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屋>修真小说>穿越套路行不通,当条咸鱼行不行>第12章 悲伤.痛苦.绝望
  回到覃府的当天晚上,沈寻梦到了小时候,梦中隐约还有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情节。

  小时候她被父母寄养在乡下外婆家

  外婆家厅堂大门的对面是一块水稻田,正门跟稻田的中间是一块水泥坪,一台小小的黑白电视机就放在厅里面

  小小的她就抱着双腿缩成一团,窝在外婆的老藤椅上,看着电视机里面正在放西游记中大闹天宫的情节,沈寻只要吸一吸鼻子,就能闻到米饭被柴火煮出来的米香味,还有稻叶的气味,水泥坪被太阳烘烤后的燥土气息,也被吸进了鼻子,这是夏天外婆家的味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口嗨的缘故,晚上居然真的梦到了孙悟空

  沈寻发现关于现代的记忆变得越来越模糊了

  到底是在现代的我做了一场穿越回古代的梦,还是古代的我做了一场曾经活在现代的梦,到底哪边真正的自己

  沈寻只能无助在心里朝自己发问,即便是无解。

  收到金银山的口信后,沈寻打算自己找过去的,结果不知怎么回事,一大早就在覃府看到了金银山,再看银花严肃的神情,她顿时就悟了,信任额度已经透支,沈寻也只能无奈苦笑。

  金银山把打探到的情况先说一下

  当年在白石镇,张家可供使唤的下人有两个,一男一女,男的名叫张酒,那女的只知唤作柳娘子,在那年的大火之后,两人皆被遣散回家,柳娘子回去后,没多久就溺水身亡了,家中只剩下柳娘子的婆婆跟女儿,老人家没过多久也病逝了,家中孤女无可依靠,自卖自身,听说当了大户人家的丫鬟,亲朋邻里,无一人知道她的去向。

  同样是被遣回家,有意思的是,张酒的情况与柳娘子相比,完全是天差地别,张酒从张家拿了一大笔遣散费,在乡下买了个大屋,娶了个外地的媳妇,日子过得很是自在。

  “这事明显有问题啊”

  循着声音,沈寻跟金银山双双扭头,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这覃小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过来的,看她从容坐下,端着茶杯轻抿了抿,一副看戏的样子。

  沈寻甚是无语,毕竟是人家的地盘,而且覃小姐这般光明正大,虽不知她有何目的,这事本就是私下查探,越少人知道越好,这大小姐何必掺和进来,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回答道:“自然是有问题的,若不是为了我阿姐的终身大事,像这种深宅大院的阴私,谁也不愿意沾惹”

  覃小姐毫不在意,只道:“那张家还以为挑了个软柿子,结果没想到捏了个扎手的毛栗子”

  说完,捏着帕子沾了沾嘴角,站起身来朝着二人道:“那走吧,不是要去那张酒的家中么”

  见状,沈寻赶紧跑过去,拦在覃小姐前面,说道:“覃小姐,你这是做什么,此事与你无关,何必把自己搅进这下三滥的事件里面去”

  “你怎么就知道,此事与我无关?”覃小姐眨了眨眼睛问道

  沈寻有点恼了,早知道昨日就不唱那出了,就算余小姐跟张三郎有什么牵扯,那也扯不到张家老宅,再说了,不管你跟余小姐关系再好,那也是不是覃府的事,用得着你这么热心肠吗?

  “不行,此事不宜大张旗鼓,人越少越好”沈寻硬气地拒绝,顿了顿,还是补充道:“如果你真好奇,到时候我会把情况同你细说,这样可好?”

  “覃府有马车”覃小姐淡淡地丢出一句

  沈寻:“……”

  “覃小姐若真感兴趣,就一起去吧”金银山开口道

  有马车确实是挺让人心动的,沈寻心想,可银山哥这动心的速度也太快了,真是半点受不得诱惑。

  果然是,金钱令人软弱,富贵令人屈服

  没想到的是,银山哥意志力竟如此薄弱,瞅了眼金银山魁梧伟岸的身姿,深表遗憾,不由感叹,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最终,如覃小姐所愿,几人都上了马车,金银山坐在前室赶车,替了马车夫。

  马车里面的都是女眷,此时沈寻正呆呆地看着欢喜伺候覃小姐吃葡萄,去皮的葡萄晶莹剔透,不多一丝皮,不少一块肉,剥下的皮只有四片,不大不小均匀完整,像四片散开的花瓣,欢喜捏着梗的位置把果肉送到覃小姐的嘴边,覃小姐轻轻咬下果肉,在口中剔出葡萄籽,吐入欢喜早就托着的手帕中,一套下来,行云流水,叫人看得目瞪口呆。

  覃小姐注意到沈寻吃惊的样子,不由笑道:“怎么,没见过葡萄?”

