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黎公子一定是青姑娘的哥哥吧。”汪茵茵猜测。
黎清随脸不红心不跳地点头，“正是。”
“那青姑娘……”
“舍妹已经回家。”
汪茵茵点点头。
这位黎公子给她的感觉很危险。
他们随便找了家客栈住下。
乔颜将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告诉汪茵茵。
她听了无比感慨，“都说妖怪凶恶，其实人心才是最可怕的。”
乔颜立即接话，“是呀，其实妖怪也有好的。”
“也是，不过人妖殊途，人族和妖族还是不能过多接触。”
乔颜试探地说：“你很排斥人族和妖族相恋吗？”
汪茵茵叹气，用右手撑着下巴说：“这么多年我走南闯北，见过很多人族和妖族相恋的事情，可人族只能活百年，而能化形的妖族寿命就在几百年，随着修为的提升，他们可以活更久，人妖相恋，妖怪就必须眼睁睁看着喜欢的人逐渐老去，乃至死去，不知多少妖族就在这个时候失控，为祸人间。”
黎清随微微侧过脸看向乔颜。
他的表情有些复杂。
但那双映照着乔颜身影的眼睛越发坚定。
乔颜：“是啊。”
即便她能穿越几个不同的世界，可她依旧被每一个世界的规则约束。
黎清随突然问：“若是有一天你喜欢上了妖族，你能接受吗？”
汪茵茵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我不会喜欢妖族。”
乔颜正想说话，就听见门外传来一声细响。
黎清随拿过放在桌上的茶杯，朝着门丢过去。
门打开。
程海沣出现在门口。
他抿着唇，眼神清冷。
汪茵茵惊喜地站起来，“海沣你回来了？”
程海沣原本冰冷的视线在看到汪茵茵的那一刻，就像是冰雪融化，“是的，我回来了。”
汪茵茵站起来跑上去，“你突然离开，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突然收到父母的传信，临时回去一趟，来不及告诉你。”
“没事。”
说话间，程海沣冷冷地看了黎清随和乔颜一眼。
黎清随丝毫不惧怕，一把扇子突然出现在他的手里，他刷的一下打开，“二位还是回去好好叙旧吧。”
汪茵茵的脸一下子就红了，“那你们好好休息。”
乔颜：“……”
黎清随还真是会给程海沣挖坑。
其实她也是在黎清随问出那句话的时候才察觉到程海沣在门口。
“开心了？”
黎清随摇摇扇子，十分愉悦，“那是自然。”
“调皮。”
晚上。
乔颜睡觉的时候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
仔细听，好像是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她披上外衣走出门，顺着声音朝院子走去。
在路过一棵大树的时候，她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声音。
她转身，程海沣的手已经到她面前。
乔颜岿然不动。
然而就在他的手碰到她的瞬间，被一把红色的扇子挡住。
两人对抗形成气流，一旁的树被吹得哗啦啦响，树叶成片成片落下。
程海沣：“你居然不躲？”
乔颜：“茵茵还在，要是她知道是你杀了我，她绝不会和你在一起。”
黎清随手一动，扇子突然合上，打在程海沣的手上。
程海沣后退两步，捂着胸口，见说不过乔颜，就对黎清随说：“怎么这次不扮女人了？”
“我什么样子颜颜都喜欢，怎么，你嫉妒啊。”
程海沣：“……”
迟早有一天他要把狐狸皮扒下来。
黎清随：“啧啧啧，伤还没好就敢出来，也不怕你的味道藏不住，被你的心上人闻出来。”
“闭嘴。”
“闭嘴倒是可以，这大半夜的你把我家颜颜叫出来做什么？你又不敢杀，难不成是看上她了？”
程海沣咬牙切齿：“死狐狸。”
“病老虎。”
程海沣：！！！
乔颜拉了拉黎清随，真怕他把程海沣给气死了。
剧情里两人一见面就打，如今倒好，一见面就斗嘴。
偏偏程海沣还说不过黎清随。
黎清随撇撇嘴，刷地打开扇子说：“病猫，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女人啊，就是要靠宠的，你天天让那位小姑娘追着你跑，人可能就不喜欢你了。”
程海沣咬牙说：“还不是你把我打伤。”
“谁让你打不过我。”
“你卑鄙。”
“谢谢夸奖。”
