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妄捏起他的下巴，看着水雾蒙蒙映着水光的眼睛，声音越发低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们现在在谈恋爱。”祁楚星说。
木茶香更加浓郁，不再那么清冽温和，带着厚重的腻人的欲望将祁楚星包裹起来。
谈妄偏头吻住祁楚星的耳垂，低声温和，忍到声音干涩，“这种事应该和你最爱的人做，你要保护好自己，怎么总犯傻。”
听到这句话，祁楚星居然不意外，很平静。
心脏空了一大块，冷风倒灌，真冷。
祁楚星睫毛抖了两下，身体说不出的难受，他动了动嘴，笑了，干巴巴地说：“嗯，你说得对。”
早就想到了，谈妄一直在亲密行为上跟他保持距离。
“你的腺体开始有反应，是会影响到身体的各个方面，性冲动是正常的，是不是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是，我冲动了。”
谈妄抱紧他，“你现在身体状况也不适合太激烈，腿都没好，多半会受伤。”
“是吗，可能吧。”祁楚星弯了弯唇角，眼里的情绪淡淡的，“我挺怕疼的，不想受伤，那就睡觉吧。”
谈妄察觉到他情绪不对，解释了一句：“我不是拒绝你，是想等等你，别多想。”
“嗯。”祁楚星点了点头，身体某处的反应还没下去，慢吞吞地坐起来，“我想去卫生间。”
谈妄把人抱到卫生间，看着他泛红的眼皮和鼻尖，让他坐在洗手台上。
“除了你想做的那件事，还有很多办法能让你舒服。”
谈妄说着慢慢解开祁楚星睡裤上的绳子。
祁楚星很乖，一动不动，任由他欺负。
……
那天祁楚星哭了很久。
颤抖地抱着谈妄，双腿无力地垂着。
他就是累了。
人需要认清现实，不属于你的不管是靠争抢还是靠哀求，结果都不会有改变。
谈妄刷牙出来后，祁楚星已经睡着了，眉头一直皱着，他搓了搓自己的嘴角，少见地发了会呆。
他的欲望一直不强烈，对情事没什么追求，见过的omega和alpha很多，各种人都有，鲜有冲动的时候。
但祁楚星……回想着刚才哭着靠在他怀里发抖的样子，修长微凉的手臂搭在他脖子上，含着哭腔闷哼。
哭起来真可爱。
谈妄又去了卫生间。
.
祁楚星半夜就发烧了，本来工作了一天回家的时候就在低烧，还又在卫生间折腾了好久。
不过好在他经常发烧，除了身体没什么力气之外，觉得还好。
醒了之后发现群里已经聊嗨了。
文柏：中秋我有直播节目要盯，盯完再飞。www.ýáńbkj.ćőm
沈谭舟：那我等你吧，我们一起。
周简：要不要这么黏人啊舟神~啧啧啧。
沈谭舟：图片。
沈谭舟：周简你脖子怎么被咬了，不小心拍到的。
周简：？您可真够不小心的。
祁砚清：我简跟我有秘密了，找对象瞒着我。
江南眠：你们能不能别都带对象，伤风败俗，我不去了！
周简：咱两一起呢！眠眠！我没有对象！
文柏：那就定了啊，中秋去找楚星玩。
祁楚星：当事人才知道。
周简：当事人不欢迎？
祁楚星：欢迎━(*｀∀´*)ノ亻!
