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抓住黄素的胳膊,昂着头眼神里都是担心。
“黄素,这个人要怎么办!”
张远和一名急救中心工作人员将男子按在床上。
谁都知道,黄有很大的概率会受到感染。
男子在床上扭动的身体,不停地挣扎,用恶狠狠的目光盯着黄素。
走廊里也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高医生带领着两名保安闯进办公室。
高医生看着黄素的口鼻暴露在病房里,地上摔碎的护目镜,飘落的口罩。
“黄医生,发生什么事情了。”
高医生指着还在床上扭动挣扎的男子,问道:“要不要把这人交给警察。”
一听到要把自己交给警察,男子扭动挣扎的动作更剧烈了。
高医生开始只是打电话通知保安来老门诊楼,处理医闹。
保安也知道老门诊楼里面都是什么病人,知道老门诊楼里面有多危险。
接到高医生的电话,大家都是相互推诿,谁也不愿来。
高医生没办法,只能自己亲自叫人,再加上进门诊楼要穿防护服,要进行全面消毒,才姗姗来迟。
黄素拜拜说道:“算了,这人也是病毒携带者,交给警察有扩散病毒的风险,让急救中心把人送到西医医院吧。”
黄素转头对张远嘱咐道:“你去通知医院安排接替我的人,我要隔离观察。”
李燕紧紧抓住黄素的手,担心地呼喊道:“师父!”
黄素轻柔地揉搓着李燕的脑袋安慰这:“不用担心,师父不会有事。”
“师父,一定不会有事的!”
李燕用力地点了点头,脸上的护目镜都被泪水在里面打湿了,升起白雾。
高医生对身后的两名保安说道:“麻烦两位帮着急救中心的人,把这个送到救护车上。”
高医生尤其是在这里用了重音。
两名保安看着现场的场景,也能大致猜测刚刚发生了什么。
有了高医生的特殊关照,两名保安用力地将男人拽下转运床,推搡男人走出病房。
男人临走时,还转头叫嚣着:“你们中医就是骗子,全死了才好呢。”
人消失在门口,走廊里传来男子猖狂的笑声。
“张远,高医生!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黄素捡起地上破碎的护目镜和口罩,走出病房。
李燕紧紧拽着黄素的胳膊,说什么也不放开。
坐电梯到二楼。
值班的护士看见黄素和李燕走出电梯,站起身来。
“黄医生,你有什么事吗?”
二楼被规划成为疑似病人的隔离观察室。
值班护士今天没有出现有症状的人,不知道黄素为什么来。
黄素语气非常平和地说道:“我是来隔离观察的,你帮我登记一下。刚刚查房的时候,一些事故让我和病人接触。”
“好!好!”
值班护士机械地点点头,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什么事。
….黄素可是医院第一名隔离观察的医生。
值班护士做好登记,带着黄素来到分配的隔离房间。
看着黄素就要进去,李燕拽着黄素的胳膊就更用力了。
“师父!”
黄素再次轻轻地揉着李燕的脑袋:“放心,师父不会有事的。”
李燕万般不情愿地松开黄素的胳膊。
看着黄素走进隔离房间,房门被彻底关上。
李燕身上仿佛失去所有的力量,靠着墙滑落地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整张脸埋在臂弯。
这是李燕十八岁的生命里,第二次感到彷徨无助,第一次是得知爷爷得了胃癌的时候。
李燕终究还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有爷爷在、有师父在,她可以无比坚强。
但是,当她最信任的人倒在地上的时候,她就会变得很虚弱,因为她的身份,她的生存环境,让她有了这样的性格。
值班护士安慰蹲下身子轻声安慰着李燕:“燕子,黄医生医术那么高明怎么可能有事情,你要相信黄医生。”
五天相处下来,所有的护士对多面手的李燕都有好感,劳累的时候也喜欢逗弄一下这个小妹妹。
李燕小小年纪跟着陆老去南粤的勇气,足以让这些医护人员钦佩。
走廊传来一阵吵杂凌乱的脚步声,从脚步声就能听出来人的焦急。
李燕抬头望向来人,看见防护服下面熟悉的身影,心里的主心骨又回来了。
起身快速扑进来人的怀里,李燕死死地抱着来人哽咽道:“师祖、路爷爷!”
