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白彻来说,这一星期过得很平淡,平淡到有些索然无味,凌晚浔每次上课都缩在离他最远的角落,下课也不再凑到他跟前转悠,这本该是让他开心的事情如今却有些别扭。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大概就是已经习以为常的事情忽然变了,一时让他有些转不过来,所以他的心情也称不上多好。
这让他对凌晚浔的怨怼越发的加深,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这是无理取闹,但那又如何呢?说来说去都是凌晚浔的错,缠着他的凌晚浔有错,忽然放手的凌晚浔错上加错。
这让他莫名有种西瓜和芝麻都抓不住的错觉。
下午的选修课白彻也有,凌晚浔这几天的睡眠质量实在太差,他睡眼惺忪地趴在课桌上,微微张着小嘴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呆。
当白彻进来时他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但是人却已经呲溜一下坐直了,脑子还处在懵懂的状态,右边脸颊因为压在手臂上的关系泛起一块不自然的红晕与白皙的左脸形成强烈的对比,他下意识的吧唧下嘴,看向白彻的双眼有些迷离。
他自然而然的动作白彻看在眼里,心里却忍不住腹诽,凌晚浔果然还是凌晚浔,说什么放弃他?压根不可信,得亏他一直没对这人抱有过希望。
白彻嗤笑一声收回视线。
其实他有点儿冤枉凌晚浔了,习惯这事儿还真不是一时半会儿说改就能改的,凌晚浔完全是睡迷糊下的自然反应,舔狗就是这么卑微。
当然凌晚浔也不可能猜到白彻心里的想法,即使他猜到了也无从辩驳,毕竟大部分人都是眼见为实的。
凌晚浔迷迷糊糊的状态一直持续了大半节课才缓过来,当他意识到自己又肆无忌惮地盯着白彻看时恨不得敲昏自己,天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只是出于本能。
忍不住偷瞄坐在他斜前方不远处的白彻,为难地咬着唇,虽然他说过要离对方远一点,可是有时候他真的没有办法。
想起自己当初一个学渣为了能跟白彻上同一所大学同一个专业而拼了命的学习,高三那年他放弃所有玩乐的时间一个劲儿的埋头苦学,每天放学后都认认真真上家教课,连周末都不敢有丝毫懈怠,一整个寒假都是一天三场的上补习课,硬生生将不太出色的成绩拉上去。
如今的他只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努力?如果没有和白彻在一个班级或许白彻对他的厌恶就会少一点儿。
心里酸酸涨涨地疼,他慌乱的将脑袋埋进手臂里生怕一个眨眼眼泪就会掉下来。
挨到下课凌晚浔见白彻不紧不慢的整理书包自己也跟着缓慢速度,他慢吞吞地跟在白彻后面,这也是习惯,习惯站在白彻身后。
出了教学楼大门他见白彻停下脚步好奇地探出脑袋看去,一下子就气血上涌。
是上次那个找到学校来的男生!!!
凌晚浔霎时火冒三丈,心里酸涩的醋意蔓延开,他快速地跑上去却在距离两人一米开外的地方骤然停下脚步。
他不能!
他想冲上去拉开两人可是他现在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了。
不对,说起来白彻从来就没有给过他这个资格。
他凭什么?
扬起一抹苦笑,他眼睁睁地看着白彻抬起手臂揽上男孩的肩膀,男孩抬起干净秀气的脸蛋对着白彻温柔一笑,白彻低下头在男孩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男孩的脸上爬上一朵红云,他扬起拳头在白彻的胸口处轻锤了一下,白彻没有生气只是拿手揉了揉男孩的头顶。
凌晚浔感觉自己的心尖都在颤抖,一股寒意从胸口处蔓延到四肢百骸,他看着男孩的侧脸终于知道从上一次见面就觉得眼熟的感觉从何而来。
这个男孩和凌晚沂有几分相似!
