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阮今朝目光落到他脸上。
李明启被阮今朝打过来的目光吓得都要跪下来了,但他知道真的跪下来了,李明薇指不定要和阮今朝打一架。
阮今朝尽量的保持语气的平和,“十三,这件事你多久知道的?你知道却不告诉我和沈简,好,你不信我和沈简,你为什么不告诉你十一哥?你不知道这件事的意义吗?若是穆厉在京城时候,你就告诉我们其中任何一人这个实情,那么,谁都不会让他活着回去的,至少,得用沈风把他换回去。”
李明启见阮今朝走过来,吓得抓着李明薇肩膀摇,让他救命。
要打她了,阮今朝这阵仗就是要把他拎出去打了!
李明薇被摇的脑袋撞了下椅子靠背,呲了一声,转身一巴掌糊上李明启脑袋,“给我滚。”
沈简见李明薇又打人,气得抓了贺瑾手里的杯子砸地上,“你还吓他,你不知道这小子看着苗头不对,就装傻吗!滚?你不理他,我理,李明启你给我过来!”
李明启吓得朝后缩,这三个他干的过个屁大|爷!
“够了!”谢修翰拍桌:“你们给我个面子,好好说行不行,都说了不急眼不急眼!十三,你来我这里,我看谁敢动你!”
李明启脑袋甩成拨浪鼓,谢修翰瞪大眸子,“你小子还对不起我了?”
李明启抱着脑袋,“父皇同我说,当初赤峰关内幕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能那样处理,让兵败给史家承担,沈风原本传来的消息是战死了,结果悄悄的回来了,但是当时赤峰关一事已成定局,沈风要父皇给史家公道,父皇说现在不是时候,沈风不乐意,父皇就用沈霁和还未曾出世的沈简威胁了他,沈风就选着了离开京城,父皇同我说,他是给沈风安排了新的沈风,只是他找不到沈风了,他本以为是沈霁把人妥善藏了起来,后面发现了不对劲,才发现这个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在后面就是程国的细作带了消息回来,父皇,父皇给我说,他自己去确定了……”www.ýáńbkj.ćőm
听着亲自确定,屋子所有人都彻底站起来。
李明启说着从衣袖摸出那枚写着千仁的东西,“父皇就说,他给了沈风一个信物,让他自己想通了就回大宜,我也是昨日一切平息了,才觉得给的就是这个。”
李明薇深深蹙眉,谢修翰说:“那年陛下突然说要带着淑妃去行宫玩,百官骂街,让襄王您处理政务,可还记得。”
李明薇点点头,而后恍然大悟,他还以为李玕璋是想让他给朝臣证明他自己的能耐,当初他都错以为要立储了,直接接着李明启惹他干脆不理了,担心有心之人不敢贸然对他动手,就去动李明启了。
感情,那时候是去找沈风了?终究是他错付了!
沈霁摇头,“不对啊,时间怎么都对不上,当时对赤峰关所有人的处置下来,我就入宫了,我当夜见过那犊子的。”
李明启说:“我不知道,父皇就是这样给我说的。”
沈霁说:“我绝对不可能记错了,当时都还没有对史家做出惩戒,我进宫是要提前被陛下处置,到底是想着给史家求情的。”
沈简说:“十三,先帝是不是给你说的,战死后悄悄回来了,处置的时候又回来了。”
李明启说:“不是,就是处置完回来的,若是沈侯笃定,那么就是父皇撒谎了。”
他茫然问:“是什么意思,你们明白吗?”
沈简摇摇头,这种事情撒谎是没必要的。
李明薇目光凝聚在沈霁脸上,“你在撒谎,我父皇要么不说,要么都是真话,是你在撒谎,你要掩盖什么真相!史家是被沈家拖累的是不是!父皇的纵横谋划,是要给当时征战沙场的留可用之人,史家人能打仗的都死绝了,留下的都是孤儿寡母,只要睁一只闭一只让司南活下来了,那么就算给史家留后了!皇室可是一直都知道司南是谁的,我就寻思父皇怎么会放任,这种不斩草除根,是要留着来杀皇室吗?原来是给你沈家扛罪!”