程海沣的脸色变了变，他本来只是想教训教训乔颜，让她别在茵茵面前乱说。
这只死狐狸偏偏要插一脚。
程海沣黑着脸离开。
黎清随摇摇扇子说：“走吧，回去继续睡觉。”
他转过身，用扇面挑起乔颜的下巴，就像纨绔调戏小姑娘一样，吊儿郎当地说：“你只能看我一个人。”
乔颜随手抓过他手里的扇子，“知道了。”
黎清随哼哼唧唧地回房间。
第二天。
汪茵茵站在树下，疑惑的朝着四周看了眼，“昨晚下雨了吗？这棵树怎么掉了这么多叶子？”
“可能是吧。”乔颜敷衍地说。
程海沣心虚，立即转移话题，“茵茵，你不是想去南方看看那两只大妖是不是去了那里，不如我陪你一起去吧。”
“好啊，那乔颜……”
他还没说完，黎清随就打断，“我打算带她回去见我的族人。”
“这样啊……”
汪茵茵一步三回头地被程海沣拉走。
眼见这个碍事的女人终于走了，黎清随这才舒心地摇扇子，“你想去哪里玩？”
“不是说去你的族里吗？”乔颜双眼含笑反问。
“当然可以。”
两人不急不慢地朝着妖族而去。
这天。
整个狐族都传开，他们的狐王带回来一个人类，那个人类的脸上有一道伤疤。
狐王将他珍藏几百年的宝贝都送给了那个人类。
不知道多少雌狐气得眼睛都红了。
他们不明白，狐王怎么会带一个那么丑陋的女人回来！
几大长老也立即去劝狐王。
可狐王一直都不受他们摆布，铁了心要和那个人类在一起，而且还带她去狐族圣地。
乔颜泡在温泉里，看向在岸边的黎清随，“他们都在外面，你不出去看看？”
“他们哪有给你治疗重要，放心，他们也就现在着急，等过一段时间，他们就习惯了。”
乔颜默默在心里同情几位长老，
遇见这么个狐王也是挺惨的。
黎清随：“你若是觉得狐族无聊，以后我可以经常带你去人间看看，只是等你脸上的伤疤愈合，我都想把你藏起来，不让别人看你一眼。”
黎清随深深地看着她。
他已经忘了一开始为什么会被她吸引。
是那天昏迷醒来只看见狼狈的她。
又或者是那个帮他疗伤的她。
或许是那个仅凭一人之力就搅得何家家破人亡的她。
她似乎有一种魔力。
无论她做什么，他都觉得很有意思。
长老在圣地外守了好几天。
直到狐王带着那个女子出来。
而那个女子出来的时候，她脸上的伤疤已经消失，美得让见惯了美人的长老都忘了呼吸。
真美。
难怪狐王那么喜欢。
乔颜在狐族待了几个月就腻了。
她拉着黎清随去人间游玩。
他们从北方一直游玩到南方，在路上以夫妻相称，两人的长相还惹来不少的麻烦。
回到金陵之后，乔颜居然在这里遇见了汪夫人和汪茵茵。
更诡异的是，程海沣跟在不远处，那双黑眸看向汪茵茵的时候竟然有些可怜兮兮。
但看到乔颜和黎清随的时候，他的表情僵住。
黎清随：“呦，看来汪茵茵已经发现你的身份，怎么发现的？说出来让我们乐乐。”
程海沣：“……”
这只死狐狸真是碍眼。
“要是虎族知道他们的王每天都跟在一个女人身后，可怜得像一条狗，也不知道会怎么想。”
程海沣双手握爪扑上来。
黎清随轻轻放开乔颜，拿着扇子迎上去。
两人没有用法力。
但声音还是引得汪茵茵看过来，在看到乔颜的时候，她眼睛一亮，看到打斗的两人，她的脸冷下来。
“要打出城打。”
程海沣立即收手。
那双眼睛越发可怜兮兮。
可汪茵茵看都不看他一眼。
她看向乔颜身边的黎清随。
能和妖族发成平手，肯定不是正常人。
他肯定也是妖族。
汪茵茵走上前，勾着乔颜的手臂说：“乔颜，你脸上的伤疤居然好了，你长得真好看，就像是画里的仙女，快和我去见见我娘。”
乔颜和她一起走到汪夫人面前。
乔颜：“汪夫人，好久不见。”
汪夫人拉着她的手，叹气说：“是许久没见了，你这孩子当初怎么不告诉我你在何府那么难呢，我当初以为只是一个意外，我若是早知道真相，肯定会帮你的。”
“娘，他们现在已经和离，别再提以前的事情了。”汪茵茵说。
“也是一件好事，你脸上的疤……”
乔颜转过头看了一眼黎清随。
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程海沣嫌弃地看了黎清随一眼，而后默默离他远一点。
乔颜转过头，笑着说：“是和我一起来的那位公子帮我医治的。”
“那就好。”
汪夫人见多识广，对于两人之间的眼神也是看破不说破。
看那位公子眼神清明，相貌堂堂，不是个坏人。
不远处。
程海沣羡慕的看了一眼乔颜。
他也想这么光明正大站在茵茵身边。
可茵茵丝毫不给他靠近机会。
黎清随打开扇子，悠哉悠哉地说：“我和乔颜已经回过族里，届时我们大婚发请帖给你。”
