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魏帝说的半个月给出交待,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他只是在把自己当成出气筒发泄罢来了。
无论事态发展的如何,魏帝这条路算是赌上了,他不会轻易放过宇文家和自己的,宇文家的命途堪忧啊!
如今长安城有关宇文家要倒台的消息甚嚣尘上,其他几大家族正虎视眈眈了盯着宇文家,随时准备伺机而动,好从宇文家身上扒下一大块肥肉来。
宇文灼不能看着宇文家败在自己手里,可他现在能做的事几乎起不到什么帮助。
该死!
仔细一想,其实也并非是全无办法,尚有一条不能算是路的路,那就是向长公主投诚。
以她今时今日的地位,要保下宇文家简直是轻而易举。
可他不止一次给长公主使绊子…只怕不好办。
不管了,到了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哪顾得上这些,横竖都是一个死了,和小命相比,区区的尊严又算得了什么。
宇文灼带着微乎其微的可能性求到花莫见门前。
花莫见把他冷在院子里大半个时辰,然后才从被窝里爬出来,在云珠的服侍下,美美的用了一餐,才勉为其难的召见宇文灼。
“长公主,求您救救宇文家一回吧,我宇文家以后必定以您拍马首是瞻,不敢有二心”
宇文灼盯着汉白玉的地砖,硬着头皮说着与以往意气风发相背的谄媚之言,“长公主,臣知错了,臣当年向先皇谏言送您和亲犬戎,都是为了西魏的江山考虑啊,臣贱命一条就放在这了,您要杀要剐臣都悉听专便。”
花莫见冷笑几声,随即正色道,“身为一国公主,享天下万民之养,于国家危难之际回馈万民,这是理所应当之事,本宫心里从来没有任何的怨怼,至于宇文大人更是何错之有呢?”
宇文灼疑窦丛生。
没有怨怼,长公主凭什么一回来就处处针对宇文家,这说出来谁信呢?
他摸不准花莫见的心思,尴尬的坐在轮椅上。
“长公主说笑了。”
花莫见没有继续逗弄宇文灼,她红唇轻启,大声命令着宇文灼,“抬起头来,看着本宫。”
这种时候,宇文灼不敢造次,乖乖听命于花莫见,可随着视线的上移,他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花莫见一改往日的温和打扮,披着一件明黄的长袍,除了袍子上的九条龙换成了九尾凤凰,宇文灼还真没看出来这件衣服和龙袍有什么区别。
看来长公主的企图不小啊,她何止盯上了宇文家,她明明是对西魏的江山势在必得。
宇文灼被惊的半晌没说出话。
花莫见看着他错愕的神情,玩味的嘲笑道,“怎么,本宫的新衣裳不美吗?丑的宇文大人无话可说。”
宇文灼发驳道,“臣不敢。”
长公主的不臣之心都摆到明面上来了,这是在逼他站队。
如果长公主是个男人,他可能马上就答应了。
一个女人,妄想爬到所有男人的头上,在说什么大笑话。
“不敢?”花莫见走至宇文灼近前,掐住了他的下颚,猩红的尾指尖抵住了宇文灼脖颈处的大动脉,再划过喉结,“你们有什么不敢的?”
不要以为这是什么香艳的场面,宇文灼已经被花莫见身上泄出的气势压制的大脑一片空白。
“你们这一帮人,都是一丘之貉,本宫自小聪明伶俐,论学识论才能,哪一点比不上那些皇子,可门阀们是怎么做的?怕女人闯进你们男人的权利之争中,对先皇又是忽悠又是逼迫的,硬生生把本宫送去犬戎那种未开化的蛮荒之地,好,拿女人换和平,为了百姓本宫认了就是了,但你们千不该万不该践踏其她寻常百姓家的好姑娘,不把女人当人看,随意玩弄,搞的整个西魏乌烟瘴气,你们到底知不知道,是人就是爹生娘养的!”
