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明灯的质量普通加上有些陈旧射程范围只能算一般,不过勉强也够用,拿出地图确定好路线后他谨慎地往山里前进。
一边走一边想着这大叔画得地图可真够粗糙的,如果不是自己昨天跟大叔深切交流过一番还真不一定能看得懂这上面画得路线,小心翼翼地将地图收好以免弄丢,越往里走四周就越黑暗,他忍不住偷偷咽了咽口水。
其实他有点儿害怕,竖起耳朵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确定白彻正紧紧跟着他才松了口气,这时候他也不计较白彻一直跟着自己了,现在这情况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心安,哪怕这个人是白彻。
没错,自始至终在凌晚浔看来白彻对他根本就是不安好心伺机报复,所以他无时无刻不在防备着,只是这人莫名其妙就变得穷追猛打让他防不胜防,虽说他无法信任白彻但他也相信白彻不会想要弄死他,顶多也就是想把他追回去再狠狠甩掉,他的性命是无虑的。
其实想也知道白彻又不是傻子,弄死他自己也得玩完,没必要。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压根没有注意脚下的情况,更没有看到前面一块大石头躺在地上,他一抬脚就被绊了一个踉跄,身子一歪重心不稳眼见就要摔倒了四周并无可以攀附的东西,他绝望地闭上眼等待疼痛来临。
结果等来的并不是他想象中的疼痛而是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紧紧箍住他纤细的腰肢,腰间的双手一个用力将他拉了回来,跟着惯性往后仰直直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身后传来一声闷哼,白彻被他撞得往后倒退两步才稳住身子,他将凌晚浔扶好急急问道:“你有没有事?撞疼了吗?”
这时候凌晚浔也不好再耍性子,闷闷地嗯了一声小声说:“我没事。”
“真的没事吗?让我看看。”白彻蹲下身抓住他的脚腕,凌晚浔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要收回脚可惜脚腕被白彻牢牢抓着动弹不得。
白彻并没有让他缩回去,强行将他鞋袜脱下露出了白皙的脚丫,他将凌晚浔的脚握在手里细细查看。
一下失去重心,他只能伸手搭在白彻的肩膀上来平衡身体,修长的手指抚上他的脚背,手心的热度透过脚底传达到大脑,凌晚浔感觉脚心一阵发麻,大脑也嗡嗡作响。
“我都说了没事了,你快放开我!”脚被人握着感觉很怪异,一阵燥热爬上脸颊,他急的都快哭了。
看他的脚并没有发红发肿想来是无碍的白彻松了口气,他将鞋袜替凌晚浔穿好后才放开他,嘱咐道:“路不好走,你小心些。”
凌晚浔动了动嘴唇到底没有出声反驳,低着头闷不吭声地继续往前走。
山间的小路大部分都是天然形成的,不平整,地震后又下了雨路上到处都是污泥和碎石,走起来颇为费力,凌晚浔一双洁白的球鞋如今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东一块西一块的泥渍扒着上面看起来居然也别有一番特色。
走到一个分叉口前他从背包侧面的口袋里掏出那张地图,地图上没有画周边的环境他只能数着自己走到第几个路口就按着走下去,只是他这会儿心里乱糟糟的全是刚才白彻握着他脚的画面,一时间竟然记不清自己走到第几个路口了。
都怪这山路的岔路实在太多了,他都快转晕了。为难地拿着地图站在岔路前摇摆不定,不知道到底该往左还是往右。
在他犹疑不定的时候白彻悄无声息地靠了过来,他看了看凌晚浔手里的地图轻声在他耳边说:“现在是第七个路口,该往左了。”
灼热的气息打在耳廓着实把凌晚浔吓了一大跳,他一下瞪大了眼手一抖那张轻飘飘的地图就这么掉落在地,他捂着自己发痒的耳朵怒斥:“你干嘛突然靠过来!!”