  沈寻摇摇头,直言道:“葡萄见过,但不知道葡萄还能变成花”

  闻言,覃小姐又笑了起来,捂着嘴直招呼沈寻也吃葡萄

  这覃小姐可真爱笑,第一次见她就笑盈盈的,这样的女子发起火来应该也很可怕,但若是悲伤起来应当也让人很不忍

  沈寻一边寻思,一边从盘中摘了颗葡萄,也试着剥成花的样子,结果很难看,想必,欢喜也是用了法子的,沈寻只能放弃似地扔进嘴里,尝过后才发现,这古代的葡萄,味道也不比现代的差。

  覃府的马车虽然比外面租的马车舒适了许多,但长期行驶下来也令人有点吃不消,沈寻从帘后把头伸了出来,问道:“银山哥,不是说张酒就住在县城附近的村子里吗,怎么这么久还没到?”

  金银山转过头瞥了沈寻一眼,说道:“我去过那人的住处,不会走错,再过一会就到了,你好好坐回去”

  沈寻讪讪地把脑袋又缩了回去,一抬头就看到覃小姐忍俊不禁的样子

  果然,又打趣起沈寻来:“唉,幸亏坐的是府中的马车,若是外边租的那些,你只怕都吐得七荤八素了”

  的确如此,还是银山哥有远见,误会你了

  这趟确实是托了覃小姐的福,不然,沈寻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顺利到地方,委实得了人家的恩惠。www.ýáńbkj.ćőm

  沈寻也不含糊,感谢道:“之前是在下愚见了,此次多亏有覃小姐同行才不至于遭罪,感谢小姐体谅,沈寻自当铭感五内”

  欢喜从食盒中取出一小盒点心,打开递到覃小姐面前

  “你倒是能屈能伸”覃小姐感慨道

  小盒中装满小黑丸子,覃小姐拈了颗放入嘴中,然后朝沈寻招呼:“你也尝尝,这是府医用桔皮做成的糖豆,味道不错”

  沈寻也拈了颗小黑丸,味道确实不错,吃完后胃里也不再翻腾了,真是神药。

  看似糖豆,尝似糖豆,实则是晕车药,药丸中的药材应该不少,但沈寻只尝出来了陈皮,丸子里还掺了糖,所以整体味道,酸酸甜甜确实不错,这古代的大夫也挺费心的。

  等到马车终于停下,车门上帘子马上被撩开,沈寻迫不及待地从车上跳了下来,感受到大地的厚实,空气的清新,整个人焕然一新。

  欢喜跟覃小姐也陆续下来,看来憋得难受的不止沈寻一人。

  金银山停靠好马车,来到几人的旁边,指着前面的大屋说道:“这就是张酒家”

  张家大屋的大门紧闭,外面的墙也特别高,看不到里面。

  乡下建围墙不奇怪,这么高的比较少见,县城里建房有规格限制,没人会在自家建这么高的围墙,影响邻里关系不说,还会被当成违法建筑给拆除,拆完还得交罚款。

  金银山上前敲了敲大门,好一会才有动静,里面的人磨叽半天,才把门打开。

  开门的是一名削瘦的妇人,眉骨上有道深深的伤疤,嘴唇像是最近才裂开,整个人精神萎靡不振,说话也有气无力,怯生生地问道:“几位是找谁?”