花莫见语气轻柔,好像在阐述与自己毫不相关的故事。
这样的长公主,更令宇文灼寒意丛生,在被炭盆暖的如春日的殿内,他竟然被鸡皮疙瘩爬满全身。
“长公主到底需要臣怎么做,臣照做就是了。”
宇文灼被挟制的不能动弹,只剩下两个浑浊的眼珠在眼眶里打转,捕捉任何一个有关花莫见的细微表情变化。
花莫见颇有些嫌弃的甩开了宇文灼的下颚。
“宇文大人这么快就认输了?不愧是喝人血馒头的门阀,就是会看眼神,本宫还没玩够,可真没意思,无趣的很。”
“罢了,你回去想想怎么把拓跋弘的死安排的更完美,好让本宫高枕无忧。”
“长公主,不可啊。”
宇文灼被花莫见的直白搞怕了,双手颤抖。
弑君,这是要把他往死路上避,一条路走到黑。
花莫见叹气,冷笑道,“怎么,自己刚说过的话就不认了?以本宫马首是瞻不是?宇文家的荣华富贵,赫赫微名宇文大人不要了吗?”
她敢保证,宇文灼要是不乖乖的按她的要求做,整个宇文家的下场一定会比宇文席那个色胚恶魔要凄惨千百倍。
古往今来,成王败寇,史书都是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花莫见自信肯定会赢。
所以还不是她想咋样就咋样,要不是想留给元淳一个干干净净相对清白的王位,她早就对拓跋弘动手了,何须拖到现在。
利益动人心,宇文灼不再做无谓的挣扎,默默的推着轮椅打道回府。
花莫见则哼着小曲,对着半人高的铜镜臭美,感受衣服还有哪里不合适,得赶紧让手底下的人拿去修改,否则赶不上西魏改朝换日,那可就糗大了。
宇文灼足够心狠手辣,魏帝定下的半月之期还没到,西魏宫中的丧钟就已经敲的哐哐响。
在龙床上酣睡的拓跋弘被一群民间出身的宫女给活活勒死了。
对于一个一身要强的帝王而言,这种死法不可谓不光彩。
在花莫见的授意下,拓跋弘的丧事草草收场,连本应属于帝王的停灵时间都没够,拉到原主拓跋玉父皇的地宫中随便找了个位置安放。
随葬品更不用想了,面对有些死忠的老大臣的逼逼赖赖,花莫见张口就来,“多地天灾频发,有那些个钱财,不如拿出来赈济灾民,本宫都想好了,要是国库的钱不够,便只能烦劳诸位大臣多出出力了,毕竟你们喊的如此卖力,相必是一早有这个打算。”
此话一出,最后的那些反对声也消失殆尽了,没有人愿意从自家钱袋子白白往外掏真金白银。
陛下,不对,现在得改口叫先帝了,先帝死都死了,身后的虚名和排场弄得再响亮,他也不知道啊。
长公主说的对,如今是多事之秋,能省则省,况且和先帝的丧仪比起来,他们最关心的问题还没讨论出个结果。
先帝走的匆忙,没有留下有关继任者的之言片语。
一时间朝堂上个个吵的面红耳赤,公说公有礼,婆说婆有理。
但他们都有一个通性,讨论的人选都是拓跋弘留下的皇子。
于是当宇文灼站出来推举花莫见的时候,诸位大臣突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先帝又不是没有留下皇子,让一个曾经和亲犬戎的妇人踩在大家头上,这叫什么事,成何体统,就算这个妇人是西魏的长公主又怎么了,还不是女人。
不行,绝对不行!
