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寅口中的趣事果真无比耗费体力,夜不过半,她便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了,昏昏沉沉,往日轻盈的眼皮似有千斤。

  接连两日堆积的疲乏一朝袭来,锦泱再说不出睡不着的话来。

  她闭着眼往陆寅怀里拱了拱,倦容有些不安,微皱的柳眉下好似藏着一些不同寻常的心事。

  陆寅侧身而卧,单手撑着头,默默注视着锦泱。

  他倒是有些好奇,究竟会是什么,让一个已经熬炼得不矜不伐的她连睡着都不安稳?

  会不会与她藏着的那点隐秘有关?

  赵景煜能不能死而复生?

  可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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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刚破晓,庭树莺啼,一阵急促的扣门声将凤安宫唤醒。

  事关要紧,宫人不敢耽搁,一级一级禀上去,传到守夜的听雨面前。

  听雨半踌躇着,寝殿内有些声音,她也不敢贸然打扰。

  传话宫人在外头候着,十万火急,不断催促,听雨安抚两次,那人还催,她声调不免有些高了,

  “娘娘还未起身,催催催,莫非天塌了不成?”

  她也急,但房中声音不停,她怎好出声!

  “哎呦,跟天塌了也没两样,求求姑娘行行好,通报一声,要不然您让开,奴去禀话!”

  听雨怎可能给外人让开,她横在院前,“天塌了也得候着!”

  二人机锋不断,锦泱隐约听了,是有什么要紧事,而听雨为何不肯来禀她亦知道。www.ýáńbkj.ćőm

  锦泱仿佛做贼被拿住似的,最冤的是,她根本没有同陆寅做些不可告人之事呀!

  晨间醒来,她同陆寅抱怨腰酸,本意是想让陆寅下次收敛一些,谁想他翻身起来,非要替她推拿。

  锦泱执拗不过,只得翻了个身任他施为。

  不成想,陆寅真的有些道行在,温热的手似带着魔力一般,每滑过一处,都神奇的激起一阵颤栗,颤栗过后,很是神奇将疲惫驱逐一空。

  舒坦是舒坦了,可陆寅也擅自收了不少利息。

  他时不时的就要俯下身,潮热的吐息伏在自己脖颈后,顺着她薄薄的寝衣往里钻,没有半分逾矩却处处旖旎。

  正是实在太舒服了,她才会难以控制的从喉咙里泄出一些引人遐想的声音,想来,听雨误会了!

  锦泱窘迫的翻过身,脸上红红一片,推了两下跪在自己身侧的陆寅,“外面一准是有什么事,你快起来!”

  陆寅顺着她的力,仰倒在榻上,双手撑在身后,有些落拓的笑了笑,“今日你可是不一样了。”

  锦泱披上衣裳,撇了他一眼,“什么不一样,没头没尾的。”

  陆寅未答,兴致勃勃的从榻上起身,走去她一贯放衣物的箱笼处,翻拣出一件天青色宫装来,他展开抖了抖,又拢好挂在手臂处,来到锦泱身后。

  锦泱左右歪了歪头,忙往后躲了躲,“你这是做什么?”

  “自然是做该做的!”

  陆寅抬起锦泱的胳膊,快速且熟练的去解她的寝衣,眨个眼的功夫,锦泱的肩头就感觉到一阵凉意。

  低头一看,寝衣已然滑落到胸口。

  锦泱一下子回神,赶忙拢好衣衫,笑啐他一口,“这算什么该做的?现在可是国丧!”

  “有什么?我没同他爹死的时候那般大摆宴席三天已经很不错了,还指望本座为他守丧?”陆寅轻蔑的笑了笑,将臂上挂着的衣衫展开抖开,弯腰贴在锦泱颊侧,望向铜镜,缱绻湿热,“内臣昨夜侍寝仍有余力,按后宫规矩,可不就是该起床服侍么。”

  “嗯?仍有余力?好你个陆贵人,你这是暗里指责本宫肾气匮乏,无力满足于你?”

  锦泱眼睛一立,带着点软绵绵的犀利横过去。

  陆寅暗笑难以自持,用调侃的目光睇着她,“不然呢?”

  他又要黏黏糊糊凑上来,锦泱又推又避,实在躲不过,在他唇上轻轻啄一下,“等忙完这一阵,我再好好陪你。”

  可算推开,锦泱一刻都不敢等,忙唤了听雪进来伺候梳洗,简单洗了洗,便传了外头禀话的宫人。

  宫人十万火急,跪在地上口称皇后娘娘,连太后的尊称都忘了改,“城外叛军撤了!”

  锦泱靠着的背一下子挺直,“撤了?”

  “是,营寨空了,只剩些锅灶痕迹。”

  锦泱绷直的劲儿又散了下去,退了也正常,三万人马就想攻下京城?

  想来那卢定先也不是个傻的,怎会因为一个女婿打这个明显打不赢的仗,还甘愿挂上个大逆不道的名头,累及全家?

  锦泱心里松了点气,她并非怕,不过是心里惦记着春耕在即,真若是打起来,哪怕胜券在握,周边的耕地也不知多少要遭殃,如今他们退了,倒也顺了她暂时避战之心。

  紧张的情绪散了,连早膳都用的多一些,不过陆寅那半明半昧的眼中,时不时渗出些吊诡的光。

  趁着锦泱处置事务时,陆寅避开她往殿外去,随手招了个候着的厂卫,耳语一番,那厂卫领了令,疾步而去。

  他在殿台上站了一会儿,斜凛的风吹出猎猎声响,望着被铺天盖地的凄白遮掩的紫禁城,突然有些陌生。

  他生在这,长在这,半生的爱恨情仇皆在这,却也是第一次见这般隆重的葬礼。

  赵景煜他陪?

  泱儿还是太过心善,就像方才她天真的相信退兵就是结束。

  怎么可能呢?

  陆寅浮出笑,抬首极目远眺,远处太和宫前像是长了一片片白斑苔癣一样,又或者比苔癣唯一强的,也就是横平竖直的也算整齐。

  不像当年,那些个一根筋假道学的死老头,乌泱泱的挤在一起,争先恐后的欲置他于死地,唯恐慢了一步上不了史书,留不了清名。

  第一次,他是个混淆皇室血脉的野种,无力反抗,只得如同烂泥般忍辱偷生,第二次,他是从地狱中爬回来复仇的恶鬼,抬抬手指,一群人便见了阎王,一些个漏网之鱼,这些年也杀干净了。

  当年赵恒光死的时候他在太和殿外设宴,美酒佳肴,大鱼大肉,最荒唐的,他还叫了教司坊的官妓吹拉弹唱助兴。

  如今赵氏一门灭绝殆尽,他再看这四四方方的天地,一眼望不到底的无涯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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