孙教授轻轻抚摸着李燕的头发:“没事的,你师父一定没事的。”
孙教授轻轻地将李燕搂在怀里:“走,我们先去看看你师父。”
黄素枕着胳膊,看着天花板,悠闲地躺在床上。
听见看门声,黄素扭头看见孙教授、陆老开门进来,急忙从床上下来,拽了拽衣服,拘谨站在床前。
“老师,陆老!您们怎么来了。”
“看见你现在的心态,我们就放心了。”
陆老、孙教授过来就是看看黄素的心态。
面对严峻的病情,医生可以忘记生死,做勇敢的逆行者。
可是,当他们真正面临死亡的时候,也会害怕。
“如果被感染了,我就权当给自己休息几天。”黄素看着李燕:“老师,我隔离观察这几天,您帮我照顾一下燕子。”
“你放心。”
孙教授拉着李燕都离开病房:“这次放心了吧!”
李燕默默地点了点头,眼睛里的担心没有消失。
中午,李燕端着午餐走进病房:“师父,吃饭了!”
“燕子,你吃饭了吗?”
黄素接过盒饭,打开开始吃饭。
李燕担心地问道:“师父,你有没有什么症状?”
黄素放下快子,半是开玩笑地安慰李燕:“有症状哪有那么快,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咱们从南粤到京城治疗的那么多的病人,有不治而亡的吗。”
….黄素嘴上说得轻松,表现得非常轻松,就是不让李燕担心。
虽说中医目前没有死亡病例,但是感染了一样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也是在鬼门关走一遭。
有这样的一个徒弟真心担心自己,黄素心里是暖洋洋的,也证明了自己收的这个徒弟没有收错。
李燕搬过一把椅子坐在黄素身边,静静地看着黄素吃饭。
等黄素吃完饭,李燕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凌晨,黄素正在熟睡的时候。
身体突如其来的高烧和酸痛,让黄素从睡梦中醒来。
黄素忍着身体的酸痛,按响床头的呼叫铃声。
很快,值班护士推门走进病房。
“黄医生,有什么事吗?”
黄素嗓子有些沙哑地说道:“我身体出现症状,高烧、酸痛、咽痛。”
这时,李燕惊慌地闯进房间。
“师父,你哪里不舒服。”
看着为自己着急的李燕,黄素灵机一动:“师父的病就交给你治疗了。”
说着,黄素向李燕露出鼓励的笑容。
李燕跟随黄素学医三年了,也因病情和黄素从南粤到京城,经历过上百例病人。
因为李燕没有行医资格,一直都是充当医助的角色,从来没有亲自治疗过一个病人。
黄素用自己的身体为题,考察李燕三年学医成果。
“师父……”
李燕下意识地退后半步,看出她心里的不自信。
黄素鼓励道:“燕子要相信自己三年的努力,更要相信的师父!”
李燕稍作犹豫,坚定迈出右腿,搬过凳子坐在黄素身边,认真地给黄素问诊。
“师父,你身体有什么症状?”
“发热、咽痛、身体酸痛。”
看着李燕口罩下严肃认真的表情,一边给自己诊脉,一边询问病情。
黄素心里非常安慰。
四诊合参过程,李燕将自己的诊断,一字一句地说给黄素的听。
四诊合参结束后,李燕接过黄素递过来的处方,一笔一画极其认真的开具自己人生的第一张处方。
无论多么认真,处方总有写完的时候。
李燕小心翼翼地检查了几遍,将处方黄素。
浏览过后,黄素露出的满意的微笑,在这张具有特别意义地处方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就在黄素感觉自己出现症状的时候。
千里之外,市医院。
睡梦中,阎冰被宫缩的疼痛痛醒。
阎冰不慌不忙地按响床头的呼叫铃声。
没过多久,房间的灯就亮了起来。
值班护士和黄父、黄母一同走进病房。
阎冰进入预产期后,住进了医院。
因为黄素不在家的原因,黄父早早关掉家里的商店,陪黄母一同照顾阎冰。
身为妇产科医生,阎冰非常澹定地告诉值班护士:“我出现宫缩了,你去通知刘主任过来!”