李明薇指着沈霁,异常笃定,“父皇留着你们,不过是想着大宜的基业有你们家一份功勋,把你家给办了,就是要全天下说李家皇室,狡兔死走狗烹,你在撒谎!”
“急眼做什么!”谢修翰使劲拍桌,桌子都被他敲的颤,“能不能给我坐下说!”
阮今朝说:“这个暂时不说,总归是皇室始终都知道沈风活着,沈家也知道,现在我们都知道了,沈风因为赤峰关一直对皇室有怨恨,他用了穆厉的手让史家沉冤得雪,这个就足够了。”
佟文怔怔的站起来,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掉,“你们的意思,是我父亲,杀了史家人?”
沈杳见着妹妹流眼泪,心疼的呀呀呀,“他们不过是在猜呢,猜测而已。”
“他们不是在猜,他们是在用已经知道的真相,去推不能被人看到的肮脏。”佟文说:“是沈风造成了赤峰关的打败,史家人因为没有可用的人,所以被抛弃的?司南家只有他活了下来,他现在心中始终将大宜的安危放在首当其冲,怎么怎么……”
谢修翰开口,“杳杳,带着小佟先出去,后面的话你们两个姑娘听不懂了。”
“我怎么听不懂,司南不在,我是他夫人,我怎么不听替他听听!”佟文倔强的盯着所有人,“赤峰关的内情,是沈风造成的对不对?”
沈简说:“这个只有你父亲自己清楚。”
沈霁维护弟弟,李明薇维护父皇,就怎么简单而已。
沈简说:“小佟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吗,和杳杳出去,不要多想,朝朝是司南的哥哥,轮着维护他,你说第二,只有她敢说第一。”
沈杳拦着佟文的肩头朝外带,“小佟,我们出去吧。”
见人被带出去,关于沈风和赤峰关的话头被彻底压下去。
谢修翰说:“那接着说——”
“没有说的了。”阮今朝说:“已经很清楚了,起始是赤峰关,我入京刚刚好是挑开这些一切的时机,北地的军晌不对,父亲有默许必然是真的,母亲在北地一家独大,必然是有些手脚,这些钱,我会补齐,这件事就算了解了可好。”
李明薇听着给钱,“你确定?这话可不是小数额。”
“自然,我来还。”阮今朝说:“杀了我,你也填不上国库,不若让我活着。”
李明薇点点头,阮今朝说:“现在,就互相问问自己想知道的。”她顿了顿,“我先来,如今大宜的国库,可以支撑再度开战吗?”
谢修翰说:“大宜的国库没有亏空过的。”
“随便打。”李明薇说:“只是太过劳民,且大宜这些年为了收服疆域,折损的大将太多了,没有好的领头人,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阮今朝静静的望着皇室两兄弟,“你们两个人要回去好好谈一件事情,若是真的走到哪一步,是打还是议和,若是议和,程国要的就是北地,北地不大,只是,北地和程国连着的疆域加起来,那就不是小地盘了,这种大事,是这个王朝当家做主的人来办的。”
李明薇道:“我父皇辛辛苦苦收回来的地,我活着谁都别想给我划出去!”
李明启却是说:“这件事我回去想想。”他抓着李明薇,“你先坐下。”
李明薇说:“坐什么,沈简,我有也一惑,你来给我解解。”
谢修翰再度开口,“不要急眼,不要急眼。”
阮今朝说:“他们两个现在打起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谁敢帮,我打谁。”
谢修翰:……
沈简:“什么雅量襄王,我呸,就在你父皇跟前装乖,这次……”他到底没说死字,他做人还是有底线的,“就开始耍亲王款了!你多少有点不尊重我这个皇亲国戚了!”
李明薇:“你为什么藏拙,你有无数次拨乱反正的机会,你都放弃了,我不信你压不住阮今朝,说服不了你父亲,制衡不了谢家,斗不过成安郡王府,不能和皇室拉扯,你就是不想,你到底在等什么!”
