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彻的话对他所造成影响远比他想象中更多,他开始怀疑自己选择回来究竟是对是错,路宴让他面对白彻,他恐怕根本做不到,不是说他会接受白彻而是他无法面对失魂落魄的白彻,这样的白彻仿佛让他的世界观崩塌了,让他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他害怕看到这样的白彻。
凌晚浔也不认为白彻会马上放弃,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一连半个月下来白彻每天都坚持不懈地来服装设计系报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设计系的学生。奇书屋
和之前不同的是他没有再纠缠自己,每天就安安静静地坐在后面,一开始凌晚浔还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如坐针毡现在已经可以处之泰然了,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也没有交谈,几乎成为课堂上的一道风景线,毕竟好看的人谁都爱看。
班上的同学也习惯了白彻的出现,甚至每天都在暗戳戳地打赌两人今天会不会说话,有了趣味性直接导致设计系的上课率达到了空前的高度,为此科任老师也深表安慰,默许这个金融系的学生每天都来蹭课,学生多了上课也带劲了老师讲课更加卖力,莫名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而白彻的转变更令人费解,他虽然不会再骚扰凌晚浔但是对于其他人居然也能微笑以待,自从上个星期有人大着胆子和他攀谈后情况起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以前不说用鼻孔看人至少也是自视甚高清冷孤傲的,可是现在却可以和人笑着交谈,早上的时候还会有不少同学和他打招呼,反观凌晚浔依旧是孤零零一个人。
且不说其他人的心情如何,凌晚浔的心情是绝对称不上好的,最近他整个人都充斥着无力感,来源自然是因为身后坐着的那个人,他有种自己每天都重装上阵可敌人却早就打入内部还和战友在谈笑风生,仿佛只有他一个人进退两难,孤立无援。
就很烦躁!
凌晚浔莫名其妙生出了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说起来这也是他自己造成的,自从回来读书后一直都是独来独往不和任何人有所接触,哪怕别人想和他相交也都会被他四周死气沉沉的气氛劝退,所以这个结果也只能自己生受着,越是如此他就越是无力。
每天看着混得风生水起的白彻他就恨得牙痒痒,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白彻没来之前他一点儿感觉都没有,说明这一切都是白彻的问题。
下课后他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余光瞥到正被几个女生团团围住的白彻时他愤怒的眸子條地冷了几分,对上对方的视线他难得的没有回避,只是眼里的冰渣子能把人给冻成冰棍。
一个女生忍不住抖了抖困惑地问:“怎么突然有点儿冷?”
闻言白彻愣了愣随即勾起嘴角冲凌晚浔笑笑。
渣男!
凌晚浔在心里暗骂一句,也懒得和他多做计较,背起背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他气嘟嘟的模样儿白彻笑容渐渐扩大,眉眼都弯了起来。
坐在他旁边的女孩儿见了开口问道:“你笑什么呢?”
“没什么。”白彻敛下笑意:“让让。”
女孩们乖乖让出一条道,他双手插袋潇潇洒洒地走了。
他不是服装设计系的学生没有课本需要带干脆连包都省得带了,他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隔着十来米的距离就这么跟着凌晚浔一路走到公寓。
凌晚浔知道他跟在自己身后,这段时间都是如此,只要他回公寓白彻必定跟过来,回凌宅白彻也是开着车跟着,早就见怪不怪了。
果不其然他走进大楼后白彻在门外站了两分钟就调头走进对面的那栋大楼。
凌晚浔知道他在对面弄了套房子,这个小区的房价高居不下,房源更是一房难求,他也是有一次回来的时候无意中听到附近的邻居在议论有人花了两倍的价格买下B座的一套房,不用猜也知道是白彻,凌晚浔禁不住碎了句:“万恶的资本家!”
