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狂皱的捶了两下脑袋…
“碎天计划的核心宗旨，是让混乱格彻底脱离虚空塔楼，如果该计划会失败，那就代表我又得重新开始走老路，你前面跟我说的所有一切都得全部推翻…”
他又突然加重语气…
“可如果这个计划能成功，宇宙意志就必然会去找我，好吧，就算找不到我，那它也一定会去找二哈，最后找到你身上，也就一定会得知你的备用计划，所以我想不明白啊，你怎么可能会让这种悖论成立？”
“你当然想不明白了…”
见他一副想破脑袋都得不到答案的苦恼模样，我突然觉得很有趣，但为了不让他难堪，还是忍住笑意，指指自己的脑袋…
“这其中的逻辑关系和解题思路极为复杂，我花了100年的时间才想出来，你觉得自己光凭这几个小时的聊天扯淡，就能想出来吗？那我也太无能了吧？”
“你在说什么？我可是活了…”
“对，你活了几十万甚至几百万年…”
见他不服，急于反驳，我白眼一翻…
“可你能跟我一样吗？你在那么长的时间里都在干嘛？你根本没有在寻找改变结局的办法，你只是确定了一个计划，然后在不断的执行这个计划而已，可我呢？”
似是情绪所致，我重重的拍了拍脚下的虚无黑暗，语气更是带上了几分不爽…
“你知道老子在这个暗无天日的黑暗地狱里，独自一人待了整整100年，仅仅只是为了解开一道几乎找不到答案的题吗？！一道题！兄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老子根本没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只能专注于这一道题！你知道光是我每天写下的各种逻辑关系，思维导图，大小细节，以及各种可行或不可行的计划，都是按百张甚至千张纸来计算的吗？”
望着他那张骤然凝固的脸，我狠狠的指了指自己，眼中闪烁着怒其不争…
“所以你她妈的能跟我比吗？能吗？你活了那么多年，满脑子却都在想着如何去执行计划，我的意识虽然只活了百年，但每天都在想着还有没有更多的可行计划，所以你他妈的凭什么和老子比？你凭什么？”
“…”
这番话让团子彻底语塞，如哽咽在喉般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能自认无力的举起双手，一边道歉，一边叹气…
“好吧好吧，我错了，是我不该拿自己跟你比，唉，别生气，真的，我承认，在解题思路这一块，我的确不如你，那你能不能发发慈悲，给我讲解一下你是如何…”
“抱歉…”
我收回脸上的不爽，摇头拒绝…
“为了以防万一，我不能跟你说，因为我也不知道宇宙意志那个家伙，到底是聪明人还是蠢货，如果它是聪明人，那它就一定会发现碎天计划里的漏洞，并放弃寻找你和我，可如果它是蠢货，认为碎天计划可能成功，那它就一定会来找你和我，当然其中也存在变数，比如宇宙意志也想借此摆脱械蜂文明，不过这东西说了你也不懂，所以你别问了，以后也别去想了，万一真让你想出来了，碎天计划的变数就又多了一层，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听我的安排吧…”
“呼～好吧…”
见我态度强硬，团子只能极为失望的叹了口气，但下一秒却又想起什么似的问…
“不说行，那我回到刚刚那个问题，先不管你会不会被宇宙意志发现，我就单纯的想问问，一年之后我回来，银河系正在被改造中，那么我在这期间给你准备一副像样的身体，再找个没人的角落埋好，如果最后你的所有计划都成功了，那你再把那副身体拿出来更换，这难道也不行吗？”
我微微一愣，但最后却还是摇头，只是语气放缓了不少…
“不行！”
“为什么？”
“不为什么，不行就是不行！”
“总得有个理由吧？”
“没什么理由…”
“哪有人一心求死的？”
“唉…”
原本不想解释的我，突然想到眼前这个家伙虽然蠢了一些，但怎么说也算是为了改变人类结局，才会在各个虚空塔楼之中不断奔走万年之久的，所以如果把真正的原因说出来，他可能真的会理解也说不定…
于是在短暂的沉默后，我还是迎着团子不解的目光，上前拍拍他的肩膀，眼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复杂之色…
“你说的没错，没有人不想活着，包括我也一样，只是这十年，我太累了，太累太累了，尤其是当我已经想出改变结局的办法之后，这种感觉就愈发的强烈…”
脸上挂着疲惫的我，突然又一笑…
“可累的同时，我又很期待，甚至还有一种解脱的感觉，那是一种我也说不上来的复杂感受，一方面，我迫切的想要看到碎天计划的最后结果，另一方面，我又觉得自己终于可以结束这一切了，再一方面，我觉得自己的使命似乎快要完成了，是该…”
“妈的，你在装什么伟大呢？”
团子突然呛声，摇头冷言…
“你的使命哪里完成了？你是不是觉得虚空塔楼之外就没有危险了？是，目前为止我是没发现什么危险，可谁敢保证未来会不会有危险？所以到时候又有谁能…”
“你呀！”
我笑呵呵的给了他一记轻拳…
“你有近乎无限的生命，人类的未来交给你，不才是最好的选择吗？况且我又不是计划成功之后就自杀，我只是单纯的想以人类的身份，或于病痛中离去，或于常人般老去，或远离喧嚣后死去，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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