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些人,有些事情,本来就是防不胜防。
上一次私自动了她的饮食,辞退了她的营养师。白羽笙一直都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沈宴之。
若告诉了他,事儿就大了。
白羽笙觉得自己没事,只是想要印证一下,自己身后的这双黑手到底是谁。
白羽笙想了想后,对青荷说:“把这件事告诉沈宴之一声,让他晚上早点回来。”
“行,我这就去。”
希望事情不是白羽笙心中所想的那样。
翌日清晨,沈家的女眷按照原定的计划去往青云寺。
临近年关,上山祈福的人还真是不少呢,在通往青云寺这条路上,人来人往。
车开不上来,只能徒步的走上去。
“大小姐,您小心一些,要是累了的话,咱们就歇一歇。”青荷关切的问询白羽笙。
“不用,我不累。”
卫裳月瞧着白羽笙的这副娇贵样子,颇有当家主母风范的提醒她说:“你身子娇贵,但平时还是要多多运动,不然的话,等到月份大了,这孩子也不好往下顺啊。”
“姨娘您说的对,羽笙也没有想到,一向无所出的姨娘您能懂得这么多,以后还要多跟您求教,托您多照顾。”
卫裳月大度极了,不和白羽笙一般见识,提醒道:“一会儿到了青云寺,给孩子求个平安符吧,这也是老爷一直在交代嘱咐我的事情。”
白羽笙并未多说,仅仅只是点头一笑。
随后,卫裳月便走在了最前面。
莫烟宁气得这一路上都在念叨着一件事。
“她这样的,在咱们沈家都算不清是第几房姨太太了,真当自己是这个家中的大太太了不成?”莫烟宁从骨子看不上她。
白羽笙安慰其道:“你也不用那么大的敌意。不与她这种人一般见识了,不就行了?何必呢?她屡屡针对我,无非就是我这个肚子。”
“我不是看不惯,没什么不能忍的。但就是觉得难看丢人极了。真不知道爹是怎么想的,让卫姨娘带着一群姨太太上山祈福,唯独就我们两个人是他儿子们的正妻,跟在后面。成什么样子了?”
这一路上,白羽笙一直在听着莫烟宁的抱怨。
这何尝不是白羽笙的心声呢。
不合规矩的人与不合规矩的事儿放在一起,只会落人口舌。
谁能想到沈家能出这样的洋相。
青云寺终于到了。
显然,卫裳月和这里的住持是打好了招呼的。人到了之后,与住持说了声后,住持便特地为她清了场。
在住持和尚与几位僧人的带领下,白羽笙等人走进了佛堂。
佛堂本为清净之地,奈何却被这些有心之人所玷污利用。
卫裳月以主母之资跪在了最前面,并且命令莫烟宁和白羽笙两个人分别跪在自己的斜侧面,就像是事先摆好了位置一样。
莫烟宁照做了,后面还有一众姨太太也跟着跪下。
白羽笙盯着佛像,盯了许久。
三尊巨大的佛像,分别立于佛堂的顶部位置,四平八稳,庄严肃穆。
“夫人,您这是……”
见白羽笙迟迟不跪下,直勾勾的站在原地,住持询问:“夫人您是有什么不适吗?”
“没有,我肚子大跪得费劲。”说完后,白羽笙慢慢的跪在了垫子上,双手合十,与众人一同诚心叩拜。
此时,佛堂里只剩下了木鱼之音。
白羽笙看了莫烟宁一眼后,移了移膝盖下的垫子。
突然,“轰”的一声巨响。众人一度以为是佛祖显灵,纷纷抬头。
只见白羽笙所对应着坐落在高处的佛像马上眼看着就要倾塌下来。
白羽笙腿跪得麻木,恐怕来不及躲闪。
佛像倒塌瞬间,整个佛堂像是要散了架子,错乱摇晃,顶棚塌陷,整片屋顶眼看着要掉落下来,横梁摇摇欲坠。
卫裳月这下子慌了,周围一片惊慌大乱,她起身想跑之际,莫烟宁躲在卫裳月身后用力一推,卫裳月被推倒在地上,大量从高处掉落的建材砸在了她的身上,瞬间让她了无生息的倒地不起。
那边,许是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动荡伤到了白羽笙,她脸色惨白的捂着肚子,坐在地上呻吟着:“我肚子好疼,我肚子好疼……”
“快来人啊,二少奶奶不好了。”青荷赶紧护住了白羽笙,四处求援,很快被运到了山下。
眼看着就要到了除夕,佛堂一事,让沈凝心里实在是晦气,甚至是心里膈应。
难不成是佛祖显灵了?天要亡他沈凝吗?
