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吃啊，这苹果新鲜的时候又香又甜，过两天可就没这么好吃了。”谢勉咔嚓咔嚓的吃着，勾起大家肚里的馋虫。
饿得慌的陈家三人肚子咕噜噜地唱了起来，暗暗诅咒他出门被雷劈。
老太太笑容可掬地和他商量：“小谢同志，你这些个吃食能不能卖些给我？”
谢勉手指搭在膝盖上敲了敲。
食物花了他三分之二的钱，粮食瓜果是联系原产地的粮农果农以最便宜的价格买的，糖果糕点之类也是在直接从生产厂家订货，可以说所有的物资都是以最低廉的价格购置，食物的储备量连大到他自己也不清楚确切有多少。
是有卖一部分出去的想法，否则也不会大张旗鼓地在国营饭店外吃包子。
钱他不缺，可以收些老爷子喜欢的老物件，将来遇上他老人家送给他。
老太太笑道：“是这样，我大外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家里没啥吃的，供销社买不到，也没啥地方可买，小谢同志要是有多余的匀点给我成吗？
谢勉颔首：“可以。”手伸进麻袋放一条肥肉进去，据老爷子说，瘦肉没有肥肉受欢迎，就卖肥肉，瘦肉留着自己吃。
当着大伙儿的面摊开麻袋，油纸包着两只香喷喷的烤鸡，一条至少五斤重油腻腻的肥肉，三个苹果，十个鸡蛋和一些奶糖。
陈栋梁裂开了，得了红眼病，本就普通的面容扭曲着。
凭什么他饿肚子低贱的狗崽子吃肉？
面对众人艳羡的眼神谢勉淡定地道：“我运气好，半道上碰上的，花了一百五十个大洋。可以分给你，我不要钱只要字画古玩。”
陈根生和陈栋梁瞳孔紧缩，两百个大洋转眼就用了一百五，暗骂他是败家子的同时对陈阿贵心生怨恨，当初有那么多钱为什么舍不得给他们买点好吃的。
最后什么也没落下还名声也毁了，白白便宜死崽子。
在黑市一斤粮食卖到三五块钱，出再高的价格也买不到一两肉的特殊时期，谢勉拿出来的肉简直能让人疯狂。
“分我点，我家有很多字画。”
“我家也有，还有些孤本。”
“好，珍品都要，我只留一只烤鸡，别的都可以给你们。”
同样犯红眼病的陈根生嘲讽他是个蠢货，有钱不挣去换些没用的废纸。
大伙儿对他的态度更加亲热，机会难得，四张病床的家属火急火燎的回家去了。
老太太的家属还没来，担心被人换完了没她的份，打算自己回家拿。
“奶奶，要烧鸡还是肥肉？”
“肥肉能给我一半吗？烧鸡再来半只。”
“行，不用急着回去拿，改天我来县城再给我就行。”老太太雍容的气质不是小门小户能养出来的，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占他便宜。人住院呢，没必要。
老太太惊喜地说：“哎呦太好了，谢谢啊小谢同志，我叫沈月明，家住中学旁的那片家属院，我还有两天出院，你什么时候来都行，我在家里等你。”
谢勉微微点头，扯下一个鸡腿：“能吃吗？”
“能。”沈老太太眼睛蓦地亮了，哪里还看得到之前的端庄优雅。
她心想老头子宝贝不少，多换只鸡腿没关系。天知道她有多久没闻到过这么诱人的肉香了，必须吃一个。
“这只鸡腿请你吃，不用东西换。”
“那多不好意思。”沈老太太嘴上说着不好意思，爱干净讲卫生的她忙不得洗手，快速接过来，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真香啊！”
谢勉不由得笑了起来，老太太挺好玩的，和他家老爷子很像。
他扯个鸡腿故意嚼得很大声，旨在气死男主。
无人说话的病房里只听见两人吃肉的声音、肚子咕噜噜叫和咽口水的声音。
谁也没开口让他分点给自己。
病人们对谢勉万分感激，没那么厚颜无耻再讨要，陈家人是不敢。
“好吃，真好吃，以前国营饭店的大师傅做的也没这入味。”
老太太人老成精，谢勉这么做的目的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为了刺激她旁边这三人，她乐得配合。
谢勉看看快要饿晕的男主，心里爽歪歪。
揪下一个翅膀递给老太太：“多吃点，我这辈子第一次吃鸡肉，不，应该说是第一次吃肉，今儿我要吃个痛快。”
老太太不落忍。
这孩子太难了，瞧瞧这一身衣裳，她敢说整个洋湖县找不到第二个穿得这么旧的孩子。
轻轻推回去，温和地道：“我年纪大了，油腻的吃多了不好，你吃。”
谢勉不勉强，一个人吃得欢快，他现在的肚子像个无底洞，三斤重的烧鸡在家属们回来前被他解决。
心满意足地看着脸黑如锅底，一副随时随地晕倒的陈栋梁，贼啦爽。
“好饱，肉比红薯好吃。”
“那当然，这两年年景不好有钱也买不到，等年景好了来奶奶家，奶奶给你做。”
“好。”不管真假，谢勉笑着应下。
家属们都陆陆续续回来，有位大婶心细把家里的菜刀拿来，方便分肉。
谢勉指挥她割下半只烤鸡再割下半条肥肉，用油纸包好，苹果一个、奶糖和鸡蛋各一半放在沈老太太的床头柜上。
谁叫他对老太太很有好感呢，必须特殊照顾。
在几人羡慕的眼神下老太太骄傲地挺了挺胸膛。
看见没，这就是人格魅力。
剩下的东西谢勉共换了十幅字画，两本孤本。
其中一幅画落款是唐伯虎，如果是真迹他记得这幅画五十多年后拍卖了一亿多。
余下九幅作者的名字没听过，画的挺好，一起收了。
谢勉对字画和孤本没研究，是真是假无从得知，反正他有个无限大的静止空间，有再多也不愁没出放还能完好保存下来。
是亏是赚他不甚在意，全是假的有什么关系，他不在乎。
他明言，只有唐伯虎那幅画值钱，别的换不了多少，愿意换的换不愿意的他不勉强。
大家当然没意见，墙上挂着无用，不如换成吃的。
唐伯虎那幅画的主人喜滋滋地换走了剩下的一半肥肉和烧鸡，另三家分了剩下的。
谢勉抖抖空空如也的麻袋，处于贫血状态的陈栋梁再次晕了，陈根生手忙脚乱地掐他人中。
大家见怪不怪，纷纷向谢勉打听他是在哪里碰上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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