花莫见笑笑不说话,放任宇文灼和他们争执。
“长公主在先帝生前便已经总揽朝中大小事务,论才能担当新帝错错有余,她为了西魏边疆安定,已一己之身下嫁犬戎,实乃高风亮节。况且长公主早已过了最佳的生育年龄,她之后皇位终归会回到先帝的诸位后嗣之中,长公主只不过是暂时替先皇保管大魏的江山。”
宇文灼很卖力的游说,从迈出弑君的那一步开始,他就已经没有回头箭了,为花莫见办事是越发的顺手。
有的大臣就提出意义了,“可长公主不是还有亲生的儿子,犬戎的郦布小王爷,人非圣贤孰能没有点子私心…。”
魏光,魏贵妃的亲哥哥,元淳的亲舅舅也站出来说替花莫见说好话。
当然了,他也不是出于自愿的。
即使有魏贵妃在其中牵线搭桥,花莫见一开始和他通气的时候,他基本也是眼睛抬到天下去的状态。
直到花莫见拿出了魏舒烨的真实身世作为威胁,他才不得不屈服。
元淳上辈子最忠心的追随者和爱慕者魏舒烨,他根本就不是魏光的亲侄儿,而是魏光和长嫂厮混的产物,赖在魏光缠绵病榻且早逝的大哥头上。
这么大顶绿帽子要是传出去,魏家的名声怕是要碎的一地都是,捡也捡不起来。
魏光站出来担保,大臣们更加无话可说。
西魏朝堂基本就是被门阀所包揽的,魏家和宇文家两大巨头都发话了,又哪里有他们说话的余地。
他们在朝堂上任职,追求的不过是身份地位,既然一切基本上和以前差不多,谁会和小命过不去。
长公主爱当皇帝就让她过个瘾呗!
可等花莫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办完了声势浩大的登基礼,大臣们才意识到花莫见对皇位早有意图。
给先帝办葬礼没钱,连棺材用的是平常的老榆木,长公主登基的一应物件却十分完备,尤其是她登基时的龙袍。
绣工精美,没有十位绣娘忙活数月,根本赶不出来。
但花莫见已经在龙椅上座的稳稳的了,他们后悔也来不及了。
等大伙好不容易接受花莫见成为新帝的这个事实,她又爆出了更大的惊雷。奇书屋
立元淳公主为皇太女,待她能独当一面处理政事后,花莫见自然退位让贤。
什么意思?一个女帝不够,又来一个?拿他们当猴耍呢?
元淳公主未到年纪,以后岂不是要立男太女妃,男皇后,开男后宫……
反光魏光,脸上的笑意怎么藏也藏不住,元淳上位又怎么了,未来的帝王身上始终会流着他们魏家的血脉,想想都令人兴奋。
宇文灼保持缄默,他的把在花莫见手上捏着,不配有反对的权益。
大臣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西魏即将男风不振!
花莫见的决议在世人看来虽然荒唐,可她登基后雷令风行颁布的几项措施,直接把她推上了神坛。
以后西魏不论男女,都有进入朝廷开设的公办学堂受教育的权利,人人都可以通过学习参与科举考试,然后入朝为官。
西魏官场再也不是门阀豪奢可以垄断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大臣们已经习惯了花莫见动不动抛出震天雷的做法,他们是真的无力反抗了,比地位比不上,比把柄比无赖更比不上。
郦布还在犬戎发展壮大自己的影响力,冷不丁却传来了他老娘登基为皇的消息。
他还干个屁啊,回去找老娘坐享其成,当个安安稳稳的小王爷他不香嘛。
这次回来,他觉得犬戎有些习惯变得难以适应了。
就拿洗澡来说,王公贵族也不能天天享受,偏偏犬戎男儿喜欢赤膊干架,喜欢在马背上跑,还爱饮酒和大口吃肉,时间一久,犬戎男女自带的体味,挥也挥不去。
郦布弄不清自己怎么变得这么挑三拣四起来,可能,可能他身体里西区魏的血脉更多……
郦布准备撂挑子不干,收拾收拾走人,清欢却开口阻拦。
“王爷,您别忘了离开长安前女帝是怎么交待您的,没有建立功劳,她就当没生你这个儿子!”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快穿之拯救女配【系统】更新,第242章 元淳的皇姑姑25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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