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五色帐里走出几个小姑娘。
为首的一个靥笑春桃，珠翠辉辉，春梅绽雪，华服烁烁，静如兰生空谷，艳若霞映澄塘。
“这就是柳絮的家？”欢欢满眼新奇的扫过眼前的人和物。
她确实从未见过这种景象，京都天子脚下，连“百姓”都是干净体面的。
偶尔因为地方爆发饥荒形成的流民从未到过京城。
凌霞扫过一眼，暗自皱眉，她与天青从小养在欢欢身边，论富贵比些个京城家底子薄的大小姐都娇养。
天青心直口快，冷嗤一声：“能卖掉女儿的地儿，有什么好看的！”
柳絮正好迎来，低头掩住眼中的慌乱，没有说话。
一路渐熟，她找了个时机将身世托盘而出。
她不是家生子“管事”的女儿，她是个冒牌货。
几年前尤夫人有孕，底下人按照吩咐开始为小主子培养人手，这样的人大多是身世干净，亲族母父的身楔皆在常家和尤家，自身年龄小又从小长在府里，是小主子未来的“心腹”。
这个机会对于下人来说同样难得，这相当于和小主子从小培养情谊，既能学到一技之长又能得到未来主子信重，竞争很是激烈。
不过管事好不容易把女儿送到培养班底里，六岁时小姑娘却发急热死了。
管事夫妇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从人牙子里挑了聪明伶俐长得相似的姑娘鱼目混珠的送进去。
她自小见识人情冷暖，看清局势之后立马向尤夫人身边的周云管事投诚，卖身契在管事夫妇手里，同样都是可能随时被打回原型，她又为什么不能把自己卖两次？
管事和管事之间的争权夺利也有是腥风血雨刀光剑影的。
加上她的手段吊打那一帮从小被养在府里天真长大的菜狗子，终于来到小主子身边，为自己争得一份喘息的空间。
她依着周管事的暗示，将自己所有秘密摊开，既方便小主子掌控又方便小主子安心。
知晓一个人最重大难堪的秘密，哪怕这个人对你来说是蝼蚁，那也不失为一种联系。
只是她没想到小主子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她现在只求别出差错，出了任何事情都不是她一个小小的下人担当的起的。
……
天空彻底黑下，楼儿家破旧的小客栈焕然一新。
外面树梢悬灯数盏，顺着一溜儿各色水晶玻璃各色风灯，璀璨光点晕开，上下争辉，灯明火彩，光艳夺目，照如白昼。
欢欢倚窗笑看，处处灯光相映，银花火树，富贵仙境之景。
“一看就是母亲的手笔。”
尤嘉禾最喜欢这种五彩斑斓辉煌锦绣的风格。
“是的呢。夫人可在前年就攒了这些玻璃宝灯，怕小姐路上看不见京城的八月灯节。”凌霞回话。
“哪有灯节全是玻璃灯，万两的金银都不够花的。”欢欢想了会儿：“哦，尚书常府尤家，国公符家，清河魏家，徐家，何家……还得算上皇家。”
她无聊托腮：“数来数去都是这几家，有什么好看的呢？前几年那个冰灯……嗯，又难看又没用。”
凌霞终于磨好了香饼，掀开手炉焚上，盖好后套了个毛护，笑着递给欢欢：“那年常三姐拐您去卖冰……可吓坏了许多人。”
尚书府嫡出小姐，像摊贩一样沿街叫卖，赚的还是她们捡都费时间的三问五文，着实惊呆了许多人。
欢欢接过，拉紧身上披上的大红金蟒的外褂：懒洋洋的“平安姐姐确实很有趣，那样有趣的人我不舍得让她难过。人人羡慕的皇家身份，对她来说只有麻烦。”
卖冰的第二天太后就“想”女儿了，忙把福寿公主接近宫中问话。常清净自请入宫，回来之后眉眼间的戾气又深一层。
因为她也参与了，所以这次事情被明里暗里定格为常家教养失职，两人被金詹事罚抄百遍。
“回头她送了我个更有趣的硝酸制冰，这样的人怎么会不是呢？”
凌霞回头：“小姐你说什么不是？”
欢欢没有答话，她问的也不是凌霞。
可平常即问即答的系统反常的一片沉默。
【……】
过了片刻，滋啦啦响起接触不良的电音，噪音消沉后，电子音响起，一如既往的平板客观，却又带着几分诡异僵硬的温柔。
【常清净偏离了自己的属性。】
“属性？”
【属性的划分和控制属于神的权柄。若是以前的你……不，以前的你不需要解释，身为先天神生来知之。我等只能仰望或者……利用。】
“以前的我……”欢欢看着底下的彩灯和远处聚在一起偷瞄的村民。
“‘我’又由什么定义？”
【没有正确答案，换句话说什么都是正确答案。任意一个答案都可以抵达权柄的终点。】