  “张酒可是住在此处?”金银山询问道

  妇人迟疑地点了点头,扶住门框的手捏得发白

  金银山放低声音,接着问道:“我们从县城过来寻他,是想打听点事,不知现在可否方便”

  妇人满脸的不知所措,紧张地朝屋内看了眼,然后丢下句:“稍等一下”

  又重新把门关上,看样子是问屋内的人去了。

  几人在紧闭的大门前等着,隐隐从里面传来男人的低吼声,还有断断续续的只言片语:“……没用……蠢货……死……”

  在听到重物狠狠撞击地面的声音后,沈寻惊恐地抬起头,发现几人的脸上都很不愉快。

  没一会门打开了,还是之前的那个妇人,只不过此时半边脸淤青,一条的胳膊耷拉着摇摇晃晃,看样子应该是断了,她的声音也嘶哑了,同门外的几人说道:“夫君现在不方便,还请几位改日再来”

  说完又要把门关上

  这时金银山突然伸脚,在门缝下方卡住,上面用力一拉,那妇人力气小,往后踉跄了几步,手还是死死地攀住大门。

  金银山语气不耐道:“有什么不方便?我们跋涉半日可不是来看他方不方便,县中老爷要查案,你这民妇想阻碍不成?”

  妇人恐惧万分,结结巴巴直道:“没有……我……我们不敢……”

  就在金银山盘算,要不要破门而入时

  “你这蠢妇,挡在门前作甚”

  大门的里面传出男人粗犷的声音

  大门猛地被人从两边推开,一个结实魁梧的乡下汉子站在门口

  沈寻打量了一下,这人比银山哥还高出半个头,怕是有一米九了,胳膊上的肌肉鼓鼓胀胀,浑身上下散发出浑厚的男性气息

  那汉子扫视了一遍众人,而后开口道:“我就是张酒,你们有什么事?”

  金银山直接问道:“我想问问你,关于六年前张府的事”

  “那都多少年前的事,早就记不清了,当年我在张府干活又没签卖身契,大火之后张家自顾不暇遣散下人,我就回来了,有什么问题吗?”

  张酒满不在乎地答道,完全不把眼前几人放在眼里

  “你是没什么问题”金银山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一边随意地打量着张家大屋的门头

  突然,他眼神死死地盯住张酒声色俱厉说道:“柳娘子那边问题可大了,不仅她本人被谋害至死,家中长辈也惨遭毒手,最后连家中仅存的孤女都下落不明,你说有没有问题”

  “胡说……”张酒咽了口水,只得恶狠狠地盯着金银山,而后释然道:“那又与我何干”

  金银山靠近张酒,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看来张家给的不少啊,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抵得上,你要付出的代价”

  闻言,张酒恼羞成怒,喝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跑到我家门口胡说八道”

  举起拳头就朝离他最近的金银山砸去,结果手还在半空中就被钳住,动弹不得,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金银山一个背摔扔了出去,金银山从背后反钳住他的双手,死死地压坐在张酒的背上。

  “覃府要查此案,知道为什么吗?”覃小姐站在被死死压制住的张酒面前,冷冷说道:“柳娘子的事,也该了了”

  沈寻跟金银山都诧异地盯着覃小姐

  等看到在一旁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的欢喜,二人似乎明白为什么覃小姐那么执着要跟过来,而且刚刚的几句话,看似给张酒的打击不小。

  覃姓在当地比较罕见,津州知府姓覃,州内百姓人尽皆知,像张酒这种混人,自然有所耳闻,在听到覃府的时候,下意识认为是知府要翻案,顿时慌了神。

  时隔多年,在听到柳娘子三个字的时候,就不想再挣扎了,浑身像烂泥一般瘫在地上不动。

  金银山看出此人也不过是只纸老虎,松开钳住的双手,站起了身。

  张酒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没有了气焰嚣张的模样,整个人像只大型的丧家犬喃喃道:“你们找我做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接下来无论几人再怎么问,张酒都是这两句,这副模样虽不如刚刚那般猖狂,但几人一时也无从下手,更不能就此一走了之,于是决定先把人弄进大屋,再想办法。

  为了不让张酒再耍什么花样,金银山把张酒拖进来后,再用绳子五花大绑起来,扔进了柴房。

  等到关上大门,欢喜才松开咬紧的牙关,眼泪像开了闸般,从睁大的眼睛中淌出。

  覃小姐紧紧地搂住她,欢喜才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泪水浸湿了覃小姐的外裳,她的双眼也红肿起来,悔不当初地哭诉道:“小姐,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我阿娘的死另有蹊跷,我一直以为阿娘是意外,阿奶也是身体不好才……”

  欢喜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覃小姐赶紧抓住她的两只手,她哽咽道:“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发现?为什么我这么蠢?如果不是沈姑娘刚好住进府里,又提到张家的事情,那我枉死的阿娘阿奶,如何能够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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