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有许多奇思妙想,变废为宝的本领远超他预料,他们的院子在她的努力下物什日渐齐全,桌椅、门窗……再加上一些他们偷跑出去采买来的必需品,日子早已不似最开始那般艰难。
这些东西自是比不上仓库里的,可君屹却乐在其中,日子清苦,他却能因此享受她的迁就爱护,患难见真情,大抵便是这个意思。
苦中作乐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乐子大多与她有关,君屹总是期待着黑夜的到来,那意味着他又可以对她做一些他想做的事。
她很倔强,无论他怎样明示暗示,她都不肯给自己治伤,她总说些‘他不懂’之类的话,以此拒绝他,打马虎眼。
起初,他是气恼的,可转而一想他并非没有应对的办法,随即释然。
每到了深夜,待她睡熟之后,他都会给她悄悄喂药,有伤药,也有滋补疗养的药,有时是药丸,有时是十一送来的药汁,不论是何种药,总要经他的口。
他很喜欢这种方式,只因在他看来他这是在行好事,而非趁人之危占她便宜,虽然每回他都少不了要深入探索一番。
他把这当作是辛勤劳作之后的报酬,她软软的,抱起来、亲起来很舒服。
这勉强可以称之为‘吻’吧。
曾经他极其厌恶亲吻,他无法想象对方的口涎进到自己嘴里,混合了自己的一并吞咽至腹中,这在他看来很是恶心。
在她之前,他从未吻过任何人,至今也只亲吻过她一人。
他认为的吻,是宣示占有一人的方式,从前他想亲吻清漪,多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他从不知,原来亲吻竟是这样美妙,心跳加速、兴奋激动到全身战栗,之后是如潮水漫过般的轻松满足。
这是最好的放松方式。
美中不足,她不能给予他回应,若她能主动献吻……
君屹很是享受现在的生活,天寒地冻,未免君贺跳出来打扰到他们,他另做了些事。
君贺初登皇位,这位置算是他抢来的,朝中觊觎算计他的人数不胜数,稍做调拨,便立刻有人群起攻之,如同发现腐肉的蝇虫,君贺忙着防备他们,一时自顾不暇。
君贺本就不打算动他,一是没有收拢完拥立他的旧部,再者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他将将归京搬入翊王府就出了事,君贺广昭天下立起来的仁善形象也就白忙了,他不会那么蠢。
趁这机会,君屹将在外监视的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换成了自己人,二人就这样平安度过了年节,及至清明沐春,君贺都没能分出多余的精力去管他们。
而君屹也安排好了一切,准备动身前往北安。
……
又是一年万物生发之时,春和景明。
因着司丝的吩咐,秦越冬一大早就出门,去了醉花楼隔壁的男风馆,找一名叫祁桑的头牌小倌送东西。
送的什么秦越冬不知道,那么大个包裹他也不敢拆开来看,但见祁桑那小白脸一脸娇媚喜悦,包裹里肯定装了好东西。
秦越冬也不知他们怎么就聊上了,还聊得很好,这事除了他大哥,就只有他知道。
迎上祁桑媚眼如丝的小脸,秦越冬猛男发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硬着头皮寒暄两句,撒腿就跑。
秦越冬怕极了这里边的男子瞧上他,不是他自恋,这些年他真的是出落得越发迷人了,京中好多小娘子都喜欢他,荷包香囊拿到手软,唉——美男烦恼多。
想到这些,秦越冬有些飘飘然不知今夕何年,满脑子都是回去后该如何给不喜欢的小娘子们回信拒绝,却不想刚走两步竟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前面回廊边,一男子身着飘逸白袍,鸦黑长发被一根白玉发簪半束着,宽肩细腰,衣衫略显凌乱,却也多了分不羁的美感,窗外春风拂来,衣袂飘飘,跟幅画似的。
秦越冬顿住了脚步,脑子里闪过无数种可能,这……不能这么巧吧?
