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很长时间没有全身心地投入舞蹈,但舞蹈底子摆在那里。舞团里,大家各有事情,想找个临时舞伴不容易,找个好的临时舞伴就更难。
安芸虽然不是舞团的人,但专业能力过硬,在舞团也很受欢迎。
她在叶平离那里消失的光彩和笑容,由班织帮她,在舞团里,一点点找了回来。
然而安芸脸上的笑容,在看到司机的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
班织觉得古怪,看看安芸,又看看那个男人。
不认识,长相也很普通,一看就是打工仔。
司机已经打完了电话,即便叶平离没有说几句话,但传递而来的怒火却是明明白白的。司机跟了叶平离不久,对安芸的印象却很好,忍不住上前提醒。ýáńbkj.ćőm
“叶老板很生气。”
班织笑出声,“叶平离哪来的脸生气?他的脸是比亚马逊平原还要大吗?”
司机:“……”
班织抓住安芸的手,“别搭理他。有什么事,等姓叶的来了再说,等他来了,看我不……”
她本想说揍他一顿的,话到嘴边想起封易行就在身边,生生咽回去,换了个方式说。
“给他上上思想教育课。”
封易行侧身,没说什么,只抬手理了理她的衣服,“下课我来接你。”
班织点头。
安芸则让送她回来的舞团的男孩子先回去,又三言两语打发走了司机。
叶平离做的那些违法犯罪的勾当,她如今只是窥见冰山一角。根本不知道叶平离到底和什么样的犯罪组织合作了,又做大到了什么地步。
她这几天一直都没有想明白。
叶平离的家里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入狱,查封,为什么叶平离还敢?
学校里消失的那些女孩子和他有没有关系?
这件事情错综复杂,又分外危险。
安芸没有告诉任何人,更不想让班织卷入。
上课的时候,安芸始终心不在焉。她觉得叶平离就像是追随于身后的一阵阴风。她自认为躲开了,可停下的时候,他又会贴上来。
一寸寸咬上脊椎,带来刺骨的寒意。
天都没有黑,安芸就看到了叶平离。他的脸阴沉沉的,眼睛里有血丝。几乎是看到她的那一刻就冲上来抓住了她的手,仿佛是饿了三天三夜的野兽,叼住了自己的猎物。
“跟我回去!”
安芸试着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抽不动,索性就不和自己过不去,不挣扎了。
“你不是说,叫我走了以后,就不要再回去了吗?”
叶平离的脸色瞬间变得更臭。
“你还真的想离开我?我对你不好吗?你就那么在乎江良的存在?”
安芸没说话。
叶平离深吸一口气,半晌点头,让步。
“好,我下个礼拜就和她分手。这一个礼拜,我会谈下我需要的合作。可以了吗?!”
他咬紧牙关,似在爆发的边缘。
安芸直视他的眼睛,“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底在做什么生意?在干什么?叶平离,你知不知道你这事情是犯法的?!”
叶平离猛地握住了安芸的手臂。
“我有什么办法?你当初也看到我是什么样子,我要是不起来,你我会有好日子过吗?!还是说,你就准备跳你那个舞,养活我们两个人?别天真了!你才能赚多少钱?!”
荒谬!
安芸使出全力挣开了叶平离的桎梏。
“这就是你做哪些事情的理由?!那些女孩子是无辜的,你为了你自己那么对待她们!叶平离,你怎么是这么一个人?!”
初见时,他一身休闲服,却盖不住身上少年人的意气风发。后来通信的时候,安芸渐渐了解体会到,这个人和外表看上去的并不一样。
他心中有郁郁不得志,却又坚韧乐观,更多的是温柔,细心。
那时候,他只通过文字,就能够体会到她的心境,现在却亲手给那些无辜的女孩子施加暴行和苦难。
判若两人。
叶平离心下一咯噔,宁愿安芸是因为江良的事情争风吃醋,闹脾气,也不想从她嘴里听到这一句,“你怎么是这么一个人?”
不会有人比他更清楚。
每每时候温存,安芸说起的那些信件,都是他嫌麻烦让司机回的。内容他都知晓,字却不是他写的。
他清楚地知晓,和安芸交心的,让安芸喜欢的,不是自己。
从前他无所谓。
只要能把人睡到,都行。
后来,他把司机赶走了,想把这个秘密永远埋藏。
他心口登时升起了恐慌,不管不顾得想要把安芸抓回去,用软的,硬的,只要安芸能够把那句话收回去,都好。
可安芸明显不情愿,扭动挣扎,慌乱中还甩给了他一巴掌。
叶平离彻底傻了。
他不可置信得看着安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眼眶红了。
他听见她说:“我是喜欢你,但我还有是非观。”
他下一句未能出口,后背突然被一个重物砸击。他猝不及防,差点被拍在地上。偷袭他的人,乘胜追击,又给他来了两下。
叶平离倒在地上。
班织抓起安芸的手就跑。
“你傻啊,和他有什么好说的?你说人话,他汪汪汪,能听得懂才怪!”
班织抓着她的手,一口气跑到教学楼。跑得太急了,她弯下腰撑着膝盖喘了两口气,拿出手机给封易行打电话。
她是忘记拿东西了,想着从校门口到教学楼也没多远。又在学校里,就自己过来了。封易行还在学校门口的小吃街上给她买鸡蛋汉堡。她得打电话说一声。
班织一边拨号,一边说安芸。
“他来了,你怎么不和我说?准备自己一个人硬刚?你个小兔子不得被他吃了?”
安芸刚想说话,班织的电话就通了。她先交待了自己的位置,大概是封易行说她了,她明显蔫巴了下去,嘀咕,“我爸都没你这么小心。”
电话那边的封易行不知道说了什么,她立马就笑起来了。
“那我等你呀。”
封易行对班织,真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班织挂了电话,和安芸说:“你现在就回宿舍,住在宿舍他也不敢怎么样,反正就是不要搭理!那种渣男嘴上一套一套的,你这种小姑娘一骗一个准。”
安芸想说,咱俩一样大。
想了想,咽回去,说:“你刚刚不该打他的。”
暴力解决不了问题,还有可能被叶平离反咬一口。
班织像是听到了什么惊世之言,瞪大眼睛。
“我不打他,我等他来打我啊?!打就打了,我又没下死手。要是他能被我打骨折更好,医药费我给得起。最主要的是我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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