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从前发生过什么，我现在都还能抱着你。”
“这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你这样我怎么看啊？”敖锦被他用手蒙住眼睛，耳边只剩杀伐声翻涌，心却逐渐踏实起来。
“明明是我在帮阿黎理清前尘，结果你连这个都不让我看了。”
“怕你会哭，我要心疼。”
檀黎贴近她耳边，被封印的记忆纷至沓来。
或许是因为心有了归处，让他即使面对着最惨烈的记忆，也仍旧能够保持平静。
他看见自己逃往魔界，从妖王变成魔君。
意欲再度挑起战火，将这烂透了的天下，化为一片灰烬。
檀黎神情温和，眉宇舒展，“那时我还是妖，却一直梦想着飞升上界。”
“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告诉我，那里有很重要的人等着，我要回去见她。”
“后来呢？”
“当时妖族能够飞升的寥寥无几，倒是人族宗门里，每代都有飞升的后辈。”
“我天资好，修炼速度也快，千岁时便扛过了九道雷劫，修成仙体。”
血海里再无生灵，只有风在嚎叫，执念太深的冤魂无处可去，终日徘徊在战场上。
敖锦声音有些颤抖，所有线索串联在一起，“然后你发现，那个所谓的天界，不过是一场骗局？”
“确是如此。”
檀黎眼眸中映着冲天火光，“那些所谓的仙神，说万物生而有别，人族配享神位，而妖族即使是飞升，也只能受他们管束。”
“在我之前飞升的妖族，多半给他们当了坐骑，又或是奴隶。”
“天界里表面上海晏河清，背地里却处处都是脏污。”
“那你肯定不情愿。”
敖锦发出一声喟叹，只怕狼崽不仅是不愿，他还要拆穿这场惊天骗局。
即使会撞到头破血流，流尽最后一滴血。
两人周身赫然变了场景。
檀黎松开遮在她眼睛上的手，前方正是他飞升以后的记忆。
“当年那位虚伪的天帝，说只要我愿意变回原身，成为他饲养的坐骑，就会给我封个正经的神位。”
“我假意遵从，然后趁机打伤天将，放走了许多被控制的同族。”
“我带着他们重返妖界，竖旗为王，想要推翻这群恶心的神仙。”
但他们把持小世界这么多年，又怎么会是好对付的呢？
为首者正是想出以天柱支撑假天界的人。
他将曾经的反对者抽去力量，填入天柱之中。
那里面人、魔、妖三族尽有。
天柱。
便是他们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力量源泉。
那惨烈场景还历历在目。
敖锦垂眸问道：“所以你宁可同归于尽，也要先毁了它？”
“是。”
檀黎没有否认，“看到假天界的那一刻，我便明白了，这世上没有能去往上界的方法。”
“我想回去的地方，永远都不可能回去了。”
“与其活在满是泥沼的世间，我宁愿打碎它，重铸它，只有推翻那铁律一般的制度，世界才有可能走向它应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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