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
这是流域给出的评价。
一个对上冥界之主还敢保留实力的人，足以可见对方对自己实力的自信。
当然，流域也保留了实力。
像他们达到这个境界的人，没逼到一定的绝境是不会出尽全力，因为造成的动荡太大，但对于衡量对手的实力，他们都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也可以称之为战斗直觉。
流域能察觉到对方没出全力，而对方自然也能知道流域也有所保留。所以在这个判断下，流域评价出的胜率是百分之五十。
各占一半。
这是一个非常保守的数据。
因为对方都没有尽力。
白凌一时没有回答，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颚，须臾，他问，“如果全力交锋呢。”
流域唇角一勾，神情间透着他们熟悉的邪肆与疯狂，道：“那就不一定谁死了。”
对方虽强，可流域也不弱。若流域真准备拼死一战，连白衣跟白凌都不敢正面交锋。
白凌勾了勾唇，“那便行。”
流域：“……”
白凌欣慰道：“有你这张王牌在，总归是安心的。”
流域危险地眯起眼睛，“我只答应了你们来圣域玩，可不带帮你们的，”似乎是怕白凌提起之前输的筹码，流域事先声明，“你们的筹码可是用完了的。”
白凌笑笑，“还真是呢。”
毫不在意的语气与自如的神色叫流域反而起了疑心。
这个人又在打什么主意？
不过白凌只笑了笑，就不再提刚才的话题，仿佛他们口中这位黑市之主从没有出现过，不过流域很清楚，白凌很在意这个人的存在。
这是他们进了圣域以来，遇到的最强劲对手。
而且这个对手深不可测。
流域眸色深了一瞬，如果有机会再交手，他是必然要与对方再试一试深浅的。
一行人说话的功夫，大校场已经近在眼前，耽误的这一会儿功夫，宁安村的村民都已经聚集在了这里，如以往一般，在校场等待这一季的回收价格。
大多数人的脸上没有太多的愁色，与左右邻居笑呵呵地打着交道，偶有几个对收成的数量不解的，但也都没有在这个日子表露出来。
秋和宜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所以村民远远地见到他就先过来了询问，但在这时，有个中年男人急匆匆地走来，拽住了秋和宜的手就说：“老村长，你快去看看，又有两家出事了。”
秋和宜闻声面色一变，抬步就走，可走了几步发觉不对，想起来容九的身份，又回过头来。
容九出声道：“村长有事先忙便是，我们就在这儿等着。”
秋和宜忙应了声，还想再跟容九说两句话，可中年人实在着急，他便也急匆匆地走了。看这两个人的神色，显然事情十分紧急。
其他村民不解其意，但因为集合的时辰快到了，他们也没有跟过去看热闹。
这会儿谷家几位药师中的谷子石忽然说：“子青你留下，我去看看。”
“师兄！”谷子青吃惊。
谷子石道：“留下。”
谷子青抿了抿唇，不甘心地点了头。谷子石看向了容九他们，又深深地递给了谷子青一个别乱说话的警告眼神，随后匆匆地走了。
容九问：“这村子是出了什么事。”
谷子青谨记谷子石走之前的交代，不要跟这些人搭话，省得被套话，所以他一直紧闭着嘴巴不出声，但他忘记了，他不说话，这里也有人知道。
而且容九问的也不是他。奇书屋
百里狱司懒洋洋地说：“又有灵田荒废了吧。”
容九神色怔住，“灵田荒废？是我理解的那个荒废吗？”
百里狱司道：“是你理解的那个。”
“农地，山地，林地，荒地，四类土地之中以农地最适应耕种，出产量最多，其次山地。农地之中又分灵田与良田，灵田是种植灵药灵草的田地，以出产的聚灵草质量来判定能达到第几级灵田，良田大部分为粮食耕种。一个村子等级，也依靠田地的分类来评定。”容九沉吟着说出空灵海内关于田地的分类，又看向了百里狱司，道：“宁安村内，我记得它的灵田数量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近乎一百。”
这个数据就是在敖龙大陆都是超顶级的药城，是重点的黄金村落。
而且这个百分百的比例已经很多年了。
从未有过数据动摇。
属于一座真正的药库。
这些年来在药域之心的沐浴之下，宁安村一直维持着这个历史记录，但现在……容九问，“现在是不是没有了？”
百里狱司从善如流地接道：“是没有了。”
回得太过直接，惹得谷子青都憋不住了，“你别胡说八道！”
百里狱司也不生气，漫不经心地说道：“事实呀，宁安村的灵田比例在数千年来都维持在百分百的比例上，从来没有变过，但这个比例在三年前被打破了，从三年前开始，宁安村的灵田就以每年百分之十的速度在减少，被废的灵田内当季种植的灵药灵草全部死亡，枯萎。到现在不过三年，一百的比例就剩不到七十一。”
谷子青使劲地瞪着百里狱司，“谷朝，你疯了也别在外面乱造谷族的谣！不过是几块田地生病了，什么百分之百，百分之七十一！”
百里狱司神色不为所动，只是懒洋洋地瞧着谷子青，眼神不像是看着一个正常活人的眼神，“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不妨自己去走上一走。”
谷子青气得拂袖，匆匆地走了。
容九却是记住了这个时间。
三年。
如果是从三年前开始变化，那么谷州取走药域之心的时间是在三年前么？
谷子青走了几步就又回来了，冷不丁地站在了原地，叫容九跟百里狱司他们都见到。流域还挤兑了一句，“怎么不走了？走啊。”
容九轻咳了一声。
这位啊。
就是太闲了。
谷子青当然不走了，因为离开的秋和宜跟谷子石、以及跟谷子石一起离开的师弟们一起回来了，一行人没走多久，又折返回来，队伍里还多了几个人。
不过容九注意到，带走村长的中年男人不见了。
被夹带在中间的秋和宜脸色还很苍白，看起来似乎很着急，目光频频地看向了后方。
容九眼神一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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