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怕受邪风不能开窗,产房内熏起芸香驱赶污秽。

  袅袅漫淡的雾从鼎中缓缓逸散,遮住了佳人的笑脸,渐渐隐在白茫茫的雾中,朦胧似梦。

  陆寅忽然心中升起一股莫名恐慌,他不肯走了,顿在原地问,“一整个月都不能见?”

  锦泱抚了抚刚被戴上的抹额,笑意凛凛,“准确的说,是四十天。”

  四十天,何其久,陆寅并不想走。

  女子在月内禁忌颇多,尤其是不能洗澡,一连四十日的脏污,她又怎么会让陆寅留下来?

  锦泱冲陆寅温和一笑,笑容疏离,像隔着一层纱,并不留情,“念夏,送九千岁出去。”

  念夏福身一礼,半边身子不动声色的遮挡在陆寅面前,“九千岁这边请。”

  陆寅听出了笃定,知道事不可违,只能贪婪的多看她几眼后,似要将人深深刻印在脑海。

  他突然穿过众人,几步来到产床前,不由分说的将自己的气息压进锦泱口中,涂满她的唇齿……

  锦泱猝不及防下根本抗拒不了,甚至惊的连眼都忘记闭上,也忘记反抗,只瞪着眼,像是呆傻般任由他搅弄湿润。ýáńbkj.ćőm

  “我等你,想我就叫人叫我,在我这,泱儿什么时候都是最美的,不必忌讳,我也不在乎。”

  至于四十天,他原本就不是什么遵守规矩的人,若真忍不了,随便找个借口进来又什么要紧?

  陆寅利落转身,衣摆翻飞,他怕慢一丁点,都会忍不住再多留一会。

  而门外,卫清已收到消息,严阵以待。

  陆寅才从门内出来,直直对上一双凝视藏狠的眼。

  他避开,卫清便追。

  陆寅道,“没病?”

  卫清恶意吟吟的低笑出声,“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再等等,看你还拿什么横!”

  他志得意满的补充道,“可感觉到什么不同了?”

  蓦地,陆寅眉心微压,时光仿佛静止了一瞬。

  直到一阵风过,吹拂二人衣摆猎猎发响,陆寅才剃起眼角,斜挑起眉,“卫指挥使可真是好算计。”

  卫清冷蛰蛰的,也不否认,大大方方的抬手引路,“小妹请九千岁去个地方,可敢?”

  “泱儿?”

  “正是。”

  陆寅回望已经闭紧门扉的房,抬脚便走。

  只要她说。

  什么敢与不敢。

  龙潭虎穴亦无不可。

  卫清是第一次走凤安宫的暗道,几次引错了路,最后陆寅推开他,自己往里走。

  这条路,他自小便走,闭着眼睛都不会错。

  可自认对这里熟悉万分的他,竟不知何时修了一处暗室。

  卫清推开铁栅,讥嘲道,“请吧,九千岁大人。”

  牢门后,像一间简陋的卧房,一张窄窄的只能容一人的床榻,一方木桌,木桌上一副棋盘,壶盏各一只。

  地上,散着一条泛着寒光的锁链。

  陆寅眉心紧扣,磨一磨唇,“这是何意?”

  卫清笑起来,“那你得问小妹,九千岁是自己进去锁上,还是本指挥使效劳?”

  陆寅站在门外不动,卫清讥讽,“不是情趣么?怎么许小妹戴不许你戴?九千岁犹豫什么?我数一二三,你若不进,我就动手了!”

  地牢一眼便望得到尽头,陆寅轻笑,捡起地上那锁链掂量几下,蔑然道,“这能锁得住本座?”

  卫清淡笑,“明日不知道,但今日,本指挥使觉得锁得住!”

  他笑中带着挑衅,似乎盼着陆寅能够反抗,然后再理所应当的揍他一顿,趁着他内力尽失的关口!

  陆寅狂妄一笑,忽而突袭,不带丝毫内力,以一个刁钻的角度,裹挟一枚细长尖钉抵在卫清胸口,触之即松,继而转头走近地牢。

  他的脊梁像是能承托起天地,目下无人,口中亦然,“无人能锁本座,除非陆某心甘情愿。”

  他熟练的把锁链套在手脚上,再将钥匙拔下往外一抛,随后安之若素的在木床躺下,没有半分的勉强与怒气。

  一盏壁灯忽明忽暗的照着地牢,卫清面色复杂,联想小妹竟与这种疯子牵扯不浅,心头便忍不住发寒。

  ……

  时光如流水。

  宫人日日在给陆寅送的饭食中加致人虚弱的药粉,陆寅知道,但每次都会将食物吃光。

  他每日看看送来的东厂奏报,无事便自己同自己对弈一局,全不像个被关起来没有自有的人,悠闲的很。

  转眼,月余已过。

  锦泱从月中出来,如同隔世般的艳阳金光晃得她睁不开眼,她虚拢着五指遮眼,扫一眼去,明明还是那个太阳,但她却觉得一切都不一样了。

  回头扫一眼在奶娘怀中安睡的小安安,锦泱的唇角不自觉的往上翘,她叮嘱道,“遮上点阳光,仔细晃了眼睛,外边冷,你们先回凤安宫,本宫去崇政殿一趟。”

  因为早产,安安生下时便比旁的孩子小一圈,锦泱不图其他,只求他一世平安,无病无灾,便定了乳名为安。

  安澈如水,平安顺遂。

  奶娘微微躬身,“娘娘放心,奴婢给大皇子遮着呢,您放心。”

  锦泱略一点头,往崇政殿走。

  年关将至,边关蛮子蠢蠢欲动,按照往年规律,年前他们多半会南下劫掠,以渡寒冬。

  今年年景不好,百姓日子不好过,若是可以,再蛮夷南下前便将其阻挡关歪才好。

  锦泱召了兵部户部等官员,商讨至日落前。

  朝堂上,赵景煜的声音越来越低,得益于陆寅以往对勋贵的压制,这群人即便有心反抗,却都不掌实权,付出了点代价而得不到回报后,便也都偃旗息鼓了。

  左右皇帝还是赵氏的,也许换上个小的,倒是对他们有利也说不准。

  忙了一天锦泱揉了揉眉心,“卫萱彤如何了?”

  “很安静,没有任何异样,每日里还是绣着小孩子的衣物。”

  锦泱嗯了一声,“继续监视,若有不妥,直接来报。”

  早在十几日前,在行宫出逃的卫萱彤突然回来了!

  宁可让宫人检查清白,也执意要回宫来。

  以锦泱对卫萱彤那种安居一隅的不争性子来说,这很不正常。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暴君有疾,我跟冷戾宦官生下太子更新,第235章 甘愿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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