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来眼光毒辣，看问题一下子就能看到重点；二来敢于拍板决策，计划书本来是保密的，但是秦歌还是给夏永年看了一下。
夏永年立刻指出：“新能源我不太懂，但是看上去，国开野心勃勃，想要在未来几十年提升国开品牌，开发很多新的产品和项目啊。”
“所以，您有兴趣吗？”
“当然。”夏永年奸诈地一笑：“但是这样一来，就不能捐了。”
他像是看到了什么宝贝一样：“我们可以和钟董事长谈，与国开合作，钱我们掏，但是实验室我们也要入股。”
秦歌感觉合理，虽然合理，但是校董未必会答应。
入股就意味着，以后这个实验室开发的产品、项目、成果……所产生的一切效益，天鼎和天夏都要分一杯羹。
一般人不会同意的，但是国开缺钱，缺雄厚的、大量的资金；同时在技术方面也需要天鼎的扶持和技术共享；而天夏和天鼎一个有钱，一个有技术。
应该说，三家可以各取所需。
国开会有崭新的、专业的、气势恢宏的高新科技开发实验室；
天鼎则能够直接和国开合作，未来可能大部分国开的科技人才都会优先被天鼎录用；
而天夏则以初始注资企业的身份参与其中，在今后的发展中获得超过投资不知道多少倍的红利。
夏永年给秦歌提供了思路，三家合伙，强强联手，可能用不上十年就能收回成本。
这个买卖，对任何一方都很划算。
夏永年再一次被秦歌惊到了。
这个十八岁的小伙子，还是一个大一新生，公文包里竟然放着如此价值巨大的一份计划书，谁能想到？
自己来谈关于女人的话题，结果误打误撞地敲开了一个崭新的合作领域的大门。
夏永年拍着秦歌的肩膀：“秦歌，你帮我的忙太多了，我得送你点什么。”
“不不不，事情还没谈妥呢……”
“哎！”夏永年道：“事情谈妥了，另有酬谢，这样，我在这边刚好有一套房子，距离你们学校特别近，你可以先住着，我听夏禾说，你租了一个小房子，那太小了，配不上你。”
“我一个人不需要那么大的地方，已经习惯……”
“秦歌，跟我你还客气什么？咱们一起从天上飞下来过，出生入死的好朋友，说真的，就是钟海城先下手一步，要不然，我觉得你做我女婿最合适，咱俩多合拍啊！”
秦歌一个头两个大：“不不，我和钟董事长也就是双方有个默契，我和晴雪之间只是朋友，顶着这个名头，也就是出来进去办事方便一些……”
“那更好了！”夏永年道：“我撮合你，你就跟夏禾处处看。”
秦歌都快崩溃了。
夏永年在世人眼中，是风度翩翩的地产大鳄，富可敌国的建筑家，大权在握的风云人物……但是在自己面前，竟然说话如此随意自然，甚至有点为老不尊的味道。
夏永年是真觉得跟秦歌混熟了，没什么比一起出生入死过更能让人信任的了。
夏永年被绑架，以为自己九死一生，结果秦歌生生地把他从坏人手里救了出来，负伤那么多不说，还差点和自己一起摔死。
这份情意，都不知道怎么报答。
关键是之后联系秦歌说要给报酬，秦歌根本不搭茬，就说以后需要帮忙的时候，自己也帮他一下即可。
从那以后，秦歌基本不联系夏永年，既没有居功自傲，更没有邀功请赏，甚至不会以任何借口去打扰夏永年。
这样的人，值得信任，也值得托付。
当然，最重要的是，自己知道，自己的女儿很喜欢秦歌，只是秦歌这样的人，对自己那不成器的女儿没兴趣而已。
没办法，夏禾虽然漂亮、有钱，这在一般人眼里，就是女神。
但是漂亮女孩子有的是，秦歌这样的人，闭着眼睛找也不会找到太差的；
至于有钱，秦歌自己年少有为，完全可以有尊严地活着，不需要为了钱去跟谁绑定婚约。
所以，夏禾有的优势，在秦歌这里什么都算不上。唯独的优势，就是他们目前至少还是朋友，可以没事就见见面，吃吃饭什么的。
夏永年也有点后悔了，以前年轻的时候太自信了，觉得世界都在自己手上，自己的女儿不需要那么刻苦，她要天上的星星自己都能想到办法。
于是，别人家的额孩子辛辛苦苦地当学霸，学钢琴、学舞蹈、学体育、学外语……每天忙得一头汗的时候，自己的女儿就是到处去玩，去滑雪、去度假、去看歌剧，甚至她追星自己直接花重金把明星请来陪她过生日。
结果夏禾看到了明星对自己那么客气，突然没了距离感和神秘感，连追星都没兴趣了。
总之吧，夏永年觉得一切都是顺水乘舟，十分舒服。
自己随便聊聊，还聊出了个商机；秦歌既然不是钟海城的正牌女婿，那当然就可以做自己的正牌女婿啊！这种事，谁下手快是谁的。
