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眉眼一跳，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一闪而过的红色是红枫？
当时在监狱的时候，那红枫不是消逝了吗？这也是九霄确定灼华真的不会再爱的铁证，可现在？
但她来不及多想什么，天道之力已经顺着胤杭的指尖涌进了灼华的眉心……
灼华的身子猛地一抖，闷哼一声疼醒过来，满眼的痛色遮都遮不住……
他的身子在挣扎，九霄不由地松了白绫的力道，防止伤到灼华。
可胤杭却根本不给灼华挣扎的机会，另外一只手轻轻一拂，灼华便动弹不得了。
只是他双目圆睁，额角青筋暴起，嘶吼的惨叫声都在昭示着他此时承受着的非人的痛楚……
九霄拍了拍胸口，这是她事先和φ2约定好的，这是让φ2回到她的胸口的暗号。
确定φ2已经回归，九霄深深地看了灼华一眼，这一眼大概真的就是最后一眼了吧。
收回目光，九霄站起身，丝毫不怕胤杭此时会注意到她这里，因为他必须全神贯注，否则便会一败涂地。
九霄在暗眼处，以暗眼作为明眼用手指小心翼翼地勾勒着反向的阵图，她也很急，她快一点，灼华就能少受一点儿痛苦。可是她不能出错，出错一次便得重头再来……
终于，九霄落下最后一笔，她的鼻尖上已经冒出了汗珠，但她也松了一口气。
她的时间不多，如今根本做不到通过自爆来毁灭暗眼的目的。
所以为今之计，只有她成为脚下阵图的核心，以她为媒介，将天道之力全部引入暗眼（也就是反向阵图的明眼），通过与主阵图的对冲力，毁掉暗眼。
但这种对冲的力量，足以将身为核心的她粉碎成渣了。
但九霄已经做好了觉悟，横竖都是死，无所谓了。
她没有像胤杭一样默念什么咒语，她怎么不懂，但自己画的阵图，用她自己的血就可以了。
从φ2那要了一把手术刀，九霄眉头都没皱一下地便划开了自己的掌心。鲜红的血液倾泻而下，落入反向阵图之中，九霄的脸色越来越白，她不由地心底咒骂，“老天爷啊，特么的，老子要是血流干了，都启动不了，你就给老子当孙子吧！”
也不怪九霄会这么骂了，自古都是邪不压正，她也相信着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但她这都做好死的觉悟了，老天爷要是眼瞎，那可就真说不过去了。
好在，就在九霄已经头晕目眩之际，脚下的阵图红光乍现，飞速运转起来……
天道之力灌体而入，远比之前φ2剥茧抽丝来的汹涌，当然，也更加痛苦，她都疼得牙关打颤，真的难以想象此时灼华的痛苦。
不知道过了多久，胤杭突感不对，猛得睁眼，便见暗眼处已经形成了肉眼可见的对冲气流，他顿时血气上涌，差点儿走火入魔，想要上前阻止，却被那对冲的气流搞的寸进不能。
只能喷出一口老血，眸光凶狠地咆哮，“你做了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
但没有人回答他，因为九霄已经支撑不住失去了意识。
主阵图明眼处的灼华亦是如此。
这样的痛楚，根本没有人能承受得住，即使因为药剂作用可以尽可能地保持清醒的灼华。
眼见着对冲的气流就要爆炸，胤杭眼底浮现出几分不可思议，转而就变得仓皇起来，“这世上竟然还有人如此不惧生死……”
他看着立在暗眼处昏迷不醒，却仍旧因为天道之力灌体而站着的九霄，恍惚间似乎从她身上看到了那人的影子，他踉跄了一下，“怎么可能？”
但眼看这里就要爆炸，胤杭来不及多想。
他匆忙便跳出了阵图的范围。
因为阵图的屏蔽性，就算发生爆炸，也不会波及到阵图以外。
至于阵图内的灼华和九霄，已经不用去想他们的后果了，绝对被炸的支离破碎。
而结果……
灼华会完成任务，连带着凛枫和祭夜，回到原来的位面，至于九霄，她会被天道之力吞噬，魂飞魄散，宇宙之间，再无此人。
而他……看来只能从长计议了。
“轰隆……”随着一声巨响，肉眼可见的一朵蘑菇云升起，却如胤杭所料那般，并未超出阵图的范围……
里面的一切已经完全看不清楚，但他能感觉到里面那连他都胆战心惊的破坏力，若是他晚出来一步，怕是也会落得魂飞魄散的后果。
他目光阴霾地看着阵图里面，眸中恨极。
该死的丫头，坏他的好事。
哼，没事，他有的是耐心。既然失败了，那他就等下一个有缘人。
下一次，他一定不会再挑剔了，在灼华之前，也有一人，叫什么来着？对，李子奥。长得倒是也挺好看的，唇红齿白的，可他一个攻，那李子奥那长相分明就是个受，他怎么可能就犯？
若是九霄知道此时胤杭的心中所想，也不知道会不会笑抽过去。
灼华看似高冷，不食人间烟火，可骨子里，那也是个弱受属性啊，不是吗？
不过也不意外了，毕竟胤杭人家挑的就是皮囊。
他当然有的是耐心，毕竟这个虚拟位面的时间对比外面的高阶位面，那是一千比一，此间千年，外面一年，外面那几乎就是不流动的，他怕什么？
天道之力经此一事，虽然折损了近三分之一，但只要还有，他就还有希望。
尘烟终于散尽，此时的阵图中一片废墟……
胤杭闭了闭眼，又睁开，转身便回了石屋中的练功房内。
他跪坐在最中央的蒲团之上，刚要运功，一口老血便喷了出来，刚刚被那该死的丫头一搅和，他到底还是受了伤。
哼，要不是那死丫头已经付出了代价，他绝对让她生不如死！
可不知怎的，他的脑海中还是不断浮现着刚刚看九霄最后一眼的那个画面……为何，他在她身上看到了那人的影子？
☆
灼华再次睁开眼，环顾四周，是在虚渺峰顶。
他的眸色深了几许，还记得疼到昏迷前的记忆。
如今他已归来，那么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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