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知时微微一笑,戳着他的心口:“暴露了吧。”
闻溪午将他的手拍开,没好气的说:
“她又不喜欢你,不要把事情搞得复杂。”
郝知时摸着被他拍红的手背,笑着说:
“是,她喜欢你,所以你可以再横一点,”
闻溪午无奈叹了一口气。
点头是最容易的事情,但因为对方是她,这件事就要看到往后发展的各种可能,尤其是最坏的可能。
她可以不管不顾,把他看做人生中一段经历,像她之前刚失去的那段感情一样,醉酒一顿,醒来就当一场梦,再奔赴下一段感情。
那之后呢。
他已经预料到,那个局面对他而言是难以接受的。
闻溪午对这个调侃很不悦,冷眼看他:“别闹,清醒一点。”
“不是,喜欢一个人怎么就不清醒了?”
郝知时忿忿不平,也按捺不住心头的火气:
“你们这些人,总觉得自己年龄大几岁,就好像只有你们懂得人生一样。年龄小是罪吗?如果我们有的选,我们愿意被困在那么小的躯壳里,远远看着你们跟别人谈恋爱吗?我们愿意收到一个礼物纠结半天,苦恼这到底是出于对我们的喜欢还是看在长辈面子上的客套吗?我们愿意每次试探着说一些越界的话,却每次都被当成孩子的玩笑话去看待吗?时间对你们刻薄,难道对我们就不残忍吗?”
郝知时秃噜完一长串,长出一口气。
很快,自己又调整好心情,摆摆手说:
“不好意思,刚才失态了。什么也别问,把这咕噜从你记忆里掐了。”
闻溪午点头,伸出两指在自己额头前掐了一下:“对不起,踩你尾巴了。”
郝知时抬手搓了把后脑勺,长出一口气,说:
“换个话题,你知道千钧工业园吗?”
闻溪午摇头。
郝知时说:
“廖云丞带我去看了那个地方,在高新区,靠近小艾山。他们园区有一栋闲置的办公楼,差不多三层正好够用,重点是靠近小艾山那边的场地很大,足够空旷,适合飞无人机,我约了管事的明天去谈租金,顺利的话年后就能招兵买马了。”
郝知时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轻轻拍到闻溪午面前说:
“对了,退你60万。”
闻溪午瞥了一眼那卡,没接:“我暂时不用钱。”
郝知时笑笑,挑眉:“谈恋爱不用钱吗?”
闻溪午皱眉:“谁告诉你我要谈恋爱了。”
郝知时还是笑:
“开玩笑的,我知道你把全部家当拿来支持我。收一半表示承你的情,退一半是想提醒你,别用神明的标准要求自己。自私一点,生活更美好。”
郝知时把卡拍在他手心,起身往客卧里走,走到一半又转回身来,似笑非笑的看着闻溪午问:
“采访你一下,快三十岁了还是处男,不会觉得丢人吗?”
闻溪午没明白他无厘头问这个是什么意思,抬眼看他,淡淡的说:
“如果孩子都满月了是挺丢人的,除此以外就还好。怎么?”
郝知时抿唇笑:“没怎么,我就是好奇你这个年纪是怎么把持得住的。是你们医生有什么特殊的...排解方法吗?”
闻溪午了然他没憋好心,淡然道:“再熬四年,等到了三十就告诉你。”
郝知时哂笑一声,说:“用不着,我早就不是了。”
闻溪午挑眉:??
“不要问,问就是一个纯情少年被人馋了身子后又始乱终弃的悲伤故事。”
郝知时指了指墙上的挂钟,说:
“早上好,闻医生。”
指针晃晃悠悠划过12点,俨然已经是新的一天。
灯光熄灭,客厅静下来。
闻溪午合衣躺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夜色渐渐泛白,黑压压的云层被晚风拨弄成水墨画。
他梦见自己回了桃园屿,奶奶去世那天,他绕着河滩走了一个个来回,直到精疲力尽他才返回。
门口那棵长了多年的老桃树蹿高了不少,舒展的枝杈向那座粉红色的小楼延伸。
树枝上坐着一个女孩,是陶雨浓。
不过她不是儿时的样子,而是今年夏天刚重逢时的样子。
她穿着那件低胸的黄色碎花吊带裙,微风吹过,她的裙角在无意间卷起,露出白皙细腻的肌肤。
看见他过来,她恨恨的站起身来,光脚踩在树杈上,双臂展开着,像跳格子一样在枝杈间来回腾跃。
“桃桃,你快下来,那样危险!”奇书屋
他张开双臂想要接住她,可是女孩根本听不见他的呼喊似的,继续往更高的枝杈上跳跃。
老桃树的枝杈伸向天空,女孩子跟他渐行渐远。
他奋不顾身追上去,四肢却像被禁锢住了似的,一步也迈不动。
终于,老桃树不堪重负,枝杈“咔嚓”一下断裂,女孩旖旎的身影从天而降。
“闻溪午!”
她重重摔在地上,红色的鲜血从颅后漫出来。
她的呼吸渐弱,瞳仁开始涣散。
“闻溪午,你会不会后悔那天没有回吻我。”
闻溪午感觉自己跌进了一张时间织成的网里,他清晰的知道这是在梦里,因为现实里是不会这样的,他才14岁,而她已经是20岁的样子。
他想放纵自己,想欺身上去好好吻她一次,但是他动不了。
下一秒,心口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他霎时清醒过来。
大汗淋漓一场,回到现实的感觉怅然若失。
闻溪午起身,把自己淹没进莲蓬头倾泻而下的水幕里。心太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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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雨浓风风火火冲回到宿舍里,“咣”的一下把门撞开,惊慌失措的闯进来。
陈悦己愣了一下,只见她头发毛躁着,脸像红透的番茄,眼睛仿佛在冒火一样。
陈悦己皱眉,斜着眼看她:“呦,你也被人蒸了?”
说完眨了眨眼:“咦,我为什么要说也。”
陶雨浓紧着喉咙,指着头顶,战战兢兢地问陈悦己:“悦姐,帮忙抬眼看看,天还在吗?”
陈悦己果真抬眼,看完又收回视线看着陶雨浓:
“有屋顶挡着,看不着。”
陶雨浓迟钝半晌,说:
“你出去看看,天是不是被我捅了一个洞。”
“好嘞。”
陈悦己爽快起身,蹬蹬跑下四楼,抻头往路口一看,只见不远处的长街上立着一个瘦削高大的身影。
隔远了看不清楚脸,但这身装束不难认。
那人驼色大衣微敞着,里面是一件乳白色的毛衣。
这是闻溪午呀。
陈悦己吸了吸鼻子,嗯,嗅到了一丝三角恋的味道。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闻医生眼里有座桃花岛更新,第64章 天被我捅了一个洞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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