“大可不必。”程海沣冷哼一声。
他看都不想看这只尾巴已经翘上天的狐狸。
这死狐狸还说他像狗。
现在他这幅炫耀得瑟的模样更像。
“到时候汪茵茵肯定回来。”黎清随不急不慢的说，他双眼含笑看着程海沣。
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件见到程海沣这么狼狈。
还真有意思。
而程海沣听到这话只是横了他一眼。
乔颜一个人住进汪家。
程海沣倒是想住进去，可汪茵茵不让他靠近。
至于黎清随……汪府里全是捉妖师，他纵然有把握隐藏气息，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乔颜从汪茵茵口中得知她是如何发现程海沣的身份。
上次虎王回去身负重伤，可没多久就离开，虎族长老担心他有危险，于是派族人出来寻找，而汪茵茵不小心撞见那族人，这才发现他的身份。
汪茵茵怨恨他的欺骗和隐瞒，于是一气之下就回家。
她也一直知道程海沣跟在她的身后。
汪茵茵：“黎公子也是妖族？”
“嗯，他是狐族之王。”
汪茵茵抓着乔颜的手说：“你就不怕他是妖族？”
乔颜摇摇头说：“我和他相处这么久，我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至于你之前说的人妖殊途……捉妖师的寿命比一般人类长，虽然比不上妖族，但贵在珍惜当下。”
汪茵茵若有所思的点头。
乔颜借口困了离开。
现在比原剧情里发现程海沣身份整整提前两年，以至于现在他们的感情没有深刻到可以抛弃一切。
但乔颜相信，汪茵茵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之后，乔颜并没有在汪府多留。
她去找黎清随，继续前往江南。
他们到江南的时候正是四月，四月的江南烟雨绵绵，有北方看不到的朦胧美，青砖黛瓦，美得就像是画里的世界。
黎清随带着乔颜在外面玩了一圈，估摸着族人应该已经接受他娶人类。
当然，他们不同意也没别的办法。
于是两人回了狐族，按照人类的习俗举办婚礼。
狐族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婚礼，为了看得更清楚，好多人都飞在天上看。
被围在其中的乔颜感觉自己就像是动物园里被围观的动物。
在掀盖头的时候，她看见了不远处的程海沣和汪茵茵。
依旧是程海沣眼巴巴地看着汪茵茵，丝毫不在意旁边狐族难以置信和警惕的眼神。
至于汪茵茵，虽然还是不理他，但已经可以接受和程海沣站在一起。
“夫人，为什么只看他们，我才是你的相公。”
乔颜双手抱着黎清随的脖子往下拉，自己凑上去在他的唇角落下一吻，“我错了，夫君。”
黎清随眼睛一亮，在她想退后的时候又将她拉回来。
旁边的狐族纷纷起哄。
只有撇开视线，十分青涩的程海沣和汪茵茵两人格外显眼。
两年后。
乔颜收到了来自程海沣和汪茵茵的请帖。
黎清随勾着她的腰，窝在她的脖颈里说：“我们不去，气死他。”
乔颜：“……”
乔颜戳了戳他的腰，黎清随腰上的肌肉立即紧绷，“娘子，你又用这一招。”
“茵茵是我的朋友。”
“那好吧。”黎清随十分没有底线地同意，“那夫人你注意肚子里的孩子。”
“放心。”
不久前，乔颜察觉出自己有孕。
之后黎清随就像是珍宝一样，她走到哪里都要跟着。
虎族的婚礼办得同样奢华。
不过两年来，狐族和虎族的关系依旧复杂，双方谁也看不起谁，就如同他们的王一样。
但没有影响到乔颜和汪茵茵的感情。
在乔颜和汪茵茵叙旧的时候，黎清随得意洋洋地将乔颜已经怀孕的消息告诉程海沣，“也不知道我家颜颜生下来的孩子是想我还是像她。”
程海沣：“……”
这个臭不要脸的死狐狸！
成功给程海沣添堵的黎清随格外开心。
几个月后，乔颜生下来了一只小小的女婴，那女婴一双漂亮的红眼睛，看到人就乐呵呵地笑，让人看到就忍不住放松警惕。
狐族长老每每见到她就像是见到了珍宝，什么好东西都往她的手里塞。
那些长老愣是没发现，他们的家底都快被小公主给掏空了。
就连来看望的程海沣都差点将虎族至宝送出去。
好在最后他脑子清醒，送了件高等法器。
离开的时候，程海沣还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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