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力可以作伪,但灵魂不会,人性复杂,便是凡人都有自己的七情六欲,这灵魂颜色拥有两三色便已算是心性纯净之人了,可鬼祖的灵魂居然纯净单一至此,本太子都有些怀疑这不是他的灵魂了。”轩辕晟分析道。
风池听着这话,若有所思道,“若是你的,怕是黑的吧。”
轩辕晟唰的一下展开折扇,笑道:“你猜。”
话题结束。
容九的手指触上铃铛,但不敢多停留,这里头火焰的纯净度,确实高得叫他们意外,里头流动的青色火焰,没有一丝杂质,衬得两个铃铛纯净到令人烫手。
在不知道这一件铃铛来历的前提下,凭这铃铛的美丽,极少对身外之物上心的容九也会喜欢。
可这是鬼祖。
实在与喜欢两字沾不上边。
说是忌惮,更多一些。
轩辕晟说:“戴着吧,这可是‘护身符’。”以容九如今的身份,不知道还有多少人盯上她,鬼祖之前在废城说的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他们这一路,可能还有更多人在前路虎视眈眈的看着。
他们防不住这么多人。
白衣这一个铃铛,不管是不是有这个深意,可送的都是时候。
白凌让她戴着,也是有这个考虑。
等与司天韵会合,他们也提了这事,司天韵也是一样的看法,“这封印过程虽说出了一些纰漏,但以光族留下的手笔,这一座法阵的稳定性还是可以保证的,至少也能封印住他一两百年的时间。”
至于一两百年之后是什么光景,他们并不在意。
等到了那时,就算是鬼祖真的破开封印出来,他们也相信自己有这个实力来解决掉这个麻烦,这是他们对自身实力的绝对自信。
容九笑了笑,道:“好。”
几个人都劝说,容九也没有再多想这事。
阿青感慨道:“总有点不真实啊。”
问尘托腮沉思,确是一样的心思,两个人看着容九腰间挂着的铃铛目光都有些飘,不知道还好,当知道这里头封印着鬼族最大的魔王,总叫人有种不寒而栗的颤栗感。
星留也连连唏嘘两声,但少年心性活泼,很快就把这件事给忘了,笑着与容九招呼问好,又问他们近些日子都消失到哪里去了。
万川也冲容九颔首示意。
容九对这两位的印象不错,在火域时更因着万川给的令牌才叫她结识了江流,此时久别再见,也有一番隔日如年的恍惚感,不过容九也知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只简单地道了两句他们在火域的经过,随后顿了顿,说:“说来话长,等离开了这里,再跟你们详细说一下火域的事。”
星留笑着说是。
万川点了点头,拉着弟弟绕到一边,几个人都注意到容九一直在盯着和尚,不过勿僧没有如众人一般,他站得很远。
当七根空间柱崩碎,光网的结界光芒消失之后,他们这些人就都往这边来了,十多人聚集在一起的阵容也算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
即便是站在陵城的地盘上,也有几分底气。
但勿僧看起来却与他们格格不入。
好似站在了另一个位面上。
有些不安,又有些消极。
容九踱步到他身边,勿僧一身袈裟久经奔波却依旧干净白亮,脸上不见多少疲倦,只是眼神看起来比以往黯淡了不少。
容九喊道:“表哥。”
众人:“……”
阿青跟问尘震惊地看来。
万川与星留也是一阵意外。
“表哥?”
勿僧抖了一抖,那脸上的高深与挫败在这刹那被击碎,连连看了容九好几眼,嘴唇张了张,半晌没说出话来,半晌,嗫嗫地应了声。“嗯。”
“还真敢应?”
勿僧脸上表情变了几变,像是无奈,又像是妥协了,“你没事,就好。”
容九说:“你来钰族是为了什么。”
勿僧牵强地笑着,“与司公子一同来的。”
容九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看得勿僧终于忍不住,避开了她的视线,不敢再与容九对视,容九声音很轻,宛若梦中呓语:“别做傻事。这不会是她想要的。”
勿僧眼底的挣扎在一点点地熄灭,他双手合十,低声说:“不会了。”
容九看了看他合紧的手掌,还带着微微的颤抖。
就是身子,都在寒风中显得单薄。
容九不知道勿僧会不会放弃这个念头。
但容九不希望他再重复着以往的错误,以前是为了风兮兮而执迷不悟,如今若是再为了幽若而与魔鬼交易,那这一切又将陷入新的死循环里。
勿僧不应当是这样活着。
他该放下了。
可容九没有说破,有些事,她知道,阿凌知道,勿僧也很清楚。
这世上。
尸王的魂魄,是没有轮回的。
幽若,已经死了的。
只是眼前这个人不愿意接受而已。
两个人相对无言,轩辕晟在那方看着,似在思索,“你说,如果见到鬼祖最后一面的人是他,他会如何。”
安静。
轩辕晟看了眼鬼炙,递了一声,“嗯?”
鬼炙从调息中睁开眼来,“你问我?”
轩辕晟笑,“不然呢。”
鬼炙平静地闭上眼,面无表情地道:“我以为鬼祖会先建议他过来杀了我。”
“……”轩辕晟一阵恍然大悟,扇子敲着额头,歉笑道:“我忘记了,你才是罪魁祸首。诶,这合作久了,都快忘了我们之前也是敌人了。”
鬼炙:“……”
所以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聚在这里。
感觉到鬼炙冷漠的目光,轩辕晟很是识时务地走了开,冲边上的几人喊了喊,“各位,叙旧稍后,我看还是先离开陵城再说吧。”轩辕晟击了击掌中的扇子,引来了众人的注意,等目光落定,他笑着指了指祭祀湖的方向,“别忘记除了鬼祖之外,我们还有一个大麻烦没解决掉。”
“这样堂而皇之地站在这里聊天,可是不太适合的。”
轩辕晟扬声笑道。
声落,众人的目光也微微变了。
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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