可若不是,男风馆能有这般绝色?
“哥?”
咽了咽唾沫,秦越冬试探着轻喊出声。
闻声,那人回了头。
秦越冬嘴角一抽,得了!不是他哥又是谁?!
四目相对,秦越冬在他哥眼里看到了意外的神色,继而是森冷的愠色,他朝他阔步走来,像是要来揍他。
秦越冬菊花一紧,登时便被悔意咬得心窝子疼,眼睛瞪得透圆,脑子里嗡嗡作响。
贱嘴的玩意,他为什么要在这喊人,回去再问不也一样?!
这回完了,活生生被抓了现行。
这些年因着闯祸,秦越冬没少挨他哥打,拳拳到肉、鞭鞭见血,他也因此磨练出了一身不见棺材不落泪、油嘴滑舌打马虎眼的好本事。
他抖着腿就迎了上去,大喊,“哥——”
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秦越冬先发制人,一脸震惊,“哥!你你你!你在这做什么?”
秦惊秋拧着眉,冷冷扫视着他,“我还没问你,你怎么在这?”
“啊?我这……我……”血脉压制,秦越冬还是怕,他脑子转得飞快,“我那什么,哦!我来见个朋友,见个朋友……”
出门前大哥交代过,今日之事除了祁桑,天知地知她知他知,再有第三人,脑袋给他削掉!
秦惊秋明显不信秦越冬的鬼话,冷笑反问,“你在这见朋友?当小倌的朋友?”
秦越冬也觉得荒唐,摸摸鼻子,“哈……流年不利,流年不利,他家道中落,一家老小嗷嗷待哺都靠他养活呢,这也是没办法,卖艺不卖身,哈哈……”
秦越冬心里打鼓,笑声掩饰着心虚,赶忙转移话题,“哥,你来这做什么?我瞧你这衣衫不整的,你……来找小倌?”
话音未落,秦越冬便意识到自己问了个极蠢的问题,他哥是谁啊,京城出了名风光霁月文武双全的翩翩公子,知礼守节,谁找小倌他都不能,打死他都不信。
却不想秦惊秋竟‘嗯’了声。
那一声‘嗯’无比清晰,秦越冬猛地呆住,什么玩意?他哥刚才是‘嗯’了吧?他问他是不是来找小倌了!www.ýáńbkj.ćőm
秦越冬一副不可置信、痴呆失智的蠢样子,秦惊秋微微蹙眉,稍作思索,忽而又坦然道:“我有了喜欢的人,是个男子。”
“……什,什么?”
秦越冬歪着脑袋张了张嘴,说着突然扇了自己一巴掌,僵笑着,“哥,你再说一遍?我刚耳朵好像有点问题。”
秦惊秋眯了眯眼,气息危险,眼神无比犀利。
秦越冬哆嗦了下,嗯,不是他的问题。
所以……
“哥你有了喜欢的人?!还是个男的!”
秦越冬像是突然疯了,瞪着眼睛,两手凌空比划,张大了嘴嚎叫。
周遭人闻声望了过来,秦越冬一把捂住嘴,压低声线,“这,什么时候的事?!哪家的?”
秦越冬已经凑到了秦惊秋眼皮子底下,“不会是这里面的……哥,你竟然嫖——”
一个眼刀飞过去,成功堵住了秦越冬的嘴。
“不是这里的人。”
秦惊秋淡淡道,他来这……只是想确定一件事。
他究竟是只喜欢她,还是因着自身性向问题才喜欢她?