倒不是说两人长得有多像,凌晚沂的相貌比男孩出色太多,而是两人那种温和的气质颇有几分相同。
特别是男孩眉宇间的那抹温柔。
看着白彻搂着男孩渐渐走远的身影,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仿佛延伸到了舌尖,连吞咽口水都能尝到那股苦味。
凌晚浔最近不对劲,非常不对劲,上个周末回来的时候不再缠着凌晚沂打游戏,人也无精打采失去以往的活力,问他也是躲躲闪闪的让凌晚沂十分忧心。
不用想也知道一定和白彻息息相关,只是他一提到白彻本该兴高采烈的弟弟却开始顾左右而言其他弄得他莫名其妙,以他的立场又不好去问白彻,只能压在心里。
好不容易等到星期五,人倒是回来了可惜把魂给丢了,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儿让全家上下都担心不已,凌晚沂想了想给路宴打了个电话。
“阿浔。”打完电话的凌晚沂敲响弟弟的房门。
“进来吧。”
一进房间就看到自家弟弟窝在床上躺尸,他无奈地走过去拉着他的手臂就要把人给拉起来。
凌晚浔抓着被子不撒手,耍赖道:“哥,我困。”
“起来。”凌晚沂不顾他的负隅顽抗硬是把人从床上拽了起来,“我有事儿跟你说。”
凌晚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兴致缺缺地问:“什么事啊?”
“之前你给人路宴添了多少麻烦,我们也该做个东道了。”
说起这事儿凌晚浔勉强打起精神,其实早该有所表示的,只是他最近压根儿没有心情顾忌其他事,一时半会的也没想起来,确实太不应该了。
略一思索他小心翼翼地询问:“那我们请他吃饭?”
“这样没什么诚意,毕竟你生病的时候多亏了路宴照顾你。”
“也是。”凌晚浔为难地皱了皱小鼻子,“哥,那你说咋办?送个礼物?”
凌晚沂无声地叹了口气,他就知道指望凌晚浔是没什么用的,“我邀了他明天去禹城别墅玩两天。”
“去禹城啊?”
禹城离京都不算远但气候比京都寒冷,已经开始下起雪,凌家在禹城的别墅虽然不是很大但胜在有天然温泉,附近还有个滑雪场确实很适合去放松放松,每年冬季凌家人都会去玩几次。
思及此凌晚浔一拍掌道:“好吧,反正今年还没去过呢。”
“嗯,那你明天要早点起来,我们要赶在午饭前到。”
“知道了。”
刚说完凌晚浔就没骨头一般软了下去动作极为迅速地躲进被子里,气得凌晚沂在那鼓起的小山包上拍了一掌:“凌晚浔,你不去整理行李?”
“一会儿就去。”
凌晚沂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嘱咐几声就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凌晚浔拎着小行李袋打着哈欠从楼上走下来,他把小袋子往沙发上一丢就转身往餐厅去。
“哇。”凌晚浔走进餐厅才看到苏青青也在座,“青青姐你怎么来了?”
苏青青但笑不语,凌晚沂拉开椅子让他坐下:“青青和我们一起去。”
凌晚浔看着他们两意味不明的长“哦”了一声,调笑道:“哥你坏坏,你就是想和青青姐去约会的吧。”
凌晚沂见苏青青羞红了脸只好轻拍了拍凌晚浔的脑袋道:“别瞎说,快吃饭。”
匆匆用过早饭后三人就直奔天御去接路宴,已经提前说好了,所以抵达天御的时候路宴正站在小区的大门外等着。
今天是凌晚沂自己开车,凌晚浔自然把副驾驶的位置让给苏青青了,所以当路宴拉开后座的车门时就看到坐在里面冲他笑得乖巧可爱的凌晚浔,他下意识的回以一笑坐了进去。
“宴哥。”
路宴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今天精神不错。”
其实昨晚凌晚沂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大致说过凌晚浔最近的状况,所以才订了这个计划去禹城走一遭,希望可以让凌晚浔开心一点。
凌晚浔摇了摇脑袋:“宴哥,你看错了,其实我很困,我现在就要睡觉了。”
说完他真就眼一闭人一歪靠在车门边上睡觉了。
路宴微微一怔,继而轻笑出声。
凌晚浔倒是一点没夸张,他确实是困得很,一路上都在昏睡当中,不知不觉又往路宴身上倒了过去。
凌晚沂透过后视镜看到凌晚浔整个人都歪在路宴身上忍不住叹了口气:“阿浔,你快起来,你压到路宴了。”
路宴将自己一上车就脱下来的外套罩在凌晚浔的身上,“无妨,让他睡会吧,也不重。”
凌晚沂无奈:“路宴,之前真的是谢谢你了,麻烦你照顾这只小猴子应该很辛苦吧。”ýáńbkj.ćőm
侧头看了看凌晚浔毛茸茸的脑袋,路宴微微一笑:“也不麻烦,他挺乖的。”
“这倒是。”凌晚沂忍不住点头附和,不说别的,这个弟弟确实乖巧贴心,听到有人表扬他凌晚沂也觉得很开心。
凌晚浔整整睡了两个多小时,抵达禹城时还是被喊醒的。
“啊?到了啊?”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又靠在路宴的身上,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对着路宴笑道:“不好意思啊宴哥,我又睡着了。”
路宴不甚在意:“年轻人多睡点应该的。”
凌晚浔抓过被他塞在座位后面的羽绒服边往身上套边嘀咕道:“你和我哥一样大怎么一副老头子的口吻?”
