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十三恍然回过神才发现她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安静？
低头一看，怀中的小姑娘竟然睡着了。
粉白的小脸上还挂着湿漉漉的泪痕，被水汽沾湿的睫毛根根分明，浓密得像是一把小扇子一样。
即便睡着了她的手依旧抓着他的衣领，他原本想将她的手拿开，可惜后者攥得很紧生怕他跑了一样。
他无声地笑了一下，只能随她去了。
见她睡得很熟，燕十三也不忍吵醒她，只好将她打横抱起来。
忽然，他的视线注意到地上那把匕首，微微弯下腰身将东西捡起来，用手帕包着塞到口袋里。
“我当是谁，原来是她。”
**
曾温柔再次醒来时发现头顶是一片熟悉的天花板。
白色的房间、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地板……如此钟爱白色的人除了燕十三还能有谁？
“所以我现在是在红枫别墅？”
她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小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脑袋，朱唇轻启小声嘀咕道：
“真不敢相信我刚经历过一场刺杀像做梦一样。”
不过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太过真实，要不是她掌心还包着一层纱布，曾温柔还真会以为刚才发生的事都是梦境。
就在她看着自己的掌心发呆时，房门口出现了一大一小两道人影。
燕十三一手端着托盘，一手牵着瑶瑶出现在房间里。
“你醒得正好，吃药吧。”
“温柔姐姐，我好想你呀。”
瑶瑶一见到她，立马松开了燕子叔叔的手朝着床边跑了过来。
曾温柔甩了甩还有些发胀的小脑袋，将刺杀的事情暂时丢到一旁，注意力全都放在燕十三身上。
好几天没有看到瑶瑶，她好像又长胖了一些。
“慢一些，小心摔倒。”
瑶瑶来到大床前，刚刚三岁半的她整个人还没有床高，只能垫着脚尖看向曾温柔。
发现她的手受伤时，小丫头贴心地拉起她的掌心，撅起小嘴“呼呼呼”的吹了两口。
奶声奶气地童音在耳边响起：“温柔姐姐你的手好疼吗？”
曾温柔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被人珍视的温暖，没想到是瑶瑶给她的。
忍不住鼻尖微酸，眼眶湿润。
“不疼了。”
她温柔地伸出另外一只没有伤到的手，温柔地摸了摸瑶瑶柔软的头发。
“我没事了，谢谢瑶瑶。”
瑶瑶气鼓着小脸，用一双漆黑明亮的大眼睛生气地对她说道：
“温柔姐姐姐真是太不乖了，你离开了燕子叔叔以后都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刚才燕子叔叔抱着你回来的时候瑶瑶都快要吓死了，以后姐姐都别走了好不好？”
听听她这人小鬼大的口吻，曾温柔愣住了几秒，随后满脸羞红。
她，是被燕十三抱，抱回来的吗？
想到这她悄悄看了一眼站在床沿的男人，燕十三的目光刚好捕捉到她害羞的眼神，不禁哂笑。
绯红的薄唇轻启，语气是那般无奈。
“你抓着我的衣领不肯松手，没办法我只好将你抱回来。”
闻言曾温柔立刻张口反驳，不过她自己也心虚啊，因为记忆中好像是……这么一回事没错。
“我，谁稀罕抓着你的衣领不松手了？我那是太困了，睡着了好吗？”
“嗯，我知道。既然你醒了，先把要吃了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上的托盘放在床头的柜子上。
托盘里放着一杯温水，还有几粒药丸。
从小到大曾温柔最害怕的就是吃药了，因为她不是在医院、就是在去医院的路上。
一提起“吃药”那张小脸当即就拧成了包子。
“我能选择不吃吗？”
燕十三用世间最温柔的语气，说出了最残忍的话语：“可以啊，你如果不想不吃药的话就去医院打针好了。”
说话的同时他的眸子落在少女尚且平坦的小腹上，目光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刚才曾温柔睡着期间他有让私人医生来看诊。
医生说他用听诊器好像听到了两个心跳声，不过太过微弱尚不敢确定。
得再等一个月看看。
按照时间推算，曾温柔如果怀孕了的话孩子应该是他的。
正是抵死缠绵的那十天里怀上的。
在曾温柔的目光没有注意到他时，燕十三的脸上露出了罕见的迷茫神情。
如果可以，他希望是医生误诊了。
刚和瑶瑶说完话的曾温柔一抬头就看到燕十三在发呆，她刻意多看了他几眼。
“燕十三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让瑶瑶陪着你，我先走了。”
丢下这句话后男人逃似的走出了房间，头也不回，更不敢停留。
他不在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曾温柔，最起码现在……不想面对。
“燕十三，你……”
曾温柔在他身后轻轻喊了一声，她原是想问他是不是讨厌自己？
不然他为什么这么快就要离开。
至于答案曾温柔想她已经知道了，颓丧地垂下小脑袋。
“明明讨厌我，为什么今天又要救我？”
瑶瑶没有听到她的心声，不过她也看得出来温柔姐姐心情不好，还以为她是伤口又痛痛了。
想到自己生病不舒服的时候妈咪都是给她将故事，瑶瑶蹭蹭蹭地跑回自己的房间里找到燕十三买给她的故事绘本。
“温柔姐姐，你躺好，我给你讲故事吧。”
曾温柔不忍拒绝一个孩子天真的好意，她强行忍下心里的苦涩挤出笑容。
“好呀，瑶瑶一起上来躺着吧。”
她半坐起来，扶着瑶瑶的胳膊将小丫头抱到怀里，听着她给自己讲美人鱼的故事。
其实这个故事她早就听过了，不过由瑶瑶来讲给她听好像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门外，燕十三并未走远。
他透过门缝看向里面，只见曾温柔抱着瑶瑶躺在他的床上，两人相处的画面像是真正的母女一样温馨。
有那么一瞬间他承认自己心动了。
如果他有一个女儿，像瑶瑶这样可爱又聪明漂亮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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