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以朝等医生过来,不敢让人躺平,怕他难受又吐,就一直抚摸着他的后背,另一只手捂着他冷硬的胃。
谈妄过来看了看具体情况,镜片后的眼睛冷漠,语气不善:“高强度训练,不好好吃饭还喝酒,你不胃疼谁胃疼。”
祁砚清缩在被子里蒙住脑袋不说话。
谈妄又和陆以朝说:“去给他买点清淡好消化的东西吧,现在吃药也刺激胃。”
陆以朝应了一声,出去了。
“人走了,别装死了。”谈妄坐在旁边。
祁砚清不动。
谈妄:“他没加深标记吧。”
祁砚清:“没。”
谈妄还是有点累,揉着太阳穴,“手术定在下周三,没几天了你要么就给我住院休养,要么就安心训练也算是锻炼身体,戒烟戒酒。”
听到这句话祁砚清才掀开被子,“嗯。”
“谈哥。”祁砚清看向他,“手术的具体事情别告诉陆以朝,他要是问你,你就是说下个月做手术。”
谈妄安静地看向他,等他继续说。
祁砚清微抿着唇,再开口像是叹了口气,“他之前对我不是这样的,现在是心里觉得愧疚才会一直来找我,可我没想让他愧疚,也不想他可怜我。”
安静了一会儿后,他又慢慢低笑起来,“毕竟悬崖那件事对他的心理冲击也不小,怎么说也是个认识多年的……朋友,掉下去了,会难过才是正常反应。”
“信息素对双方都有影响,他可能也有戒断反应,他平时对我没这么好,我知道他不喜欢我,我仔细想了想他也确实不该喜欢我,我当时太极端了。”
谈妄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了。”
祁砚清两手捂着胃,脸色更差了,语气却异常平静,“清除标记这事跟他没什么关系,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很早就结束了。
一直都是他一厢情愿的开始。
谈妄笑着说:“好好休息,手术的事交给我,是能给我职业生涯添一笔高光的手术了。”
祁砚清点了点头,随后也笑了起来,“谈哥,假如我没撑住,后事也交给你行吗。”
谈妄看着他,没说话。
“手术时间别告诉他们,一个个太能哭了,活着死了都要哭一通,我怕他们倒时候抱着我的尸体哭,还是算了。”
“还是谈哥比较理智,你肯定不哭,你就把我葬在我爷爷身边,反正我也没地方待,但这件事尤其不能告诉白繁和祁盛,我不想他们笑话我。”
谈妄语气温和:“砚清,我给你做手术是为了让你活,不是让你死。”
祁砚清扬着唇角,“就是说万一,万一死了。”
“我看你现在就不想活了。”谈妄起身,语气温和却有力度。
“真没有。”
“砚清,你眼里不能只看到让你难过的东西。”谈妄揉了揉他的脑袋。
祁砚清愣了几秒,然后笑着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祁砚清就出院了。
陆以朝走在他旁边,“我送你。”
“送我去拿车吧。”祁砚清坐进副驾。
陆以朝启动车子,余光看着祁砚清,他努力收敛着自己的信息素。
祁砚清忽然转头,陆以朝目光来不及躲闪,被抓个正着。
“看够了吗?”祁砚清去摸车上的烟,正要拿出来,想到了什么又塞了回去,不抽了。
陆以朝:“今天太晚了,回家住吧。”
“我们离婚了。”祁砚清平静地手说。ýáńbkj.ćőm
陆以朝握紧方向盘,“我知道,我想让你好好休息。”
“哦,你还想继续昨天的事?”祁砚清转头看向窗外,“也不是不行……”
“没有!”陆以朝低吼一声,车速越来越快,“我不会再……我没有想。”
“哦。”祁砚清看着飞快掠过的景物,“……你想复婚?”