然而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也差不多,当初元亦兰为了让他能好好休息也是花了一笔钱高价买下他现在这套公寓的。
白彻买下的那套房子在他的对面,连楼层都一样,他的阳台和白彻的阳台是面对面的,对方站在阳台看是可以看到他家的客厅,凌晚浔一回到家就气呼呼地将窗帘给拉得严严实实,半点儿悬念都不给对方留着。
日子就这么你追我躲的又晃了半个月,今天一大早老师就来宣布一个好消息,差不多三年才举办一次的“隅彩杯”正式开始报名,凌晚浔也不免有些激动,这个比赛是国内最出名的服装设计比赛,它的成绩是得到认可的,本国出名的设计师就没有一个是没拿过隅彩杯冠军的,它仿佛一道门栏,想要成为出色的设计师就必须拿到这个的奖杯。
三年前凌晚浔就在等它,很可惜没能等到这个比赛开始他就出事了,这始终是一个遗憾,现在终于有机会再次圆梦,他激动的连藏在桌子下的手都在轻轻发颤。
凌晚浔一直都想要创立属于他自己的品牌,服装设计师这个职业和其他搞艺术的比起来相对低调一些,比如国内某些出名的化妆师,他们创立了品牌后会被很多人记住,有一些化妆师会自己上视频这些来给自己的品牌推广,可是服装设计师就很少会有这么干的,他们多数居于幕后,被人记住的几率也更低一些。
一个化妆品品牌她的产品好这个牌子就会被广而告之,哪怕是小众品牌也会被不少人记住,可是服装不同,它的适用面更为广泛,除了那些已经独树一帜的标志性花样之外单靠那些隐藏在衣领或是内衬里的标签是很难让人一眼就认出这是什么牌子。
一支口红你能从它的包装、颜色、气味来分辨它的品牌,而服装不行,除非你走到一定的高度,拥有属于你自己的特点,否则就如同那些批量生产的服饰,只要穿得舒适很少有人会去在意自己身上穿的到底是哪个品牌,毕竟大部分的人比起牌子更在意的是性价比。
对于凌晚浔来说他要得绝对不是为了赚钱而趋于平庸,他希望未来的某一天他所设计的衣服也能成为一种标志,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他的品牌,所以想要自己的品牌走得更远就必须得站在至高点,这个奖杯他势在必得。
这是他的门槛,也是他的目标!
一直晦暗的双眸也为此有了一丝光亮。
对于白彻来说只要凌晚浔喜欢就去做,他当然是支持凌晚浔做任何自己喜欢的事,他看到对方发亮的双眸才发现追逐梦想的凌晚浔有多好看,以前凌晚浔总是拿亮晶晶的双眼直视他,那时候他只觉得厌烦,现在才知道这有多难能可贵,他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去换回那双眼里的光亮。
顺利报过名后凌晚浔直接打包好东西回了凌宅一头扎进画室闭关修炼,这天开始他就没有再去学校了,除了每日的洗漱和休息时间外他都埋头待在画室,一张张的画着设计稿,可惜的是成效不好。
看着那些被他否决掉的设计稿心情荡到谷底,自从三年前他和白彻分手把自己关在家里不断画图之后他就发现自己的设计出了问题,致命的问题,他的设计里已经没有灵魂了,在里面看不见热情找不到光亮,他就像一个无情的画图机器,机械化地完成每一个步骤。
一张张设计稿看起来都很漂亮,每一个线条仿佛都恰到好处,可是处处透着刻意,精致、完美却没有感情。
这让凌晚浔觉得挫败,他猛地抬手抓起画架上的那张图纸揉成一团丢到一边,恰好元亦兰端着托盘走进来,她叹了口气将装着精致点心的托盘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弯下腰捡起那团纸打开细细端详。
凌晚浔低垂着脑袋坐在画架前,声音没有一点儿波澜起伏:“妈,不用看了,废纸一张而已。”
元亦兰看着手里的画纸:“废纸?我觉得画得很漂亮,设计也很独特,这不是很好吗?阿浔你不要太苛刻,这样会很累,你.......”
“别说了!”凌晚浔忽然怒吼一声:“你什么都不懂,有什么好的?好在哪?这种东西根本没有存在的价值。”
他抽走元亦兰手里皱巴巴的图纸发泄似的将它撕成碎片。
第一次见到这样发脾气的凌晚浔,元亦兰一时间被吓到禁声,踌躇半饷不知所措地低声唤他:“阿浔......”
“......”凌晚浔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满脸愧疚地看着元亦兰:“妈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跟你发脾气的,我......”
元亦兰摇摇头心疼的将他搂进怀里柔声安慰:“我是你妈妈,你跟我发发脾气不是很正常的吗?妈妈很开心,你能把心里的郁气发泄出来是好事。”
“妈,我是不是以后都画不出好作品了?”他委屈的将脑袋靠在元亦兰的怀里,这一刻所有无助的情绪全都冒出来了,或许只有在妈妈的怀抱里才能这样肆无忌惮地宣泄心中压抑已久的情绪。
“别胡说。”元亦兰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我们阿浔一定会成为最棒最出色的设计师,妈妈相信你,你一定可以做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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