白彻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心情大好,他极力压下嘴边的笑意眨巴着眼睛无辜道:“对不起,我看你犹豫那么久以为你记不得了所以才想提醒你一下。”
“谁说我记不得了。”凌晚浔就是打死也不可能承认自己忘记了:“我就是研究研究地形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白彻也没有揭穿他,赔笑道:“对不起,我的错,你这么聪明肯定不会忘记的,都怪我太多事了。”
“哼。”
凌晚浔这下才想起来那张地图连忙蹲下身去捡,这一看不得了,地上的污水将薄薄的纸张浸湿,上面画着的图也淡开了,有些糊成一团分辨不清,有些还勉强能看出个大概。
他气急攻心怒吼:“白彻!”
“......”白彻探头过去看,那张本就歪七扭八的地图这下直接变成鬼画符。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凌晚浔气得将纸抖了抖:“现在好了,哪也别去了,就困在这山里得了。”
和他的满脸怒容不同白彻甚至还有心情嬉皮笑脸开玩笑:“有你陪着就是让我在这呆一辈子也无所谓啊。”
“你......”凌晚浔被他的话调戏的满面通红,一口气卡在喉咙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白彻笑眯眯地盯着他瞧,他现在才发现把凌晚浔逗得气呼呼的居然这么有意思,那张白嫩的小脸被气到发红的样子原来这么可爱。
虽然很喜欢看他气呼呼的模样儿但到底还是舍不得他气太久,接过他手里的地图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别气了,上面画得我都记在这儿了。”
他毫不客气地将那张纸揉成一团嗖的一下随意丢到一边的矮丛里。
“白彻!”凌晚浔放声尖叫:“你在干什么?你这个瘟神!”
凌晚浔不可置信地瞪着他,那张纸团一下就不见了踪影,他连忙蹲在矮丛面前扒拉可不知道白彻往哪丢的怎么都找不着。
白彻抓着他的手臂将他拉起来:“别找了,我真记得,有没有这张废纸都无所谓。”
他纤白的手指都被那些污泥弄得脏兮兮的,白彻从包里抽出湿纸巾牵起他的手想替他将手指擦拭干净。
“!!!”
凌晚浔仿佛被烫到一般猛地抽回手,还不忘将他手里的湿纸巾也抢了过来,边擦手边傲娇地嘟囔:“谁要你假惺惺。”
白彻捻了捻指尖,上面还残留着余温,他依依不舍地回味之前的那种触感,颇为惋惜地叹了口气。
之前一直是凌晚浔走在前面白彻则是安安静静地跟在他身后,可是现在白彻成了活导航,一下子地位就拔高了,总算可以和凌晚浔并肩而行了。
侧头看了眼凌晚浔毛茸茸的头顶他心情极好忍不住就开始得寸进尺:“阿浔,你饿不饿?我有带你爱吃的饼干要不要吃一点?”
凌晚浔目不斜视,抿着唇假装没有听到。
白彻没在意从包里掏出一袋小饼干拆开包装袋后递到他面前:“吃点吧?你看看,是你爱吃的口味。”
看着近在眼前的饼干明明很精致看起来很可口可是他的脸一下就黑了,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白彻眼神冰冷:“你记错了吧,当初我买这个都是因为你爱吃,我一点儿都不喜欢。”
“......”
白彻被堵得哑口无言思绪一下回到过去,那是刚上初中时候的事,他无意中买了这款饼干试过之后觉得味道不错就买了很多送给凌晚沂,当时坐在一旁的凌晚浔眼巴巴地看着他,那双亮晶晶的眼里写满了渴望,可惜他视而不见完全没有要分他一点的意思,自从那次之后凌晚浔每次都会买这种饼干。
而他长大后对点心不再感兴趣很快就把这事给忘了,两人同居时他见凌晚浔常备这种小饼干还以为他很爱吃却没有想到那些都是为他备下的。
他将饼干收回包里哑声道:“对不起,我知道我以前很混蛋配不上你对我的好,你给我个机会让我改正好不好?以后就让我来对你好行吗?”
“白彻,有一句不知道你听没听过?”
他脸带嘲讽的样子让白彻眉心一跳,艰难地接口问:“什么话?”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何况......”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你觉得你是情深意重的人吗?”
