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大人，辛苦了。
快快入宴，朝中的几位大人已经院中，久等两位大人了。”
孙承宗亲自站在门口，迎接从马家庄打听消息回来的，孙传庭、卢象升二人。
后院凉亭内，孙承宗支开了所有的下人。
一张八仙桌上，孙承宗、孙传庭、卢象升之外还有钱谦益、朱纯臣、侯方域。
。。。。。。
“孙大人刚刚说的是，您在马家庄亲眼所见的？”
侯方域作为复社骨干，满是狐疑的问道。
“确实是我亲眼所见，这一点卢大人当时也在场，不妨一问。”
孙传庭还是如实的回答，因为他也觉得，自己看到的实在太过于梦幻了。
因为马家庄完全是另一种发展模式，让人匪夷所思。
“孙大人的说法来看，马家庄被称为钢铁之城也不为过。
而且两位大人，所见所闻，都有人指引，说明马家庄的人，根本就是有恃无恐。
或者说是，他们是在有意展示实力，让大家投鼠忌器，有所顾忌。”
坐在一旁的钱谦益，边捋胡须边说道。
“那你觉得，马家庄对我们大明，这些文人世家是何种态度。”
孙承宗觉得还是先摸摸底再说。
“应该说是，不屑与我们为伍，如果真说态度的话。
应该视，我们大明文人、世家为窃贼、骗子吧。”
卢象升没有客气，没有任何保留的，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怎么会是这种观点，怎么能有这种判断？”
孙承宗有点懵逼，大明的文人、世家在他们这帮劫匪眼中，居然是骗子、窃贼。
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这没有什么，我和孙大人在马家庄呆了几天，奇书屋
茶馆内说书先生，就讲了一段关于天启皇帝的趣事。
说的是天启皇帝，见三大殿荒废已久，为了大明颜面，准备重修三大殿。
结果群臣报价3000万两白银，天启皇帝不信，亲自督促魏忠贤监督修缮，结果只花了500万两白银。
而群臣因为魏忠贤的监督，没有机会贪赃枉法，没贪到钱款，就给天启起了个木匠皇帝的称呼。
说他目不识丁，只会木工，醉心于木工。”
卢象升讲到这里，就听到钱谦益出言打断道，
“岂有此理，如此重伤大臣，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
卢象升看着钱谦益的表演，笑了笑说道。
“你们知道那个说书先生，讲完这段是怎么总结的吗？”
不待众人回答，卢象升再次平静开口说道，
“自古，武人建国。文人治国。
倘若心有私利，武人就会为祸一方。
而文人就可怕了，为了私利，会先以出卖国家朝堂信息获利，
同时为，不被他人所知，而沾沾自喜。
继而得寸进尺，权利欲望膨胀，就会祸乱天下，以求浑水摸鱼，趁机获取更多利益为己身。
最后所有的王朝，都是因文人、权贵世家，过度私欲膨胀，
或有意或无意的以祸乱天下，来谋取更大私利，进而让王朝走向灭亡的。
文臣之恶在于隐蔽，等到发现异常，就已然是无力回天的局面。
所以历代亡国，皆是文臣因私欲膨胀而起，没有意外。”
卢象升话音刚落，就听到侯方域，大声说道，
“简直岂有此理，那个马家庄里，怎能允许如此荒唐言论出现。
真是气煞我也。
难道他们不知，天下治理，要靠我们这些读书人吗？
居然说我们读书人，祸乱天下。”
卢象升根本不以为然，随口说道，
“你若是在现场听了，说书人后面的故事，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当时我听后也很刺耳，只是那个说书人，接着就讲了个故事，
说崇祯2年，陕西大旱，百姓民不聊生，同时国家也要出钱、出兵在三海关修建防线，需要军费。
结果大臣们担心自己家族的商业利益受损，便齐齐出谋划策，加征三饷，
继续盘剥因干旱，已经生活艰难的百姓，逼迫百姓脱离土地变成流民。
这样他们就有了机会，趁机进一步侵占农民流离失所后，留下的土地。
同时还可以加把劲，逼百姓造反，这样就有更大的好处，
就是可以克扣更多的军费。
往往皇帝拨付的军费银两，到了士兵手上，都是十去其7,8了。”
说完这些，卢象升便不再言语，冷冷的看着众人。
“这，。。。。。。只是个别现象，不能因噎废食，以偏概全，
何况治理天下，除了文臣还有谁能扛起这个担子。”
朱纯臣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卢大人，那你说说，那个马家庄如何治理，其统治下的子民。
又如何短短5年发展，就让我大明数百年传承，面临断绝。”
孙承宗显然更加好奇，马家庄的发展模式。
“孙阁老，我和孙大人虽然待在马家庄有些时日，但也是管中窥豹，只见一斑而已。
要说马家庄的特点，应该是一个商业组织和军事组织的结合体。
从治理角度看，马家庄推崇的东西只有两样，一是规矩，另一个是英雄。
规矩，很简单，他们以大明律为根基，实际应用中有所取舍，
比如，针对贪官，他们没有直接剥皮充草。
而是放宽了条件，以2000两为根基，2000两以上断手，5000两以上断脚，
1万两以上四肢全断，又有命案在身的，阉割，全家女眷外放重新改造学习。
不杀人，只抄家，强调惩戒后，留给罪人改过自新的机会。
同时罪人还可以继续当官。
这个规则，我们朝堂上的大人们都是尝试过的。
这就比大明律，要宽松了太多，
同样关于海禁，他们对于自己和大明是不一样的措施，
他们认为大海是他们的领地，所以要视察，要巡航，要运货。
其他大明人不行，想运货得用他们的船。
同样在战场上，他们不要俘虏，全部杀掉，认为只有全部杀掉才是对敌人的尊重。
想投降，就在开战前投降。否则不死不休。
所以他们的规则，基本可以归纳为，对内不杀人，对外只杀不留人。
另外一个就是英雄，在马家庄内时刻都有各个行业的竞技，武者的擂台天天都是比武。
女孩嫁娶也要竞争的，通过文抢和武抢，竞争出自己的英雄，同时彰显自己的魅力。
做工的匠工，也有定期的考核评估，模范表彰，让其成为他们行业的英雄。
哪怕你是做生意的商人，也有每年的善人评级，通过你做的善举，进行评级，
善人级别越高，
你能拿到的额度越大，采购的货物也就越多。
最后马家庄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学会马家庄简体汉字和数学的就有钱拿，
从最低的100文每月，到工匠学徒的800文。都是要一步一步竞争评比上去。
而且我在马家庄，经常看到一些12，13岁的少年背着算盘，去各家店铺核算账目，收取税收。
而且这些少年的算盘上都有金星，问过才知道，那是金算盘的标志，
也是通过考核后颁发的，金算盘是荣誉的象征，其基本工资起步就是6枚银元，也就是每月三两白银。”
孙阁老懵逼了，良久后，长长叹了口气说道：“他们不学四书五经、圣人教诲。”
“不学，他们认为圣人之言，皆是一厢情愿，又喜欢违背人性，
不如教人知荣辱、廉耻实在有用。
大明文人张嘴闭嘴圣人言论，私下却是优爱青楼、窑姐，虚伪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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