之前的中秋他都不回国，没几天假期，回去也不知道干什么，索性就不回了。
回去两年，交了好多朋友，也不错。
谈妄看着群里很活跃，知道祁楚星醒了，端着药进来。
先给他测了下温度，坐在床边问：“好点了37°9，头疼不疼。”
“不疼。”祁楚星笑着说，“没什么感觉。”
“喝药吧，喝了再睡一下。”谈妄揉着他的头发，“赶紧把病养好，等他们过来才能一起去玩。”
“嗯。”祁楚星面不改色地喝完药，“那我再睡一下，醒了再吃饭吧，现在不饿。”
谈妄扶着他躺下，测了腺体的数值，然后亲了亲他。
“唔……”祁楚星偏了下头，躲开了，“我嘴里很苦。”
谈妄笑着喂给他一颗糖，掩好被子就出去了
昨天晚上的事他们都没提，没有疏离，也没有更亲密。
只是祁楚星不再想要得到更多，拥抱和亲吻就足够了。
在床上躺了一天，骨头很酸，身体都僵了，祁楚星困倦地揉着眼睛。
居然睡到六点多了，睡得好累。
他坐到轮椅上，出了客厅第一眼先看到了面前墙上五彩的光斑。
嗯？怎么会……
他转头往旁边看去，谈妄正在调整柜子的角度，柜门的玻璃换了新的，上面粘了三分之二的彩色的碎片。
他转着轮椅过去，离得近了能看到这些透亮的小石头小碎片上有裂痕。
不是新的，就是之前摔坏的那些。
谈妄固定好柜子，洗了洗手，回来看祁楚星还在盯着这个发呆，“看你很喜欢这个，修了修。”
祁楚星：“你什么时候开始弄的？”
“摔坏那天就在弄了，定制了新的玻璃，先粘好才换上来，一直在客房放着，现在用的是加厚钢化玻璃，没那么容易碎了。”
“东西都能修好。”谈妄掌心放在他膝头，“没什么事是过不去的，对不对？”
祁楚星愣了好久，然后才慢慢笑了，“对。”
很多时候他想生谈妄的气，气他为什么不喜欢自己又对自己那么好。
让他不忍心放下可又得不到全部。
可谈妄真的很好，他太温柔了，如果不是自己提出这一个月的要求。
谈妄甚至没有越界，对他的好，就跟对千千万万个病人的好是一样的。
不一样的是他。
别的病人想送锦旗，他非要把自己送出去。
想着想着祁楚星又笑了，倾身抱住谈妄的腰，“谢谢。”
.
中秋节那天，祁楚星收到少说有十五盒月饼。
祁楚星看着高高堆起来的月饼盒子，送给穆尔好了。
大家都不太清楚祁楚星的喜好，不约而同带的都是零食。
客房成了小超市，东西摊开都没了下脚的地方。
谈妄在一旁警告，“垃圾食品要少吃，这都不健康。”
“谁把这个医生搞走，看着心烦。”江南眠絮叨着，“来小楚星，吃辣条。”
明明是差不多的年纪，大家就是觉得祁楚星小，可能是因为坐着轮椅显得可怜，也可能是因为他看着更澄澈。
祁砚清搓着他的头发，“怎么没被养胖。”
祁楚星装傻中，“陆忱忱好可爱。”
“卫生间里的东西都是双份的，书桌上的文件也是医学相关的。跟谈哥同居了。”祁砚清看着他。
“他给我治病。”祁楚星笑着说。
祁砚清哼笑一声，抬高他的下巴，看着这张素净的小脸，“这嘴亲得够肿的，嘴角都咬破了，治得到什么病啊。”
祁楚星耳朵红了，捂住陆忱的耳朵，“当、当着宝宝的面乱说什么……”
祁砚清把崽子丢到沙发上，看出这小软柿子的不对劲，眼神冷了冷，“他不负责？他想干什么，咬腺体了没？”
祁砚清先前自顾不暇，自己的事都处理不完。
现在他和祁家彻底断了，心态平缓了很多，知道这楚星喜欢谈妄，能帮还是得帮一把。
“谈哥挺好的，在给我治病，真没欺负我。”祁楚星笑着说，“我不骗人。”
“腿好点了吗？”祁砚清弯腰摸了摸，很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好点了，我还有信息素了。”祁楚星抱住他哥的腰，亲昵地蹭着，“哥你闻闻吗？”
“闻到了，一进来就是一股木茶香和白蔷薇的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做a……”
“啊啊啊啊啊啊！”祁楚星着急地捂着他哥的嘴，“没没没没！”
祁砚清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这么激动，我还以为你们玩挺嗨。”
“啊啊啊啊啊啊！真的没有！”