他的话像一把尖刀直直刺进心脏,白彻俊脸霎时一白,他动了动唇然而凌晚浔并没有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
“别再跟我炒什么深情人设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到底想玩什么花样?我真的没什么耐心和你兜圈子,直截了当地说清楚吧!”
明知道现在不是摊牌的好时机可他就是控制不住,哪怕知道和白彻闹掰了他很可能会一走了之也阻止不了自己情绪的外泄,大不了他不参加比赛了反正三年前已经因为这个人失去过一次机会,如果用这次的机会来换以后的宁静他觉得很值得。
白彻望着他的双眸里写尽悲伤,他艰涩地滚了滚喉结,出口的声音有气无力:“阿浔,你误会了,我真的没有跟你玩花样,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是真心的?”
“真心?”凌晚浔嗤笑一声:“你凭什么跟我谈真心?你连心都没有谈何真假?”
“我不是没有心,只是以前的我看不清楚自己的真心,我以为我对沂哥的崇拜就是爱情,其实不是的。”他拦住想要离开的人强迫他听自己说:“我以前排斥你是因为你的深情让我感到惭愧,我从你身上清楚地看明白我对沂哥的感情也不过如此,我......”
他深吸口气平缓了一下情绪继续说:“我一直以为是我感情凉薄的关系,可是和你在一起后我知道不是这样,我看到你和路宴在一起会吃醋会生气,可是沂哥和苏青青在一起的时候我没有这些情绪,甚至能很快的接受这事实,我试想了一下如果你和路宴在一起我会怎么样,可只要脑子里一冒出这个念头我就快疯了。”
“我无法接受任何人把你抢走,这明显的占有欲一再说明我对你的感情可是我却没有勇气承认,我不敢承认自己早就爱上你同时又发现自己根本离不开你,这种矛盾的心理让我开始恐惧焦虑,我害怕自己过去十几年做得选择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笑话,所以我把这种情绪都发泄在你身上,仿佛只有将你一起拽进地狱我才能得到救赎,因为我的愚蠢懦弱让我做了很多错事伤害了你。”
“我不是想为自己辩解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他轻轻牵起凌晚浔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阿浔,你感觉到了吗?我会因为你的靠近而心跳加速,这种感觉从来没有发生在别人身上过,我从来没有过想要拥抱沂哥的欲望,我以为这是尊重,但其实爱一个人是无法克制自己的欲望的,我只要一看到你就想要把你占为己有,我现在清楚的知道我不是感情凉薄,而是我所有的感情都给了你再无法给别人。”
他的雨衣下面只穿着一件单薄的t恤,灼热的温度通过手心传给凌晚浔,手掌下的心跳频率太快,强而有力的震动感连带着他的心跳也不自觉地开始加快。
他这样长篇大论下来凌晚浔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这种情景是他以前哪怕做梦都不敢想的,要说没有在他心里泛起涟漪是不可能的,他爱了白彻十几年如果可以说断就断那爱情就不值得人向往了,可是要他就这么原谅接受白彻就更不可能,他真的做不到。
缓缓将手抽回,他的目光开始躲闪:“你现在和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意义,我必须要让你明白我的心意,我不求你现在就原谅我,至少给我一个机会,不要就这么把我判死刑好吗?”
“我......”凌晚浔避开他灼热的目光盯着自己斑驳脏污的鞋面:“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皎素纱,其他的我没有心思去顾虑。”
“好。”白彻点点头表示理解,语气坚定:“不管多难都会帮你拿到,但你要答应我好好考虑一下我们之间的问题,好吗?”
“我,我知道啦。”凌晚浔急切地转过身,他不敢去看白彻的一脸深情。
之后白彻倒是遵守承诺没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可凌晚浔却无法集中精神,白彻的话对他的冲击力太大让他无法不去猜想到底是真是假,理智上告诉他白彻的话并不可信可是心里总有另一道声音不停在说或许白彻说的都是真的,他努力去忽视心底的声音可越是如此那道声音就越大弄得他不得安宁。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分手后莬丝花只想跑路更新,第77章 Chapter77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