他不确定他是不是生来就喜欢男子。
他确实对其他女子没有感觉,只有在靠近她时才……
她是男子,所以他想找个男子多的地方试一试。
结果此刻他已经知道了,他并不喜欢那些男子靠近,他已经极力忍耐他们的触碰了,可是不行,他接受不了和他们亲近,当他们的手摸过来时,他只想给他们斩了,根本没有别的想法。
他哥是不会骗他的,得了否定的答案,秦越冬松了口气,拍着胸脯站直了身子。
不是小倌就行,他们好歹是在将军府长大的,可不能丢了将军府的人。
只是……
事关他哥的终身大事,秦越冬好奇又着急,怕挨打,他亮出端正严明的姿态,小声试探,“那个……哥,你那个心上人,他是谁啊?我认识吗?和咱们熟不熟?”
秦惊秋并未立刻回答,视线从秦越冬身上移开,似是在思索该不该说,不多时,又‘嗯’了声。
秦越冬没想到他哥能理他,心惊,竟是熟人。
“有多熟?京城人氏?每天都能见吗?”
答案还是那个‘嗯’字,秦惊秋垂眸,近来她有些忙,不能每日碰面,可到了夜里他总会到她院子里站一会,隔着一道窗望着她的身影……勉强也算是见到了吧。
事情出乎预料的顺利,秦越冬震惊之余心中烧起一团火,趁热打铁,“那人年纪几许?可是与咱们年龄相仿?长得如何?”
秦惊秋想着心中那人,点了点头,“年龄相仿,长相……甚佳。”
秦惊秋好似陷入了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的境地,此刻愿意同秦越冬说明自己的情况颇有些病急乱投医的意味。
他喜欢她,他想……同她在一起,不仅仅是每日见面那么简单。
这般感情已经到了将要失控的地步,他想同她坦白,想要同她亲近,可她不会接受。
秦越冬也看出了他哥的为难,他发挥了他八卦脑补的好本事,眼珠子滴溜溜转,把有可能的人挨个在心里过了一遍。
男子,差不多年纪,每天见面,长相甚佳,甚佳……
秦惊秋垂眸望着秦越冬,心想着他朋友多,玩得开,说不定会有主意。
有求于人,秦惊秋周身气息变得和缓。
恰逢此时,秦越冬抬头对上秦惊秋忽而变得柔软的眼神,心脏咯噔一跳。
秦越冬绝不承认自己是贱骨头,眼睛在秦惊秋身上打量着,随即语出惊人,“你别是喜欢我吧?”
很熟,每天都能见面的貌美小公子,除了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他,还能是谁?!
还有这突然满含爱意的眼神!
那一刹那,秦越冬觉得自己窥见了极了不得的真相,瞬间像是糟了五雷轰顶,一脸警惕戒备火速退开,天都要塌了。
“哥,我的亲哥!虽然我平时对你挺好的,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想着你,但那仅仅是因为你是我哥,我也给大哥带了一份,不止给了你!”
“我绝对确定肯定对你没有那份心思,哥!咱可是亲兄弟,爹娘还指望咱传宗接代、光耀门楣呢,咱可不能搞在一起行那乱伦的事!我反对,我不接受!”
秦越冬平日里便是个话唠,这会激动起来语速极快,秦惊秋根本插不上嘴,脸色越来越难看,额角青筋直跳。
他真是疯了,竟找了呆子问这事。
秦越冬脑子早急成了一团浆糊,瞧着秦惊秋不悦的神色,曲解成了告白被拒后的尴尬和羞恼。
他哥今日来这,约莫是一路尾随他,特意在这等他?
怪不得,怪不得……唉,已经喜欢到这份上了么?
他怎么能这么招人喜欢?
秦越冬很是同情他哥,可还是咬了咬牙,狠心拒绝,“哥,你知道吧,我喜欢姑娘,我一直喜欢姑娘,抱歉了哥——”
话没说完,秦越冬突然哀嚎一声,捂着脑袋,不可置信,“干嘛打我!”
秦惊秋打完人直接拂袖离开,秦越冬委屈得不行,跟在后面一路追,可没走两步,他又见到一熟人。
那人瞧着他们一脸戏谑,一身锦袍散漫倚在廊柱上,摇着折扇,周身尽是与生俱来的矜贵傲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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