陆以朝被这一句又一句的直球砸得脑袋发懵,下意识说:“嗯。”
祁砚清点点头,“那我不想。”
车里气氛压抑,陆以朝一直在超车,祁砚清靠着椅背,自如地伸直双腿。
“陆以朝,别勉强自己对我好了,你真的不用愧疚,你这样做让我也觉得别扭和不舒服。”
陆以朝微张着唇,嗫喏几下:“……对不起。”
“不要道歉,你没有错。”祁砚清说。
到了地下停车场之后,祁砚清说:“我上去拿奖杯。”
奖杯都装好了,一车放不下,祁砚清又约了两辆出租车。
陆以朝站在原地目光发愣,他忽然按住祁砚清抱箱子的手。
“你别搬走了,我走。你把我门上的指纹删了,衣服扔了,你继续住在这里,奖杯摆回去吧。”陆以朝深吸了一口气,深邃的黑眸认真地看着他,“我保证再也不回来。”
这些奖杯是祁砚清用将近四年的时间,一个一个摆上去的,这是他的回忆。
现在这样就像祁砚清是被赶走的,带着他这些年的荣耀被赶出去了。
“我走。”陆以朝又说了一次,然后把所有钥匙都放下,去卧室拖出行李箱,“给我半个小时收拾。”
祁砚清沉默了一会儿,看着陆以朝把办公用品扔进行李箱,他抱起箱子退了几步,“不用了,我不想住,当初就说了是带你回家,是给你的。”
陆以朝半蹲在地上,眼前一片模糊水汽,鼻腔酸涩,他猛地起身快步走到祁砚清身边抢过他的箱子帮他搬到车里。
车里只放了两箱,陆以朝帮他固定好,出租车来得很快,陆以朝把箱子放好,再三确认不会乱晃才放心。
祁砚清开车离开,一眼都没看他。
陆以朝行尸走肉似的回到家。
他的行李箱还铺在地上,他也不知道该放什么进去,他没力气动了,整个人倒在沙发上。
祁砚清走了,只带走了花雕和自己的奖杯。
这里没有属于他的东西了。
陆以朝一直没有好好休息,瘫在沙发上意识模糊,思绪游离。
昨晚他们还在这里相拥而眠,还在做着最亲密的事情。
他还亲吻了自己的玫瑰花。
厨房放着切好的面条,他打算问祁砚清想吃什么口味。
今天就什么都没有了,除了用强硬的手段,他根本留不住祁砚清,可他总让祁砚清受伤。
“嘶……”腺体又开始疼起来,陆以朝缩着身体紧咬牙关。
外面很黑了,祁砚清一个人开车可能会有危险。
好歹要……看着他安全到爷爷家才行。
像是忽然找到了理由,陆以朝下楼开车,加速追过去。
只是送送他,送到之后就回来,看他一眼就行。
祁砚清开车很快,一路高速飙回家,出租车司机帮他把奖杯搬回屋里。
祁砚清一把抱住花雕,疼爱地揉了揉,埋着脸吸了吸花雕的肚皮,声音闷闷地说:“爸爸回来了。”
“喵。”花雕甩着黑尾巴。
祁砚清抱着猫蹲在院子里,看着这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下次出门带你一起吧,太孤单了是不是?”
“喵喵。”
“你一个小家伙有好好吃饭吗?”祁砚清捏着花雕的小黑爪子,“让爸爸检查检查猫粮。”
“喵~”花雕蹭着他的脖子,然后仔细闻了闻他的锁骨,湿凉的鼻子贴在上面。
祁砚清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是不是闻到别的味了?”
“喵。”花雕拱着身体蹭来蹭去。
“小黏人精。”祁砚清打了个喷嚏,抱着它回屋,“外面太冷了,我们回去。”
花雕趴在他肩上看着院子外面,“喵。”
陆以朝从旁边走出来,冲它挥了挥手,看他们进屋后又站了十几分钟才走。
先让祁砚清好好休息吧,见到他总是生气,对身体不好。
祁砚清一个人在家里待了三天,期间周简、文柏、江南眠轮番视频。
只有三个问题,饭否、睡否、安否。
江南眠那边酒杯叮叮当当,“宝贝儿啊,谈妄把我教训一顿,说我不该给你酒喝。”
“然后他还给我验了血,说我肝儿啊还是哪儿的不太好,给我一顿恐吓。说我再喝酒影响皮肤……真的假的。”江南眠确实收敛了,毕竟还是脸毕竟重要。
祁砚清在吃苹果,“谈妄说了,每天一个苹果,医生远离我。”
江南眠笑死了,“早说啊,我现在就吃,谈妄远离我。你现在自己在家?”
“嗯。”祁砚清啃着苹果说,“你们这一天三个视频打给我,是怕我自杀还是怎么?”
“担心你嘛!挂了挂了!”江南眠挂了电话。
刚吃完苹果,周简的电话又过来了,“清清我今天就过去!周三就手术了,这我得给你调理饮食!”
“我买了好多好多的补品,谈哥说都吃上没事,顶多会长胖,你身体亏虚的厉害,补不过头……”周简在电话里絮叨着,“我去……你别动我!”
祁砚清挑眉,“干嘛呢就给我打电话。”
“我去!”周简那边传来撕扯衣服的声音,“有点小情况……”
“周简?”祁砚清皱眉,“你那边怎么了,有人欺负你。”
“明明是周哥欺负我……”一道可怜巴巴的声音响起,柔柔弱弱的像是omega。
“啧。”周简说,“你等我啊!下午就到!”
“啧啧啧。”祁砚清挂了电话。
下午周简到的时候,穿着高领毛衣,面若桃花,一对上祁砚清挑眉带笑的样子,顿时炸毛了:“不许看我!”
祁砚清:“哟,哪家omega?你行不行啊,就陪人家一上午。”
周简把东西扔到茶几上:“什么事都没有!”
“好渣的发言。”祁砚清鼓鼓掌,“我简支棱起来了,都学会渣小O了。”
“你快拉倒吧!”周简脸红了,“特么就是啃了两下脖子!你再说我就走了!”
“我简厉害,都开始威胁我了。”祁砚清笑着说,“那行吧,我不问了。”
周简脸更红了,凶巴巴地说:“谈哥让我看着你,快手术了怕你出岔子,明天就去住院,陆以朝正好出差了。”
祁砚清也不意外,就知道谈妄肯定会告诉周简。
“后天就手术了,你别紧张!谈哥说了就是一个小手术,你腺体恢复的比他想的还要好,连失败的机会都没有!”
祁砚清笑着点头:“好。”
周简说着说着眼睛有点红,他坐在沙发上搓了两下脸,手指微微发麻,“手术就是没有万一,你说的那些话……才不管你……”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心上人是眼中钉ABO更新,第一百零五章 “把我葬在爷爷身边,反正我也没地方待。”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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