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刚踏入上谷，等候多时的曹休便立马迎了上来。
“文烈的胸襟，倒是令左某敬佩。”
左飞微微一愣，见曹休竟然主动迎接，倒是有点出乎意料。
“过去的事情，就不必再提了。”
曹休神色黯然，垂头叹息。
“嗯。”
左飞也不再言语，继续前行。
从城南，一直到城北，曹休都默默的跟在左飞身后。
按说他们的关系，没成生死仇敌就已经不错了，还沿路相送？
“曹休一路眉头紧皱，越接近城北，他便越显得焦虑。
想必心中有事，却犹豫不决。”
郭嘉瞥了一眼曹休，吐出一圈烟雾。
左飞扭头看了看曹休，面对对方投来的笑脸，左飞礼貌性的点点头，便继续赶路。
眼看北城门就在眼前，一旦踏出，便是漫长的北征之旅。
曹休一咬牙，勒马快步上前。
“国师大人！国师大人此行平定鲜卑之后，可有何打算？”
见曹休神色焦虑，左飞瞬间便明白了他心中所想。
这家伙，是担心自己灭了鲜卑之后，便顺手把隔壁曹操也给灭了.....
.......
“文烈就如此看好我军此行，必胜无疑？”
左飞嘴角上扬，偏偏岔开话题。
“左军神勇无双，其威猛天下皆知！区区鲜卑，何足道哉！”
曹休心中虽然着急，但既然有求于人，该拍的马屁便更不能少。
“虽说如此，但北方部落众多，我们届时要对付的，远远不止鲜卑王庭一个。难呐！”
左飞长叹一声，故作头疼。
“草原部落不过一群乌合之众，更何况他们引以为傲的骑射之术，早已被左军掌握。
北方大多是平原，能够引为奇兵的地势并不多，左公麾下的白袍飞英、重骑兵，尽皆精锐，更以数十万计。
加上又有左公亲自挥师北上，此行恐怕便只有四个字能够形容，那便是势如破竹！”
“哈哈哈哈！行了行了，你也不用再拍我马屁。
你是怕我将鲜卑拿下后，反手把隔壁的曹孟德也一并收拾了吧？”
左飞哈哈一笑，一语道破曹休的小心思。
“呃，什么都瞒不过左公！还请左公，能对我家主公网开一面！”
曹休拱手弯腰，恭敬且诚恳。
“网开一面？凭什么？他狼狈北逃的时候，我也不曾追杀他，随他北上还不够网开吗？”
“这……”
曹休无言以对。
想到两位夏侯将军，还有曹彰的下场。
他深知眼前这位左公，可不是心慈手软之人。
........
“你也知道，我与曹操有着无可化解的矛盾，
我们这辈子都无法成为朋友。
如果我们不是朋友，他又不是大汉的臣子，我左飞又为何要放过他？”
左飞冷哼一声，双腿夹紧马腹，马儿便一溜烟的出了城去。
“国师！”
曹休伸手想要挽留，却不敢追出城去。
城外便不再是大汉的疆土了，他作为此地的守将，轻易离城乃是重罪。
【罢罢罢，等那一天真的到来，大不了随魏王一同去了！】
曹休长叹一声，双手紧握缰绳。
“榆木脑袋！左飞不是已经给你指出一条明路了吗？”
此时，一道略显熟悉的声音传入曹休耳朵。
扭头看去，竟是许久未见的木头！
木头身材矮小、瘦弱，混进大军之中倒也没人留意到，他就这样送了左飞一路。
也不知道左飞是否有留意到他，好几次左飞偏头望去，木头都迅速的藏进了人群里。
“是你？”
曹休见到来者，脸色反而拉垮下来。
他清楚的记得，曹营里似乎就数他最恨不得左飞去死。
若是以往，曹休也是跟他立场一致的。
但是现在……
他看过大汉繁荣昌盛，看过百姓安居乐业，看过天下人对左飞的崇拜与感激。
他知道，大汉可以没有曹操，甚至可以没有刘协，却绝对不能没了左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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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何在此不重要，我刚才的话你没听懂吗？”
曹休眉头紧皱，想起木头刚才那番话，顿时两眼发亮，紧紧的盯着木头。
“有何明路？说来听听！”
“魏王与左飞，是做不成朋友的。
所以这条路，便不需要再想。
但是，魏王本就是大汉忠臣，不是吗？”
“这是当然！但与你口中的明路又有何关系？”
“大有干系！左飞，这是给魏王留了一条降汉之路！”
曹休闻言，猛的坐直了身体，两眼灿灿生辉。
“对啊！魏王若是降汉，便是大汉臣子，左公便没有诛杀汉臣的理由了！”
“不错！当初魏王执意不降汉，是因为大家都认为左飞挟天子以令诸侯。
但实际上呢？
文烈，如今你是大汉的将军，更是上谷郡守。这段时间以来，是非曲直你应该也能明辨。
接下来你要如何做，我便不再多言了，告辞！”
木头说罢，转身便走。
........
“等等！你是魏王的眼睛，左飞如何，你应该比我们所有人都知道的更早，了解得更清楚！
你当初为何不劝魏王？不将此事告诉大家！？”
曹休急声问道，声音之中，甚至隐隐透着几分愤怒。
木头偏了偏脑袋，顿了顿，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仰望天边的黄昏，长叹一声，便没入了人群之中。
看着木头离去的身影，曹休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如果当年木头能早日劝魏王回头，为左飞证名，是不是他们就不用死那么多人，一切都会有所不同？
曹休忽然想起那日泰山封禅，刘协祭拜天地，封曹操为大汉征西将军！
当初文武百官听到刘协这番话，所有人都为之一愣。
毕竟，在他们的印象中，曹操不仅自封魏王，大逆不道。最后甚至宁愿远遁北方草原，也不愿归顺大汉。
这等纯纯的乱臣贼子，整个人的配料表里只有叛逆（100%）成份的逆贼，刘协居然还要将他封为征西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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