以至于卫裳月受了很严重的伤,沈凝也不敢带她去医院,一是太远,二是不想此事声张。就只是请了最好的家庭医生为其诊治。
白羽笙因为此事动了胎气,至今未醒,家里雇着的医生一直在护理着。
而卫裳月差点被砸死,头上背部全是伤,躺在床上动都动不了,据说是伤了颈椎,日后能不能恢复还未尝可知。
卫裳月倒是好说,沈凝一人心疼。白羽笙这边,所有人都在忙前忙后,就连沈凝也站在院子里不敢离开。
沈宴之得到了消息后,疯了似的赶回了沈家。
他没有第一时间去看白羽笙,而是直接朝着卫裳月的院子去了。
沈家人得知了此事后,也匆忙的赶去。
沈宴之的脾性众人皆知,若是不拦着,恐怕是要出事。
沈凝等人赶到的时候,沈宴之正拎着枪,怒气满盈的冲入卫裳月的卧房,濒临发疯的气势根本无人可挡。
“沈宴之,你给我站住!”
沈凝阻拦,却无济于事。
沈宴之进了屋,将枪口对准了卫裳月的脑门儿,恶狠狠道:“你去死吧。”
卫裳月动却动不了,无助的哭嚎。
沈易庭冲上前去赶紧抱住了沈宴之,拦着他的胳膊,让其收手:“二哥,你冷静点。二哥!”
“沈宴之!你是疯了吗?敢在我房中开枪?”沈凝厉声斥责沈宴之,不曾想这个时候的沈宴之已经失智,转而将枪口对准了沈凝,气到发喘,目色猩红:“你以为我不敢是吗?”
“沈宴之,那可是父亲!”
当沈宴之的枪指向沈凝的时候,沈清华都慌了。
“二哥!使不得,二哥,你先去看看二嫂再说吧。”沈易庭用尽全力去劝阻沈宴之,却被沈宴之一把推开。
沈凝面不改色,沈宴之冰凉的枪口抵在他的额间,没有让沈凝有一点点的畏惧。
他对沈宴之笑称:“我看你早就想要一枪打死我了吧?”
“你自己知道就好。”
沈宴之不情不愿的收了枪。
自己的儿子,依旧还是沈凝自己最为了解。
沈宴之指着床上的卫裳月道:“这场意外,我会调查到底。到底是何人所为,我务必会查得清清楚楚。去青云寺这件事到底是老爷子你的意思,还是这个女人的意思,我不管,在她的带领之下我的女人受了伤,那就是她的责任。我现在可以饶了这个女人一条狗命,但我话放在这里,日后别让我再见到这个女人在沈家四处招摇横晃,一旦让我看见了,我依旧会选择毙了她。”
沈宴之说完后,头也不回的直接离开。
刚刚沈宴之发疯的一幕,依旧让人心有余悸。
沈宴之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后,遣散了所有的人,一心扑到白羽笙的床前,查看她的情况。
“老婆……老婆……醒醒。”
白羽笙却没有反应。
“老婆,别装了,没人了,就我自己。”
沈宴之这话一出,白羽笙清丽的大眼睛一下子睁了开。
沈宴之赶紧检查她的浑身上下,焦虑的问她:“伤到哪里了?”
“没伤。”
“孩子还好吗?”
“没事儿,关键时刻往后坐了个屁股墩儿而已,一点都不疼。”
白羽笙的轻飘飘一句,可让沈宴之担心坏了。
他捂着白羽笙的肚子,摸了好久,忧心忡忡的望着她,一连串幼稚又心疼的发问:“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你能不能轻着点啊,伤到了怎么办?肚子疼不疼?”