“谈哥没找对象你知道吗？”祁砚清说，“那个相亲的据说是吹了，谁吹的谁不清楚，也没带出来玩过，知道这事吗？”
祁楚星愣了一瞬，“不知道，不过就算谈哥不喜欢别人，跟不喜欢我也不冲突啊。”
明明就是跟谁都没关系。
几个人在这边吃饭喝酒，酒过三巡都蔫了，电视上是投屏上去的中秋晚会。
文柏一杯倒，靠着沈谭舟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
江南眠还在调酒，“快喝啊！都醒着干嘛呢，喝喝喝！”
“我喝我喝。”周简趴在桌子上，手指勾了几下，酒杯都拿不动了。
陆忱被放在一堆零食的客房，床上刨出一个坑，正好睡在里面，花雕也在，贴着崽子大尾巴甩了甩。
书房的阳台上有人说话。
“怎么回事啊说说吧，大老远跑过来就为了把人嘴亲肿？”祁砚清拿着气泡酒，看着旁边的人。
谈妄笑了，“不能亲吗。”
“不喜欢就离远点儿，让你在这儿扶贫呢？亲了睡了不负责，渣不渣啊。”
“没不负责，先治病。”谈妄喝了口酒，“等他腺体没事了再说，他现在应该是受我信息素的影响，我不能趁人之危欺负人吧。”
祁砚清看了他好一会儿，挑眉问：“你不觉得他喜欢你？当他玩儿呢？”
“他会依赖我，但我想等他想清楚了再做决定。”
祁砚清捏扁易拉罐，“您可真行啊，活该单身。”
有些事说不说的权利在楚星。
楚星这么久不说，他也不会插手。
“你呢，之前没见你中秋来找他玩。”
“现在想把他拉进来不行吗，不想让他总是一个人待着，有问题？”
谈妄笑着点头，“没问题。”
“他的腿能好吗。”祁砚清又问。
“还在治，他不想治，害怕，我随时观察着。”
“你喜欢他吗。”
这两个话题跳的有点快，谈妄愣了一下，点了头，大方承认了，“喜欢。”
“但我想等等，楚星他……应该能遇到更合适和更喜欢的。”
祁砚清呵笑了声，“那你是挺糟糕的，谈哥，等他真的被别人追了，你别后悔又觉得自己最好了。”
另一边。
祁楚星被陆以朝一顿训。
“傻了你？他说亲就给亲？那他说再那个点的，你是不是也从了啊！”
“……说反了。”祁楚星摸着鼻子，声音更小了。
“喜欢就去追，追不到就换一个，你总让他钓着你算怎么回事。”
祁楚星正要说话手机就响了，白繁打来的。
寒暄几句后，白繁问他：“国内下个月有个不错的项目，适合长期做，现在那边稳定了，回来吧楚星。”
祁楚星没有很快说话。
“总不能一直在国外吧，回来发展也是一样的，现在也有更合适去那边的人，你想什么时候回来，我安排人交接。”
“爸。”祁楚星笑着说，“我不打算回去了。”
白繁：“这边不是朋友更多吗？还有那个医生，你不是挺喜欢他，总不能一直离这么远吧？”
“不回去了。”祁楚星重复了一遍，“我想一直留在这边了。”
他温和，可是打定的主意也没改变过，谁劝都没用。
挂了电话后，祁楚星看向陆以朝，认真地说：“陆哥，我打算放手了。”
“看到你跟我哥在一起，我总觉得我也能，也努力了……”祁楚星眼里涌起淡淡的水光，笑起来，“算了，好累呀哈哈。”
陆以朝揉着他的头发，“是他不配，你没问题。”
“好。”祁楚星笑着点头。
等所有人都睡了之后，谈妄进了卧室。
祁楚星还没睡，在玩手机。
谈妄坐在床边凑近他的脸，祁楚星抬头跟他接吻，“你身上好凉。”
谈妄用被子裹住他才抱，“在等我？”
“嗯，想抱着睡。”
关灯后，谈妄把祁楚星抱在怀里，祁楚星蹭了蹭他的脖子，表现出格外依赖的样子，没几天了，想多抱一会儿。
“今天怎么这么黏人？”谈妄按摩着他的腺体，白蔷薇的花香散出来。
祁楚星轻啄着他的锁骨，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酒气，抬头跟他对视，黑眸深邃温和，他问：“你会想我吗？”
“肯定忘不了。”谈妄笑着，知道他说的是回国之后。
祁楚星笑出声，眼睛弯弯的，“我就不想你了。”
“这么没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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