作为妇产科的骨干医生,刘主任亲自担任阎冰的接生医生。
….值班护士走后,黄母坐在阎冰身边,两只手握住阎冰的手,关心地问道:“要是疼,你就紧紧握住妈的手。”
都是女人,黄母哪能不知道分娩时女人的痛苦。
然而,就在妻子最需要丈夫陪在身边的时候,自己家的臭小子却不能陪在儿媳妇身边。
黄母是既心疼儿媳妇,又气愤自己儿子。
阎冰忍着宫缩疼痛,露出笑容安慰黄母:“妈,没事儿!这都是正常的反应。”
这时,刘主任和护士走进病房。
“阎冰,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阎冰说道:“我出现宫缩有十五分钟了。”
刘主任点点头:“我检查一下开口的情况。”
看见刘主任要给儿媳妇检查,黄母对着担心发呆的黄父说道:“你在这里发什么呆,儿媳妇马上要生产了,你赶紧去打电话通知亲家公、亲家母!”
“哦!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黄父这才后知后觉,不停地点头,急匆匆地跑出病房。
通知过阎父阎母,黄父坐在走廊的椅子,焦急地不停地搓手。
半个时候后,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凌乱的脚步声。
黄父转头看去,阎父阎母匆匆地向这边走来。
阎父急忙问道:“亲家公,阎冰现在怎么样了?”
黄父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她婆婆在病房里陪着她呢。”
阎母脸上带着担忧,推开两个男人:“我进去看看女儿的情况。”
看着阎母走进病房,黄父脸上愧疚向阎父道歉道:“亲家公对不起呀,本该需要我家臭小子的时候,他却不能陪在小冰身边,也不知道他在京城忙什么。”
“黄素是个稳重的孩子,肯定是有事情让他脱不开身,不然他不会不回来的。”
阎父虽然是在为黄素解释,但是语气中难免带着怨气。
自己女儿生产,丈夫却不在身边,那个做父亲的没有怨气。
黄父也听出亲家的不高兴,急忙说道:“我这就给臭小子打电话。”
京城,广安门医院。
李燕守在黄素的病房外面,兜里师父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李燕拿出手机,看见是黄父打来的电话,急忙接通。
“黄爷爷,我是李燕,你找师父有什么事儿?”
电话里传来黄父的声音:“燕子,你师父呢?”
李燕通过房门的小窗户望向病房里面,黄素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上脖子上全是汗水,头发更是犹如被水浇过一样。
李燕迟疑一阵说道:“黄爷爷,我师父正在病房里抢救病人,他把手机交给我保管呢,您有什么事情找我师父吗?”
电话里,黄父说道:“你师娘马上就要生产了,让他有时间回个电话。”
李燕听见自己师娘要分娩了,急忙问道:“黄爷爷,我师娘现在怎么样了?”
….黄父把这边的情况告诉李燕后,挂断电话。
黄父脸上带着不自然的表情,向阎父解释道:“小素他正在抢救病人,现在没办法接电话,是燕子接的电话。”
阎父大度地说道:“我就说黄素肯定是有事情脱不开身。”
就在这时,阎冰被从病房推出来,推向手术室。
“女儿,你怎么样了!”
“儿媳妇,你怎么样了!”
两位父亲紧紧跟在阎冰的转运床。
看着两位父亲为自己着急,阎冰忍着疼痛,露出笑容说道:“爸,我没事!”
手术室关闭的大门,将阎冰和黄父黄母、阎父阎母分开。
夜,千里的距离。
手术室里,汗水打湿的阎冰,反复不停地挺起身体,在呐喊中用力,为自己与黄素的血脉努力。
病房里,如同水洗的黄素,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被褥被汗水打湿,静静地与病魔抗争。
第一缕阳光驱赶走黑暗。
手术室里,传出先后传出两声婴儿地啼哭声,看见两个皱巴巴地婴儿,无力瘫软在床上地阎冰,露出里慈母地微笑。
病房里,当第一缕阳光照进病房里,黄素缓缓地睁开眼睛。
昨晚,黄素梦见自己地孩子出生。
想起梦中的一对儿女,想起家中的妻子,黄素脸上露出幸福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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