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前院书房的时候，就见所有人都站在了书房的外面，但那股子血腥的味道隔着书房的门也能闻到。
“尸体可抬出来了？”
二皇子府的老管家用宽大的衣袖擦着额头上的冷汗，结巴地回答：“哪里敢进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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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剑想了想，也是，刨去府里的武士，颜庭问的武技是不错的。
他吸食了芙蓉膏，力大无穷，头脑也不清醒，府里的寻常小厮进去就只能是那样的下场。
“已经多久了？”
管家反应了一瞬，才知道石剑这是问里面杀人多久了，就又磕巴地回答：“约莫两刻钟了。”
石剑点了点头，握紧手中的剑鞘。
他虽然不能用硬的，但是如果颜庭知的药劲儿还没过去，还是要费些力气的。
“王爷？”
“进。”
石剑微微呼出一口气，还好，二皇子已经清醒了。
石剑进去的时候，那人的下半身还堵在门口，上半身在书架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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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眼神，管家领着几个小厮头都不敢抬得进到屋子里收拾残局。
所有人的心其实都在打颤，但又都不敢表现出来，生怕惹了颜庭问的眼，就是身首异处或者腰斩的下场。
不一会的功夫，书房就恢复了原状，老管家抑制住内心的恐惧还亲自过来送了一壶茶。
等推门出去的时候，他大气都不敢呼，生怕再给叫回去。
这可如何是好啊？他怎么感觉二皇子的疯病越来越严重了呢？
屋子里又静默了一盏茶的功夫，颜庭问沙哑着嗓音问道：“怎么样？”
石剑低眉敛目道：“大皇子遇害的事情确实有蹊跷。”
“咱们的人在追踪大皇子行迹的时候说也曾遇到一伙行迹可疑的人，不排除是五皇子的。”
“还有。”
“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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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药劲儿已过，颜庭问其实是体力透支的，他很想集中注意力，可发泄和杀人之后的脱力感让他集中不了注意力，还有些不耐烦。
石剑快速瞥了一眼颜庭问，在他还没抬眼看自己的时候有赶快低下了头，恭敬地道：“有迹象表明江远道之子江宗昌进京了。”
颜庭问的眼睛陡然就凌厉了起来，道：“查到人在哪里了吗？”
“属下无能，还没有。”
“废物！还不赶快去查！”
“是！”
说完这句话，石剑还没有要走的意思，颜庭问又是一个凶狠的眼神飞了过来。
“还有什么事？”
“王爷，在追查五皇子的时候，属下的人无意发现张姨娘身边的一个小丫鬟好像去过南大街五皇子名下的一家笔墨铺子。”
石剑没再往下说，颜庭问的眼睛就已经眯了起来，张氏吗？张氏那个贱人敢吃里扒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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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我会让人盯着的！”
张氏毕竟是颜庭问内院的人，给石剑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查。
此时，在杭州府的颜庭知却是很享受地坐在南竹给他找来的摇椅，别说，小姑娘还真是会享受。m.ýáńbkj.ćőm
南竹有些不明白，这外面都快翻天了，自家主子怎么还能这么悠闲？
“主子，咱们不去寻找杀害江远道的凶手吗？”
颜庭知手里拿着一串葡萄，扬了扬眉毛，道：“还查什么？！”
“那本账本上的人，每一个人都参与谋杀了江远道。”
“所以等账本曝光在陛下那里的一天，就是这些杀人凶人偿命的一天。”
南竹似懂非懂得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您和世子什么时候把账本呈给陛下？”
颜庭知骨节分明的手指揪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道：“陛下不是要过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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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给父皇送一份大礼才好！”
“我猜表弟应该和我是一个心思！”
说完，颜庭知又吃了一颗葡萄，可真甜啊，要不要弄点回去给他母后还有小姑娘吃啊。
勤政殿中，戚陌又被天圣帝留下开小差。
今日在偏殿值班的是石浦和欧阳哲，还有一众翰林学士和知制诰。
听到勤政殿传来的怒喝和杯子砸碎的声音，除了刚来的翰林学士林洪哆嗦了一下，其余人皆是非常镇定。
林洪想和身边的人说些什么，知制诰的孟刚却是指了指自己的嘴、耳朵和眼睛后摇了摇头，表示还是不听、不看、不闻得好。
石浦和欧阳哲两人互视了一眼后，眼神又很快分开，大皇子和二皇子的事情就要有个分晓了吗？
早在颜庭知下江南的时候，朝廷内就有很多人已经坐不住了，当然，多是二皇子**。
颜庭知得了疯症的时候，大家都觉得这太子之位就是二皇子颜庭问的了。
