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的头一夜，原本新郎新娘是不允许见面的，但是楼衍仍旧没忍住夜里偷偷钻进了秦蓁的房间。
秦蓁也懒得赶他，只看他一眼，说：“你从小熟读圣贤书，从前也算是个懂礼数识大体的人。如今，倒是将你学的规矩都忘了个干净，做起事来比那登徒子还要浪荡几分。”
楼衍苦笑：“我早说过了，你才是我的规矩。”
他走近，伸手将人抱在怀里，轻声说：“你嫌我行事放荡……可我就是情不自禁嘛。再说了的，你也默许了。”
后半句话，楼衍声音放的很轻，像是生怕说错话一般。
可即便如此，秦蓁仍旧翻脸，一把将他推开：“你是说我行事放荡？”
“不不不，你没有，你从来都是被我强迫，这一切都和你没有半点关系，是我放荡，都是我。”楼衍连忙将人重新拉回怀里抱住，说，“我家蓁蓁怎么可能有错呢？一切都是我的错。”
秦蓁忍了忍，实在是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楼衍见她笑，便也忍不住跟着笑了。
“我今夜不能在此多留，再陪你一个时辰就回去。”楼衍偏头在她眉心吻了一下，道，“回去好好准备，待明日，来娶你过门。”
他在床边坐下，拉着秦蓁坐在自己怀里，抱着人轻轻的左右晃动着。
他下巴垫在秦蓁肩膀，一低头，便能看见秦蓁的手。
他盯着秦蓁手上的念珠许久，最后忍不住将手伸了过去，碰了碰那念珠。
秦蓁一巴掌拍在楼衍手上，没好气道：“乱碰什么？”
楼衍沉默了片刻，乖乖的将手收回来，重新抱着人的腰。
“我从前问过你，以前不信佛的，为何手上突然多了这念珠，可你当时并未告诉我。”楼衍轻声说，“我现在再问一遍，你可以告诉我，为何突然把玩起了这念珠嘛？”
秦蓁：“……”
她盯着手上的念珠看了片刻，一时间沉默下来。
当年楼衍出征南疆，她曾去过灵锦庙，寻到了慧安大师，并且想向慧安大师求一道平安符。
那时，慧安大师没给平安符，却给了她这个念珠，说是心诚则灵。
其实，秦蓁心中仍旧是不信佛的。
不论是给楼衍求平安符，还是拿着这念珠整日不离身，其实不过是求个心安罢了。
后来楼衍平安归来，而秦蓁也已经习惯了拿着这念珠，便将这习惯延续了下来，并未改了。
而且，自从有了这念珠之后，秦蓁便觉得自己心中戾气稍平，噩梦也少了。
如今楼衍再问起，秦蓁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秦蓁才说：“这念珠……是你出征之前，我去灵锦庙向慧安大师讨的。”
别的，秦蓁就没再多说了。
而楼衍只是一愣，随后抱着秦蓁的手倏然间收紧。
他出征的头一天晚上，秦蓁曾经来看过自己。那个时候，她赠了自己两样东西。
一个缝好的平安符，一个他送给她的平安扣……如今，这两样东西都还在他的身上放着。
而这串念珠，竟也是当日在灵锦庙所求吗……
一个从不信佛，见佛都不拜的人，却突然间拿起了念珠？
楼衍深吸一口气，抱紧怀里的人，轻声说：“我是不是可以贪心一点……是不是，这个念珠也是因我所求，为我祈求平安？”
秦蓁没吭声。
不回答，就是答案。
楼衍猛的翻身将人压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秦蓁，那双眼睛竟然有些隐隐的发红。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像是极为克制一般，低着头，很轻很轻的在秦蓁的唇角吻了一下，喃喃的道：“蓁蓁，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他真是恨不得，现在就将秦蓁娶回家。
同时，他心中忍不住的一阵酸涩，让他的眼睛也跟着发酸，竟然差一点忍不住流下泪来。
秦蓁突然松口答应和他在一起，他原本只是以为是秦蓁一时冲动或者是别的什么……可如今看来，根本不是，秦蓁对他并非毫无感情。
她对他……是有心的。
并且，这感情并非近日才有，而是早在两年前他还未出征的时候，或者……更早的时候。
只是，他的蓁蓁太聪明，藏的太好，竟让他丝毫没有发觉。
楼衍俯身将人紧紧的抱住，轻声说：“我若早知……”
秦蓁听他话说到一半便不说了，不禁有些好奇的问：“你若早知什么？”
楼衍：“我若早知你做的这些……”
秦蓁：“嗯？”
“我若早知你心中有我，那早在两年前，你就该是我楼衍的皇子妃！”楼衍一字一句的说，“两年时间，我足足浪费了两年时光……若是当年我没错过，那我们如今说不定连孩子都有了。”
秦蓁沉默一会儿，随后淡淡的道：“你想得美。”
“才不是！”楼衍一下子觉得委屈了，抬起头来，红着眼睛盯着秦蓁，控诉一般的说，“你心里明明有我，可你就是不承认。你当年哪怕漏出哪怕一丁点的喜欢来，我就算是用绑的，也要把你绑回去。我们那那时候若成亲，至今两年，孩子都会走路了。我若再努力一点，说不定你已经怀上二胎……”
“闭嘴！”秦蓁一把捂住楼衍，瞪着他，“你想的倒美？什么一胎二胎，做梦去吧！”
说罢，她伸手想要将人推开，脸上带着一丝不太自然的红晕。
楼衍快要爱死她脸红的样子了。
他力气大，秦蓁推不开，反而让楼衍成功钻进了她的怀里，将她牢牢的抱住了。
楼衍轻声哄她：“好好好，不生就不生，只要你嫁给我就好了。”
秦蓁：“……”
秦蓁面无表情，一巴掌拍在楼衍的后脑勺上，心中暗道：越来越没脸没皮了。
若是往外说，那哑巴活阎王是这个厚脸皮的模样，怕是没人会相信吧？
楼衍在这边赖了一会儿，便不得不起身离开了。
秦蓁在他离开之前，忍不住叫住了他，轻声说：“明日……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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