“嗯?”他嘀咕的很小声是以路宴并没有听清,他侧过脑袋身子微倾把脸凑到凌晚浔的面前。
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凌晚浔一跳,他下意识的就想拉开距离结果忘记是在车厢内动作弧度有些大,只听到“砰”的一声脆响凌晚浔垂着头捂着脑袋。
路宴也被他吓了一跳,连忙拉开他的手查看伤势:“怎么样?撞到脑袋了?疼吗?”
“唔,没,没事......”
其实还是挺疼的,摸了摸撞疼的地方他感觉脑袋好像肿了一个包包,抬起泛着水花的大眼睛看向路宴:“宴哥,你帮我看看是不是肿了一个包?”
那双湿漉漉的大眼仿佛会说话,纤长的睫毛委屈地眨着,眼尾处那一抹红色看起来楚楚可怜,下唇被他自己咬出一行浅浅的牙印。
路宴不自觉地滚了滚喉结,他伸手在凌晚浔的脑袋上摸了摸:“没事,没肿。”
“唔......”
车窗门被敲响,凌晚沂弯着身子看着他两:“怎么了?还不下车?”
“来了。”
胡乱地将套到一半的羽绒服穿好又裹上围巾才匆匆地下了车。
看到站在车前的凌晚浔后苏青青是第一个笑出来的,“呀,阿浔真可爱。”
连一贯温和的凌晚沂都忍不住笑出声,自家弟弟穿着纯白色的羽绒服,上面还画着可爱的卡通图案,帽子后面还带了两耳朵,围巾几乎遮住他整张白皙的小脸,原本纤细的身材因着穿得多了也显出一丝笨重来。
“阿浔,你怎么穿这么多?”
“啊?多吗?”凌晚浔拉了拉自己的羽绒服一脸疑惑地问:“不多啊,我里面只穿了一件打底两件毛衣呢。”
“......”
路宴笑着拎起他帽子上的小耳朵替他将帽子戴上:“不多,帽子戴好了,别着凉了。”
“哦。”凌晚浔整了整帽子,“谢谢宴哥。”
戴上帽子的凌晚浔可爱到萌萌哒,他一蹦一跳的在雪地上跑着,虽然他怕冷,但是他还是很喜欢玩儿雪的,一见到雪就忍不住想踩上两脚。
苏青青笑看着那个活泼的背影:“阿浔心情好像好点了。”
“嗯。”凌晚沂也温柔的笑着:“他特别喜欢雪。”
路宴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个欢快的小身影没说话。
凌晚沂怕他感冒所以还是拎着他进了别墅,分好房间四人要先去吃饭。
凌晚浔凑到他哥身旁笑得暧昧:“哥,你和青青姐不住一个房间吗?”
闻言正在喝水的苏青青猛地咳了起来,一张小脸呛得通红。
凌晚沂拍了拍凌晚浔的后脑:“你瞎说什么呢?”
苏青青被他闹得一个大红脸,抿着唇不说话,羞涩的将自己的身体藏在凌晚沂身后。
“哥。”凌晚浔立马捂着后脑夸张地叫起来:“我刚撞到脑袋疼着呢,你别打。”
其实凌晚沂下手一点儿也不重,不过凌晚浔历来会哭惨卖乖,自然是一分疼也要说成十分疼。
听见他的话凌晚沂跟着紧张起来,连忙拉着他的手把人扯到自己跟前:“撞到了?过来我看看。”
凌晚沂厚着脸皮扒拉着头顶的头发示意他哥看,“你看,这儿呢,好疼哦。”
路宴站在一旁双手环胸看着他演戏,凌晚浔还抽空冲他眨眨眼,路宴自是没有拆穿他,抿着的嘴唇勾起一丝弧度。
凌晚沂心疼地摸了摸他撞到的地方:“疼吗?要不去医院看看?”
一听到去医院凌晚浔连忙把额头抵在他哥脖颈处蹭了蹭:“已经好多了。”
看他这个样子凌晚沂还能不知道他是装的?好笑地拍拍他的额头:“行了,既然没事就去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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