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来了。”
“嗯。”
洗手台的水哗哗流,看似平静,却又不平静。
“你的衣服还好吗?”
“湿得严不严重,要不要?”
“不要,我的衣服很好。”
就跟她现在一样,有爸爸陪伴,其实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她这样的人就不应该再奢求那些东西,那些曾经不属于她,以后更不会属于她的……东西。
她怎能突然迷了心。
这样不对。
水龙头的水被关掉,吴婵娟抽了一张纸把手上的水擦干净,转身朝外走。
“我洗好了,我很好。谢谢关心。”
程帅伸出去的手顿在半空中,没敢触碰到她。
他还记得她最初紧张不安的模样,他突然的碰触会吓到她。
“你很好。”程帅站在吴婵娟身后这样道。
吴婵娟脚步微顿,程帅接着道:“你真的很好,但你还可以更好,你愿意……”
“我不愿意。”吴婵娟拔脚离开,像是落荒而逃,她脚步又急又快。
……
“吴兄弟,小帅这孩子,其实是个很好的孩子。我妹妹和妹夫都是开明尊重孩子的家长,要不然小帅也不会到我这里来了。”
肖帅听得眉头都皱了起来,“你不是叫他小程吗?”
胡文天:“……啊,小程。哦,小程是在事务所里叫的,在家的时候我们都叫他小帅啊。”
“……你在我面前还是叫他小程吧。我怕我忍不住会答应。”
肖帅后面一句声音说得太小,胡文天都没听清,于是他疑惑地啊了一声。ýáńbkj.ćőm
肖帅:“没什么,还是算了吧,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反正以后我们也不会见面了。”
胡文天:“!!”
小帅啊,舅舅尽力啦!
……
大一下学期开学,吴婵娟回到了学校里,因为她的情况特殊,学校批准了她的转学申请。
她从原来的专业转到了律法专业。
缺了一个学年学分的她需要在大二上学期的时候再跟着大一的学生学习进行期末考,把缺失的学分补上。
一切都好像回到了正轨上。
除了某个人。
他不仅会出现在他们家门口的图书馆里,还会出现在他们学校的图书馆里。
就是那么巧,他就是他们学校的毕业生,在她才上大一的时候,他刚好大四毕业,走了亲舅的关系去了衡天律师事务所实习。
因为那个案子,他现在也是一名小有名气的初级律师了。
就在吴婵娟大四的时候,学校请了毕业的学长学姐回来进行专讲,算是给即将毕业的他们分享一些人生经历。
已经是有名中级律师的程帅赫然在列。
从一进来,程帅的目光就在人群中搜索,找到那个喜欢缩在角落里的女孩儿后冲她的方向微微一笑。
“哇靠靠靠,学长好帅,学长冲我笑了,嘿嘿嘿。”
“胡说,明明是冲我笑。”
“大娟,大娟,你刚才看见了吗?学长分明就是冲我笑的对不对?他冲着其他方向都没笑,就看过来这里得时候笑了,不是冲我是冲谁?”
“可能……是我吧。”
林芙和苏妙:“……”
……
“学妹。”
“啊,学长,你找我有什么事啊?我感觉你好眼熟啊,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对不起,我找的是吴学妹。”
林芙和苏妙:“……”
两个人挤眉弄眼一番,嘻嘻哈哈手拉着手走开了,两人还不忘回头冲着吴婵娟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
“我就说这学长眼熟得很,他这一声吴学妹出口,我算是想起来了。”
苏妙:“这么巧啊,我也想起来了。”
不就是图书馆吗?
只不过学长之前戴了帽子,把帽檐压低了,她们只看见了下半张脸。
难怪当初就觉得帅,原来真的好帅啊!
又高又帅。
“学长有事吗?我的舍友走了,我也该回去了。”
“明天周末,你今晚不要回家吗?”
吴婵娟:“……”
“学妹,我代表我们衡天律师事务所向你发出邀请,邀请你毕业后来我们律师事务所实习,工资可以和胡律师面谈。”
吴婵娟:“……胡律师知道吗?”
“这是他的名片,你可以亲自打电话去问问。”
吴婵娟:“……胡律师的名片我家里有,不用了,谢谢。”
吴婵娟抓着单肩包带子就要绕过程帅朝外走。
“婵娟。”
“两年前你就拒绝了我,现在你真的不考虑给我一个机会吗?”
吴婵娟捏紧单肩包带子,呼吸一点点加重,“为什么一定是我?外面的女孩有很多,她们都比我好。”
“可在我眼里,你最好啊!”
肖帅到底还是有了一个叫程帅的女婿。
当女儿大学毕业说要去衡天律师事务所学习时,他陷入了沉默。
当女儿把那个叫程帅的小子带进他刚还清首付的家里时,他更沉默了。
“吴叔叔,我叫程帅,方程式的程,帅气的帅。”
“我知道。”
程帅笑得咧开一口大白牙,白白净净高高瘦瘦的小伙儿,瞬间变成了个傻大个。
“吴叔叔,你可以叫我小帅,我家里人就是这么叫我的。”
肖帅:我可以叫你傻大个吗?