“都跟你说了不疼了的。”
“那我给你揉揉屁股。”
“沈宴之,你讨厌!”白羽笙的小手锤了下他的胸口,:“赶紧说正事,那女人怎样了?”www.ýáńbkj.ćőm
“我刚刚去看了,半死不活了。估计以后就只能躺着唱戏了。”
卫裳月人废了,白羽笙倒也放心了。
从昨天白羽笙偷偷看到了卫裳月在后门与那和尚私自交谈嘱咐时,她就已经有所怀疑了。
她把这件事告诉了沈宴之后,经过调查得知了这个心术不正的和尚与卫裳月的阴谋。
所以,白羽笙从一开始就知道佛像会掉下来。
白羽笙和沈宴之两个人在这件事上加了一把火,那些掉落的房梁与屋顶并不是卫裳月计划之中,而是沈宴之的手下送给她的礼物。
多亏了莫烟宁的默契一推,不然那些东西还未必能砸得伤卫裳月。
对于这个计划,沈宴之最开始是完完全全不同意的。
沈宴之绝对不允许白羽笙以身涉险。但在白羽笙的一再坚持之下,不得已而为之。
因为错过了这个机会,就怕以后没有更好的机会名正言顺的废掉卫裳月了。
明面上是卫裳月,实际上却是沈清华。
如果沈家一直在卫裳月的把持之下,后果将不堪设想。
白羽笙问沈宴之道:“那个被卫裳月买通的住持抓到了吗?可千万不能让他跑掉。”
沈宴之说:“你放心吧,早就控制住了。”
“我现在只担心一点,如果把这个住持推到了老爷子面前,让他指控卫裳月的所作所为。他肯定只会认下佛像坍塌之事,其他的屋顶倒塌,他和卫裳月定不会认的,那怎么办?”
“你怕老爷子起疑心吗?”
“是。”
“不管如何,卫裳月已经被砸成了一个废人了。老爷子对她的放纵完全是源于对她的宠爱。她都已经那个样子了,老爷子一向无情,他起了疑心又如何?”
沈宴之显得更加无所畏惧。
“事情不做得万无一失,一旦有了漏洞,你就不怕沈清华在背后和沈凝说些什么吗?”
“凡事都有两面性,我倒是觉得失去了利用价值后的卫裳月才是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卫裳月暗害你的事情一但坐实,在她心里沈清华才是她唯一的倚仗。说不定沈清华正在琢磨着该怎么去灭了卫裳月的口呢。”
白羽笙看着沈宴之:“对于这件事,你倒是很有自信?”
“一个小妾而已,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说实话就是一颗枪子儿的事。但为了名正言顺,不落人口实,我把我老婆孩子都搭进去了,这么大的风险投资,还达不到最终的目的,那我可真是满盘皆输了。”
沈宴之说着说着,便开始抚摸起了白羽笙的肚子,责怪的口吻说:“就因为这些事儿,肯定把我女儿吵醒了,让我们少睡了多长时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
“你女儿成天除了吃就是睡,醒了一下又何妨?”
沈宴之不予理会,在她的肚子上亲了又亲。
“你别这么亲,很痒的。”
“我女儿怎么不回应我呢?”
“肯定是烦你,所以才会不回应你。”
“胡说八道。”
当沈宴之摸着自己的女儿正洋洋得意的时候,白羽笙从来就不吝啬给他一盆凉水。
“老公,我得跟你说一声。”白羽笙尤为认真的语气显得这次交谈特别的正式。
“说什么?”
“我觉得我怀的未必是女儿,你得做好心理准备,万一生出来是个男孩子,到时候可别太失望哦。”
“我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可他在我肚子里就没个老实的时候,总是动来动去的。按理来说,这个月份的胎儿,正常胎动幅度不大,可我肚子里这位显然是过于活跃了。”
“说明我女儿开朗活泼。”
“肯定是和你一样调皮的孩子,怎么可能是个女儿。”
沈宴之对此一再强调:“我都跟你说了很多次了,我小时候真的可乖了,而且精致得像个小姑娘一样。”
“你的意思是……这孩子像我不成?”
沈宴之何尝不想要一个像自己的孩子,嘴上退而求其次,傲娇敷衍的说:“像你也没什么不好,容貌可以像你,但性格必须像我。”
“不生了。”她赌气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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