沈简看他,“因为我沈简,是大臣,不是权臣,做我该做之事我是臣,越矩替你们做主,便是弄权,我自问不敢。”
“我是不管?李星弦,我亲自登门给你赔罪磕头,想要和你冰释前嫌,你当我要怀柔算计你,我出使程国让你替我多关照十三,你把他惯得无法无天原形毕露,我悉心教导的四年你都给我毁了,我回大宜后同你说穆厉,你三缄其口,我是没做?”
沈简说着,又盯着谢家,“穆厉和谢宏言的事,我自认始终都是让你们干预扼制不要任由其不可收拾,你们含糊说了多次知晓,又说了多少次谢宏言不是胡来之人,亦或者说这是谢家内部的事,同我这个外人无关,我是没有管?”
说着,沈简指着沈霁,“我多次让你把隐瞒我的事情告知,甚至套你话,给你台阶让你顺着下,只需要给我几句模棱两可的话即可,你都是直接闭嘴,是我不想多管吗?”
沈简深吸口气,“今朝,我曾旁敲侧击告诉过你,那个孩子出世,你们阮家乃至北地会出现变动,你都打哈哈了过去。”
“你们都是聪明人,我不聪明,我是血肉,你们一个个比我清高,比我能耐,比我官高权势显赫,我敢和你们斗,我斗了,不就是弄权了吗?我都没弄权,你们心中谁没给我扣上个权臣帽子?你们谁不忌惮我?我敢和你们这些疯子玩?”
沈简深吸口气,“我无数次让你们在我跟前把话说明白,你们都不肯,现在我还是那句话,把知道的都说清楚,我们知道的东西一样了,才不会走错,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的都是你们告诉我的,我前面十几年都是在病榻上度过的,我没有你们想的厉害!”
一嗓子落下,屋子鸦雀无声。
沈简心口剧烈的起伏着,“都说到这里了,我也说句襄王不愿意的,七日出殡抱大行皇帝牌位的人不能是你,得让十三去,那日谁抱大行皇帝牌位出去,谁就是新帝,这点是历朝不变的道理。”
李明薇顿住,沈简说:“我知道你不乐意,只是现在没有遗诏,你不合适,你娘出身真的被做文章了,你只有死路一条,现在你要全力把十三扶上去。”
说完这句话,沈简撇过头朝外走。
这句话的确有点不是人。
“遗诏?”贺瑾忽而开口,“我见过。”
众人目光刷的落到他脸上。
谢修翰说:“哎哟喂,我怎么把你老子给忘记了,陛下是可能会给他的!”
贺瑾说:“不是,我在周闻书房看到过。”
“书房?”沈简看他,“你什么时候去他家了?”
贺瑾说:“就,就襄王把他打了,我去幸灾乐祸,他被我气得背过去了。”
“写的什么?”沈简说。
阮今朝说:“难怪周闻会突然倒戈,那个时候应该不是遗诏,是陛下给他的后路,他应该是不想搞事的,否则他在程国的时候,就能让我和沈简回不来的。”
贺瑾说:“我没敢去看,但的确是圣旨,我掀开看到一句朕百年,就吓得不敢看了。”
沈简说:“你就这点胆子?”
贺瑾耸肩,阮今朝说:“既如此,贺瑾你现在去把周闻请到谢家来,就说,是两位殿下让他来的,他不是蠢货,应该明白意思。”
沈简说:“你先看一眼,抢过来看,若是上面是李明泰的名字,就直接毁了。”
贺瑾点头,大步朝外。
谢修翰觉得差不多了,“那——”
“我要和阮今朝说话,你们都出去。”李明薇开口,“谁偷听,我立刻撂挑子。”
众人退出去,阮今朝耸肩了下,抬手摁了下月要。
李明薇蹙眉:“你有了?”
“对,你呢,还不叫娘。”阮今朝说。
她是旧疾发了。
阮今朝在他旁边坐下,忍着疼都不敢靠背脊,“你要说什么。”
李明薇微微探身过去。
阮今朝见着李明薇手指放到她手背上,“你非礼我,我要杀人的,我不喜欢你这样的……”
话还没玩,手背上就被轻轻点了点。
是一句暗语。
——你知道穆厉是谁吗?
阮今朝想也不想,“我是他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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