毕竟天圣帝对二皇子也是宠爱有加，二皇子文武双全的贤名也早已在外。
可令众人没想到的是，大皇子颜庭知的病好了，他不光是好了，还在很多人眼里开始“兴风作浪”了。
大胤王朝万没有让一个曾经的疯子做帝王的可能，但是想想太祖和当今陛下的皇位传承，想想天圣帝对于大皇子的宠爱，大家又都觉得一切都不好说了。
开始有人给二皇子颜庭问施压，让他赶紧想法办，看看能不能彻底解决大皇子这个大麻烦。
至于怎么解决，那就是只可意会不能言传了。
就这样，“突然正常”的大皇子颜庭知就像是一块明晃晃的靶子一样竖在了二皇子及二皇子的拥护者面前。
这一点赵合欢是有些好奇的，她可不觉得颜庭知这么得愚蠢。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赵合欢在祖父赵舟的书房就有了摇椅。
赵甲推开门，吉祥喊了声，“老太爷、小姐，我来给你们送茶点。”
“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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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进来，就见赵合欢和赵舟的摇椅并排摆着，赵合欢现在正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
不知道这一幕要是被大夫人看到，会不会说小姐长幼无序呢？
“吉祥，咱们院子里的小厨房吊着梨汤，给我和祖父各盛一碗。”
说完这话，赵合欢又觉得好像是不太好，便道：“看看还够不够，不够再做一些，给母亲和兄长送一碗。”
“是。”
赵舟挑了挑眉，这宝贝孙女啊，真是毫不掩饰地厌恶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啊。
赵舟也听说了王瑾和赵合欢在烟霞阁闹得那一出，他也得感慨，宝贝孙女在搅浑水这方面那真是有一套。
拿着手里的林檎果酥，看着还在看书的赵合欢，越来越觉得，这孙女要是个男子，荣国公府绝对能被支棱起来。
“祖父，你说大皇子真得想做皇帝吗？”
还在看赵合欢的赵舟没想到孙女突然开口问了这样的问题，明显愣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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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么说？”
赵舟很喜欢和赵合欢聊天，和她说话一来一往之中，总会激发他思考一些之前没有思考的问题。
“没有，就是觉得很怪。”
“大皇子的‘疯病’本身就很奇怪，病愈得也奇怪。”
“当初疯了是不想做帝王，现在好了又是为什么呢？”
赵合欢的这句话突然像是拨动了赵舟脑子里的某一根弦儿，他小声重复道：“当初疯了是不想做帝王，现在为什么又好了呢？”
“对啊，这里面又有什么事情呢？”
这个问题赵舟还没想明白，赵合欢就又抛出了另一个问题，“您知道大皇子和二皇子身后还有个五皇子吧？”
“嗯，你和戚家小子都和我说过。”
“无论是哪个皇子的事情，你都不要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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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舟觉得孙女参与到夺嫡的事情中不是什么好事，特别是这个孙女还有“招事”的体质。
怕赵合欢误会自己这是再责备她，赵舟又补充了一句，“陛下的这些儿子，各个都不简单。”
“你还是不要掺和其中，不然被盯上，难以脱身。”
赵合欢耸了耸肩，嘴角一弯，意味深长地反问，“祖父觉得我现在还能脱身吗？”
这一晚不能安然入睡的人还有很多，像是王贵妃的长乐宫，此时便是灯火通明。
宫女和内侍们都被王贵妃身边的王嬷嬷遣到了门外，灯火辉映下，一向光彩夺目的王贵妃此时脸色铁青。
哪里还用王继派人给她到宫里递消息，天圣帝早就遣了内侍将王瑾在烟霞阁豪掷千金的事情来告诉了她。
王贵妃后悔了，后悔对王瑾宠爱备至，养成了她不动脑子不思考的冲动性格。
长嫂张氏不止一次提醒她不要再赏赐东西给侄女王瑾，她还没有在意。
姑娘家吗，都是家里的娇客，此时不穿好的，不用好的，难道去了婆家，让人家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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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真是后悔也来不及了，王瑾的名声赔上也就算了，大不了她出面求天圣帝为侄女指婚。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关于她兄长王继生财有道的传闻，这不光动了王家的根基，也动了她儿子的钱袋子。
侄女王瑾真是愚蠢至极啊！
王贵妃捏了捏帕子，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道：“又是赵合欢，又是赵合欢，这个野丫头凭什么一次有一次破坏本贵妃的好事！”
说这句话的时候，儿子说起赵合欢时那种痴迷的样子突然浮现在王贵妃的脑海里，不行，这个赵合欢，不能再留了！
今天去看牙齿，上了药。。。下个周还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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