于是两个人展开了一场史诗级的尴尬对话，秦歌反复说自己有女朋友了，但是夏永年不信，他也不在乎，他觉得自己的女儿还是很有竞争力的，不会轻易输给别人，非要给秦歌搭线……
秦歌快疯了。
不是一般的老爸一听说女儿要搞对象，就会变身护女狂魔的吗？
怎么夏永年给自己找女婿还上瘾了！？
夏永年劝不动秦歌，只好道：“要么，你接受我这套房子，这笔生意谈成以后我给你的利润你也得照单全收；要么，你就给我当女婿，以后夏禾就交给你了，我就不管了。”
秦歌快哭了：“我还是要房子吧。”
夏永年随口一说，得到的答案可是让他有点受伤：“我女儿还不如一套房子？她有那么差吗？”
秦歌看着夏永年：“全天下的房子放在一起，也比不上夏禾，但是……我有女朋友，夏禾和我只是朋友，就算……”
秦歌都快没词儿了：“这样，她也不是老大不小要砸手里的老姑娘，她那么年轻，我也年轻，你让我们自己发展，好不好？能成就成，成不了还能坐朋友，您作为长辈这个力度介入，以后我们很尴尬的。”
夏永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拉过秦歌的手，把一串钥匙拍秦歌手心里：“黄金地段，拎包入住。”
……
和夏永年分开，秦歌立刻联系了钟海城。
钟海城不像夏永年那么痛快，因为夏永年只管盖楼，他只要看盖楼的那部分就可以了，至于大楼的用途，具体要在这里开发什么项目，对他来说不是重点。
而钟海城可不同。
他要从更专业、更全面、更高远的角度去看这份计划书。
首先，国开简直是在做白日梦，看这份计划书，这个混蛋校董几乎是蹦子儿不想掏，好处都想要。
一副想要北国重要企业家集资给自己盖实验室的无赖嘴脸。
别说，他真的有这个实力，也有这个能力。
只是唯独有一点他自己无法搞定，其他的金主也无法替代钟海城，就是技术上面的扶植和共享。
以他校董的身份，要盖实验室，的确有很多人会上赶着出钱出力，但是技术扶持和共享，就等于要人家最核心的东西了。
而他要的技术，本就没有多少企业有资质，天鼎不能说是唯一选择，但是绝对是最佳选择。
但是对钟海城来说，光是让天鼎无偿分享技术，就已经足以让他掀桌子了，你还要钱？要楼？要人才！？
钟海城看完以后，脸色十分不悦，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合作，这是敲竹杠！拿我钟海城当什么人了？
钟海城看着秦歌，礼貌地一笑：“秦歌，你怎么看？”
秦歌道：“这是个不要脸的流氓计划书，他们故意拿这份东西出来，我看是想测试您的反应。”
钟海城点点头：“这上面没提到我会有任何收益，甚至连‘合作’的字眼都没有，呵，这位校董先生算盘打的真精啊，他是想让我自己提条件，他再来杀我的价码。”
秦歌点点头：“天鼎需要和大学合作吗？”
“当然。”钟海城道：“本来我们和北国的很多大学也都是有合作的，唯独国开，因为前一任的校董出了事情，我一直拒绝和他们合作。”m.ýáńbkj.ćőm
秦歌明白了，对于校董来说，钟海城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所以才会找到自己，免得自己直接去碰钉子，颜面扫地。
秦歌笑了：“这份合同，夏董事长也看过。”
“哦？”钟海城眼里瞬间闪出了光芒：“他怎么说？”
“他很感兴趣，可以掏钱，但是要入股。”
“这是自然的。”钟海城点点头：“其实，国开的确是最佳的合作对象，不瞒您说，公主访问过以后，国外很多的企业和大学都发来了合作邀请，但是我本意还是想立足华夏，和自己人把蛋糕做大。”
“天鼎是国际型的大企业，所有资源都握在华夏人手里，会影响发展的吧？”
“当然，该分出去的蛋糕还是要分，但是核心技术，必须由我们自己掌握，只有自己掌握命运，才不怕外国人突然翻脸，才有任何时候都敢跟他们拍桌子的底气。”
秦歌想了想：“但是据我观察，这个校董很贪心，恐怕他不会分出太多的股份给您和夏叔叔。”
钟海城想了想：“或许，你可以让他改变想法。”
秦歌惊呆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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