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class="eccontent"style="">
虎思在地牢里受苦,南平王府却热热闹闹地迎接了来自中京的耶律英奥。
“英奥郎君,欢迎欢迎呀!”叶沛亲自出府迎接,身后跟着萧景荣、萧依依。
耶律英奥面白肤嫩,一脸书生气息,穿着华贵的契丹长皮袍,骑在一匹高头白马上,显得又俊美又贵气。
叶沛笑盈盈地看着耶律英奥,萧依依却是一脸鄙夷。
耶律英奥跳下马,嘴里热情地喊着:“舅母、表妹!”
叶沛心中冷笑,这是从哪里论出来的辈分?可是辽国皇室和后族通婚,大家都带着点亲缘关系,叶沛也不便深究。
叶沛心里发笑,嘴上却乐不可支地说:“英奥郎君啊,快快请进!”
英奥被请进正厅,叶沛吩咐端上来各种瓜果、吃食,又吩咐歌舞取乐。
平南王府正厅之内歌舞升平,来自宋朝的十名舞姬长袖善舞,飘飘然如仙女下凡。
中间众星捧月一人,肤白貌美、窈窕悠然,步履轻盈、美若天仙。她舞步优美地来到厅上,边跳边唱: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影风。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那歌声婉转悠扬,配上水袖飘然,真是宛若天人。
耶律英奥见惯了骑马射箭的契丹女子,哪里见过这般妖娆柔弱的南朝女子,看得痴心醉了。
一曲终了,那女子款步走到叶沛身边,盈盈下拜,口中称道:“花四娘给姑母请安,祝愿姑母长寿康健。”
叶沛笑盈盈拉起花四娘,“好孩子,让姑母好好看看!好久不在汴梁城,如今看见你们这些孩子都长大了,真是开心呀!”
叶沛不停地拉着花四娘叙话,好似把耶律英奥和萧依依都冷在一旁。
“我那义兄可好?你的母亲、弟弟可都好?”
花四娘说:“托姑母的福,家里一切都好,只是大家记挂着姑母,大辽毕竟不同家里,您这一别就是五六年不得相见!”说着,花四娘扑在叶沛怀里,落下几滴眼泪来,哭得娇柔无力,雨打桃花。
叶沛又安慰几句,才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对花四娘道:“先不提咱们家里的事情,如今府里来了贵客,我先给你引荐。”
说着,叶沛拉花四娘走下主位,走到萧依依面前,“这是你姑父留下的儿子和女儿,南平王萧景荣和清河郡主萧依依。”
花四娘先拜见了萧景荣:“花四娘拜见南平王。”
萧景荣也礼貌地回敬:“花姑娘免礼。既然是我母妃的侄女,便算是一家人,希望这几天在我南平王府待得舒心。”
萧依依冷眼看着花四娘,花四娘笑意如春地对萧依依说:“清河郡主英气逼人,真似女中豪杰,四娘好生羡慕!”
萧依依也微蹲行礼,嘴里敷衍地说:“花姑娘远道而来,欢迎欢迎!”她转身又对叶沛问道:“母妃,我何时多了这么一位表姐姐?”
叶沛说道:“依依你年纪小,并不知道,这花家曾与我大师兄是世交,因此我也尊称他父亲一声义兄,如今花家的女儿来到咱们析津府,我自然要尽地主之谊,好好款待!”
萧依依道:“原来如此。我曾听说母妃的师兄陆先生是富甲一方的行商?”
“正是。而这花家也是在几个大城镇都有生意,与我大师兄来往密切。如今他家想在析津府做瓷器生意,因此才到咱们南京城来。”
耶律英奥在下首坐着,听得认真。待到叶沛拉了花四娘来给耶律英奥介绍时,耶律英奥已经认定这位花姑娘是富贾之女了。
耶律英奥赶紧自我介绍:“花姑娘,我是大辽皇族近支耶律英奥。我要尊称卫国夫人一声舅母,如此,你我也算是堂表兄妹了。”
花四娘满脸红晕地微笑道:“英奥表哥,四娘给您请安了!”说着弱柳扶风盈盈一拜,看得英奥心都醉了。
之后,花四娘给叶沛、萧景荣、萧依依,包括耶律英奥都送了礼物,全是来自宋朝的上好钧瓷。
这些瓷器在宋朝都是价格不菲,能运来辽国的更是价值连城。相比耶律英奥来南平王府送的皮草和马匹,都要更精致和昂贵。
第二日,叶沛就推辞说让几个年轻人一起去玩耍,自己则不再参与他们的聚会。
萧景荣做东,先在析津府里的檀州街庆福楼请耶律英奥和花四娘吃饭,由萧依依作陪。
四个年轻人到也聊得畅快。
耶律英奥是带着求娶萧依依的任务来的,出发之前其母晋国夫人萧思必,甚至对儿子下达终极指令:没有取得清河郡主的芳心你就不要回来!
