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洛小姐要的是自由，你们要的是保障。”宋海儿幽幽道：“怜舟叶凉要的不过是洛府雄厚的资产罢了。”
“……”
洛嘉靖沉了沉脸色，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她说得没错，大家各取所需罢了。洛府能够走到今天，可不单单只因为财大气粗——在这种世道上，没个庇护怎么可能会走到今天。
女儿……也不过是随时能够奉献出去的权宜之策罢了。
“怎么样？洛老爷考虑清楚了么？”
听到宋海儿还能如此气定神闲置身事外，洛嘉靖笑了：“你这话说得倒是简单，你告诉我，要怎么做？女儿没了，难不成你还能凭空变一个女儿给我？”
“这不是就有现成的么？”
洛嘉靖一愣。
随即想到了什么，急忙开口：“你的意思是……我听说，秋秋回来了？”
宋海儿微笑点头：“不错。”
本来洛秋秋的用处不应当是这样，但中间有了变故，好在结局差不多也行。
洛嘉靖脸上重燃起了希望：“秋秋在也可以……她怎么说都是我的侄女，也算是我的女儿。”想了想，他又道：“但就不知道瑞王殿下……”
“怜舟叶凉要的只是你家的钱，至于人是哪个人，他未必会在意。”
在眼下这个局面上，怜舟叶凉未必会出兵去寻找洛清婉。费那个劲儿做什么？
洛嘉靖仔细一想，的确是这么个道理没错了。他也很清楚，怜舟叶凉找上门，不就是为了洛府的家财万贯？
至于女儿，委屈是委屈了一些，可是好歹也是瑞王妃，不管是身份，还是日后的生活，都比寻常人要好一些。
只是眼下……便宜了旁支就是了。
“我知道了，”洛嘉靖冷声道：“你可以走了……至于婉儿的事情，你……”
“放心，我不会声张。”
在满是男人的军营之中突然消失，任谁都知道这种事情一点也不光彩，傻子才会大肆宣扬。
宋海儿走后，洛嘉靖急忙换好衣服，叫来妻子。
妻子听到女儿从军营之中消失，不知道是不是跟谁跑的时候，吓的花容失色，差点没晕过去。
“在外人面前你镇定一些！别丢我的脸！”洛嘉靖呵斥道：“也不知道你平日里怎么教育女儿的，怎么会让她做出这么不知检点的事情！”
“我？都是我的错？”
洛夫人睁大了眼睛，反应过来之后，满脸都是愤怒：“女儿是我一个人生的么？我一个人生的出来么？洛嘉靖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好好好，这件事我不跟你争执了，横竖婉儿已经离开了，咱们得想办法补救！”
“补救？怎么补救？一个大活人没了，难道还能凭空出现另外一个大活人不成？”
洛夫人懊恼地甩着手帕，想到日后不确定的生活，整个人惴惴不安。
都说伴君如伴虎，这几年不是和太子周旋就是和这个瑞王周旋，每日都活在钢丝上……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待洛嘉靖把自己的办法说完之后，洛夫人狠狠拍了一下桌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要白白便宜旁支那个死丫头？！”
“秋秋再怎么说都是我的外甥女……现在情况特殊，我的想法是，不如……就认下她，当我们的干女儿。”洛嘉靖很是焦虑。
他明白洛夫人的心思——要是洛秋秋顺利嫁给瑞王，填补了瑞王妃的空缺，那么这件事还是和他无关。
况且旁支是个什么情况，哪里能和他相比？怜舟叶凉要是知道真相也未必会娶。
还不如直接收了洛秋秋算了，两边都有个交待。
“啧。”洛夫人很是不满：“让旁支白捡这么一个大便宜！”
“你快别说了！”洛嘉靖黑了脸：“你以为我愿意？这便宜就当是我赏给旁支家的人了！眼下你我都得先保住这条命！”
洛夫人还想说些反驳的话，但是仔细一想，只能幽幽叹了一声：“行吧，听你的。”
洛秋秋只觉得天上掉下来好大一个馅饼，有种美梦成真的不真实感。
昨晚闹了一通，她喝多了，怎么回的帐篷都不知道。
今儿一睁眼，就看见姨妈站在床头，问她要不要直接认了他们。
这是什么意思？
再一细问，原来是洛清婉跑了！
好家伙！
洛秋秋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波澜不惊道：“姨妈这个提议未免也太突然了。”
见她这么装腔作势拿捏一番，洛夫人心中冷笑。
洛秋秋的母亲不过是个庶女罢了，在娘家没有任何地位，当初她能嫁给洛家旁支还是自己从中牵线搭桥。
虽说旁支的势力不如本家，但好歹也不缺这个庶妹的吃穿。
却不想自小在家中跟自己争，嫁了人之后让女儿跟她女儿继续争，真是看了就烦。
“秋秋，咱们这也是情势所迫。不过姨妈也不逼你就是了。”洛夫人淡淡道：“你说的对，这件事太突然了，不管怎么说都要给妹妹去一封信才对。不过这信一来一回，恐怕也要有快大半年了。”
洛秋秋脸色一变。
大半年？
谁知道这件事明日会不会就变卦了？
“姨妈，秋秋不过是说笑罢了。既然秋秋已经住到了洛府，那自然是姨妈和姨夫的人……秋秋，任凭你们安排就是了。”洛秋秋急忙挽回道。
洛夫人心中骂了一句，面色不动道：“特殊时期特殊对待罢。秋秋，日后你便是姨妈和姨夫的二女儿，届时瑞王殿下问起，你便说是因为自幼身子柔弱，过继给了旁支。如今回来了。千万不要说岔了，知道么？”
“知道知道。”洛秋秋想了想，笑着行礼：“母亲。”
见洛秋秋一脸得逞的模样，洛夫人心里堵得慌，点了点头就走了。
洛秋秋见她出门，全身激动的都在打抖——她如今，当真成了洛府正儿八经的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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