后不就是朋友了吗？你也是姜淮的朋友，大家都得帮她想主意。”
李牧远绞尽脑汁，想出了这个理由，苏沉鱼和百里言卿听着差点没有笑出来。李牧远还真是有些傻傻的赤忱，或许正是因为这份赤忱，一开始的颜如沁，如今的姜淮，才会注意到他。
李牧远小心翼翼地看着苏沉鱼：“沉鱼，你有想到什么办法吗？”
“如果这个人是风照林的，我们可能都不需要动手。”
“什么意思？”
“因为风照林现在比谁都都要着急，人越着急，就越容易犯错。他想要把这件事情盖下去，只能用另外一件更大的事情。”
李牧远不太理解：“什么更大的事情？”
苏沉鱼是不指望李牧远自己想出来了：“风玄明当日提到的可不仅仅只有姜淮的婚事。”
“你是说风灼华的婚事？”
“没错，风照林现在应该在想着算计风灼华的婚事，他能选择的最佳合作伙伴也就只有戎彰了。”
听到这个名字，百里言卿皱了皱眉：“戎彰但凡还有点脑子，就不会同意。”
“戎彰或许有点脑子，但他身边那个谋士可是急功近利的很。”苏沉鱼一直在派人盯着戎彰那边的动静，对他的行踪也算是了若指掌，“难怪他这几天都不进山找雪狐了，应该是已经从风照林那边知道了，这雪狐就在风灼华手里。”
百里言卿立刻想到了另一件事情：“这样看来，偷放走雪狐的人，和风照林不是一伙的，否则戎彰现在还在山里找。”
听着这两人的话，李牧远的脑袋有点晕。
他们只不过是从自己这里知道了对姜淮下手的人是风照林，为什么就能推断出这么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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