“小程啊,名字只是个代号,我叫你什么,都不妨碍你对我闺女好。”
“叔叔说的是,娟儿,叔叔同意了,我就说叔叔是个开朗开明的父亲吧。”
肖帅在听见这声娟儿时抖了一下,捂住胸口惊恐地看向女儿。
他叫她娟儿,她要叫他什么?
“傻子。”
吴婵娟嗔了程帅一眼看向父亲,“谢谢爸爸。”
肖帅拍了拍胸口的位置,松了一口气。
傻子还行。
……
衡天律师事务所里多了一个名叫吴婵娟的助理小律师,每天就跟在程帅身后,被手把手的教习。
衡天律师事务所的众人表示:狗粮吃着吃着,他们就习惯了呢。
在吴婵娟也拿到高级律师证时,衡天律师事务所里就从原来的双雄鼎立变成了四足鼎立。
还有人比较到底是老搭档厉害,还是新夫妻厉害?
对此胡文天和王衡很不满。
搭档就搭档,为什么要加个老?
他们加起来也才不到一百岁,哪里老了?
因为吴婵娟的加入和存在,衡天律师事务所也成了省城里接手强、奸、罪最多的律师事务所。
在征得律师事务所的同意后,吴婵娟还无偿加入了好几个解救保护妇女公益组织里,成了里头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
她以自己的经历为例鼓励那些同样陷入或险些陷入深渊而绝望的人,让她们抓住生的希望,重新鼓起勇气向上攀爬。
……
吴婵娟:那是一个可怕的深渊,没有人想要踏进去,但万一我们不幸踏进去了也不要绝望,会有一束光照耀在你身上,会有一个人像我爸爸爱我一样爱你。
爸爸说,你要相信,让你难过的事情,有一天你也可以笑着说出来,就像现在的我。
……
在肖帅垂垂老矣,快要去世的这个晚上,吴婵娟做了一个梦。
一个许多年都不曾做过的可怕噩梦,她又梦见了那个让她绝望的夜晚。
这一次,与以往的梦都有所不同。
她没有在那个夜晚看见爸爸。
她醒来面对的是正在播放的,那让她不堪入目的画面。
她绝望的哭泣换来的只是恶魔更凶狠的泄、欲。
她在那个房间待了许久许久。
最后是恶魔把她送回了学校,他告诉她,她要是敢说出去半个字,他就把视频发出去,让学校的同学人手一份。
多残忍啊!
她只能强忍眼泪,强装无事,继续苟延残喘。
在每个补习后的夜晚,在他的车子里,被他一次又一次的折磨。
直到她肚子里存在了一个不该存在的东西。
他们被发现了。
她其实是松一口气的。
天黑了那么久就让暴风雨来吧,来得又猛又烈,打在她身上,直接将她打入无边地狱,让她再也不要出来。
她宁愿投身进入地狱里,也不要再和这个恶魔有任何牵扯。
面对老师的指责,学校的退学,同学们的议论,她没有半句辩解。
她就是不知检点,就是不干净了,难道不是吗?
她像是浸泡在了污泥潭里,她满身臭味,他们说的没错啊。
直到,爸爸出现了。
她像是于绝望之中看见了最后一丝光明。
她害怕又期待地看向他。
可爸爸,他的眼神好冷啊,像冬日里的冰刀,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她像个被凌迟的人,浑身是刺骨的冷。
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像是一块随意被人分割的猪肉。
她瞪着眼睛,眼神空洞,好似她的灵魂已经被囚禁在了地狱里。
爸爸带她回了家,一路上都不愿意和她多说一句话,也不愿意和她多挨近一寸,好像她是一团浸泡过臭水沟的破抹布。
爸爸说:
老子的脸都让你丢尽了,我把你养这么大,就是让你去做那种不要脸事的?
家里缺你吃还是少你喝了,老子天天风吹日晒,老子为了养活你付出了那么多,你不说给我挣回来光彩换回来脸面,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还不去死!
你早死了也省得老子跟着你一起丢人!
她期待的最后一丝光把她彻底送进了地狱,横梁上的她,绝望又麻木。
吴婵娟从床上惊坐起来,哭到颤抖。
“爸爸,爸爸……”
一只温暖的手臂揽住了她,头发已经斑白的程帅温柔问:“娟儿,想爸爸了吗?爸爸就在隔壁房间,我陪你过去找他,你别哭,爸爸看见会担心的。”
她的爸爸走了,那个给她光明和爱的爸爸,送给她最后的祝福,含笑离开了这个世界。
……………………第五个故事完啦,希望你们喜欢,笔芯,我们下个故事再见啦。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肖帅更新,第一百二十七章救赎17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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