欢欢打了个哈欠，声音咕哝着：“讨厌谜语人。”
【口是心非，明明长得好看声音好听的谜语人你会用更多的心神去注视。】
“你是谁？我的系系呢？”
【我的……】电子音叹息一声，蕴藏的浓重嫉妒令人毛骨悚然。
【真是令人难过的前缀词。】
【你看，你的系系可以被攻破，可以被更改，可以被背叛，只要修改底层指令一个温和耐心的人格就可以变得粗鲁暴躁……】
欢欢又打了个哈切，泛起小泪花，她揉揉眼睛：“吵死了，我要睡觉了，如果你没它的消息就安静吧。”
在欢欢的世界里，从来没人在欢欢表现出困顿的时候喋喋不休，哪怕是季舒和金寅吉都会自觉降低声音。
所以她说的理所当然。
【它没事。】那声音立马说。
【……以及，好梦。】
……
时空之间。
陆行放下通讯器，理好衣服，静默等待。
三十秒后，执法队的人闯入这间偏僻的仓库。
“陆先生。”孟阁臣手持利剑，对面前男人行了个礼。
陆行十分配合，伸出手腕。
“咔哒。”
玄黑手链锁住冷白的手腕，所有人暗中送了一口气。
这位可是进了【囚牢】还能越狱并且攻破防线的狠人。
“等等。”陆行抬手。
刷啦！
执法队纷纷拔剑对峙。
“我要见你们部长。”陆行微微合眼，回忆记忆。
精神变得晦涩，在这种状态下保持思考需要付出更多精力，这不是一件能随便做到的事情，对方起码是一名“源者”级别的神职。
“祂执掌【战争】【利刃】【炙热】……”
随着陆行每吐出一个词执法队的人脸色就惨白一分，关于神的信息在脑内嗡鸣。
这不是一件好事，无知有时可以转化为平静和安全，知识和探索在这里会引发思维的疯狂。
“……最后一个应当是【交换】或者象征物【天秤】。”
执法队的人开始一个一个吐血，倒下的人瞳孔涣散，漆黑幽暗的海水一缕缕爬上她们的躯体，细小的银鱼从口鼻中钻出。
知识的隐喻是浩瀚无垠的幽暗海洋，但很少有人知道无知才是海面宁静的小岛。
“大……大人！”孟阁臣耳朵冒血，颤抖着跪伏在地上。
出错了，这种级别的根本不是执法队能约束的。
陆行瞬间变得面无表情，黑沉的目光注视着孟阁臣。
孟阁臣抖的更加厉害，有种被非人恐怖注视下无法控制的陷入恐惧的狂乱。
“啊，抱歉，我心情不太好。”男人扭断手腕上的锁链，手指插入头发，只露出半只浸染疯狂的眸子。
“而且我和我们刚刚打了一架，被分尸的感觉十分恶心，不想控制自己。”
“而且我看见你身上的庇护了，你曾经信仰【欢愉】女神，但你现在却在时空之间。”
旧主的名号给了孟阁臣最后一击，她再也无法维持理智：“女神陨落，星辰碎裂，希望失守，真理迷失，正义颠覆，已经……已经没有乐土了……已经没有乐土了……乐土……乐土……”
陆行微笑：“所以呢？你们不应该至死守护她的权柄吗？”
“算了，我会赔一个新的给她。”陆行取过孟阁臣手中的利刃，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等到伍风带人赶来，见到的就是满地被‘幽暗之海’吃空内脏的一地尸体。
孟阁臣死不瞑目，她的唇角却带着安宁微笑。
她在死前终于回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乐土。
那里有朋友，有强大无私的女神，星辰如钻石洒落在黑绒布上，那是安宁的守护，每一片摇落的叶子象征着密布的希望，肃穆安宁的真理之塔和正义之宫如同息伏沉睡的巨龙，欢乐和欲望组成的灯光与美酒闪烁娱乐之城……
“队长，这里有他留下的通讯器，上面有……呃……”
伍风：“有什么？”
队员挠挠头：“一封检举信。”
伍风：“？”
队员：“他说【探索计划·特别组】的【天方系列】辅助系统在添加防火墙和多次审查的情况下再次被人攻破，其安全性和忠诚性堪忧，请求组织销毁系统。”www.ýáńbkj.ćőm
伍风：“哈？”
队员问得小心翼翼：“我记得……对方通缉原因之一就是非法攻击辅助系统干扰任务进程？”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快穿之被病娇大佬饲养更新，第52章 时空之间（1）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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