可怜的耶律英奥被当做宗族联姻的筹码踢到析津府,他对于蛮横霸道的萧依依毫无感觉,虽谈不上厌恶,却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
席间,耶律英奥说着自己能想到的所有溢美之词来恭维萧依依。
因为不是出自真心,让萧依依更觉得他做作和轻浮。
花四娘知道自己来析津府的目的,冷眼旁观看着耶律英奥与萧依依。
萧景荣是憨厚大度的性子,他虽然年纪最小,却知道自己将来是要撑起重担的人。他可怜姐姐,却也理解叶沛的做法,若是将来他要为了巩固南平王的地位,而娶一个自己不了解的皇族女人,他是同意的。
这聚会上,每个人内心都是凉凉的。
唉,这就是政治吧,大多数皇族后族的年轻人都会成为牺牲品。
耶律英奥努力保持自己的风度,夹了一筷子新端上来的热乎乎的菜品,对萧依依笑着说:“依依,这个菜很好吃,你快尝尝。”
萧依依冷着脸,连一丝笑意也没有,她很不喜欢耶律英奥这样亲昵地叫她,更不喜欢他给他布的那道菜。
萧依依没有动筷子,把耶律英奥干在那里。
温柔体贴的花四娘有些不忍,举杯自斟自酌道:“大辽这菊花酒真是好喝,好像甜丝丝还透着菊花的香气,入口绵柔,嗯,真是好酒。”她这话看似没有对着耶律英奥说,却是将尴尬化于无形。
耶律英奥努力对萧依依献殷勤,碰了一鼻子灰,对花四娘打圆场很是感激。之前他就对花四娘柔美姣好的形象印象深刻,这个小细节让耶律英奥对花四娘更添好感。
于是耶律英奥举起手中的酒杯对花四娘说,“花表妹,我们大辽这菊花酒可是出了名的,在南朝很难喝到。不过酒虽然好喝,却不要多饮,这酒后劲很大。若是表妹喜欢,我回头让小厮给你搬上几十坛子带回南朝去。”
“那就多谢英奥表哥了。”
耶律英奥与花四娘推杯换盏喝了几杯酒,看得萧依依更为不悦。
年轻的女孩子总有种奇怪的高傲,自己可以不喜欢爱慕者,却不能看着爱慕者去喜欢别人,萧依依莫名其妙对花四娘产生了敌意。
第二天,四个人在王府的后苑玩投壶。
萧景荣、萧依依之前都跟叶沛学过投壶,自然玩得好。
萧景荣大度,不想在这些游戏上争什么高下。可是萧依依却一心只想赢过其他人。
萧依依十中九,高兴得拍手大笑,对着萧景荣道:“哈哈,看我的动作多么完美!”
萧景荣没有表现出太过的高兴,他看了一眼耶律英奥,对萧依依摇了摇头,“阿姊!”
萧依依完全不以为然,她望着手里拿着箭的耶律英奥,满眼都是不屑。
等耶律英奥的箭投出去又落空,萧依依拍手大笑道:“哈哈,又没投中!你是我见过最笨的人!难道你小时候没有学过射箭吗?”
耶律英奥的脸顿时绿了。在契丹笑话一个人不会骑射,简直就如同笑话他不会吃饭。
萧依依的这种好胜心伤害了耶律英奥,他越发觉得她不够温柔体贴,太过刁蛮。
这次又是站在旁边的花四娘解围,“英奥表哥,你没有玩过投壶吧?这游戏在大宋很流行,几乎人人都会的。投壶看着和射箭类似,却有着不一样的技巧。您是大辽的勇士,虽然骑射功夫了得,第一次玩投壶却不见得能得要领。”
耶律英奥绿脸慢慢变红,问道:“谢谢花表妹理解。我看你玩得那样好,你能提点我一二吗?”
花四娘大方一笑,对耶律英奥说了一些投壶的技巧。
萧依依原本的得意变成了莫名其妙的气,“哼,真是无聊。”萧依依扔下无头箭,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萧景荣见自己姐姐失态,道了声抱歉,便追着萧依依而去,“阿姊!”
萧依依与萧景荣都走了,耶律英奥与花四娘站在原地也有些尴尬。
耶律英奥道:“花表妹,真是对不起……”
看着眼前单纯无措的少年,花四娘莞尔笑了,很是理解地问:“你要不要去追?”
耶律英奥想着母亲的嘱托,真应该去追,可是要把这么善解人意的姑娘一个人留在这里,自己又实在不忍心。
犹豫了片刻,耶律英奥才道:“南平王不是追过去了么,估计清河郡主一会儿就会好吧。”
耶律英奥不敢去看花四娘的眼睛,随手将手里的箭投出,想不到这支箭竟然卡在方壶右侧的贯耳中。
“竟然是横耳,你真棒呀!”看着花四娘真诚的恭喜,耶律英奥有些迷茫。
花四娘笑着说:“投壶里有许多规矩和叫法,投壶一轮三局,每局四投或十投。第一箭投中叫‘有初’,连着两支箭都中了叫‘连中’。若是投到壶两侧的贯耳中,中一侧叫‘贯耳’,两侧同时中叫‘双贯耳’,如你这样卡在贯耳中叫‘横耳’,这都是要加分的。……”ýáńbkj.ćőm
“原来投壶还有这么多讲究。”花四娘口若悬河,耶律英奥频频点头。
花四娘声音如黄莺般清丽,听得耶律英奥不由得有些心痴。
“英奥表哥!英奥表哥!”不知什么时候花四娘的话已经说完了,她一双清澈的眸子直直地望着耶律英奥。
耶律英奥的脸顿时红了,“奥,花表妹说了这么多,说得我手都痒了,我要再投一壶,体会一下你说的这些技巧。”
他拿出一支箭,笑着对花四娘说:“要不要一起?”
花四娘也大方一笑,拿出一支箭准备投射,“好呀,那我们就比比看。”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