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凤雏两位大爷眼馋的不行,非要跟着王副队长一起学习,嘴上说着活到老学到老,眼睛却丝毫不看医书上一点知识。实在搪塞不过去,那不要脸的李诚儒直接挠头说书本上的字太难认,十之八九都不认识,只能靠王雷芳亲自动手示范。多次主动提出要躺在地上做那人体模特,供徐清沐学习。
老乞丐终是彻底心服口服了一次,瞧瞧,天下文圣说自己不认识字!就这股不要脸的劲儿,他一个半只脚踏入陆地剑仙的人,五体投地。
不过徐清沐却多学了不少知识,有了李老头的亲身实践,比只用书本学的快的多。加之徐清沐过人的记忆力,仅仅两天时间,就把人体720个穴位牢牢记在心里。特别是108要害穴,36死穴记得尤为清楚。只可惜第三天的时候,沈队长实在忍受不了那李老头,每当王雷芳伸出纤纤玉手按住他的穴位时,总会发出一阵要死不活、极其享受的呻吟声。于是直接一剑插在李老头旁边,这才换成了另外一名士兵。
李老头唉声叹气,又去和老乞丐钻研起那八十一录了。
随着徐清沐对人体穴位的了解更加透彻,在第四天,李诚儒送来一本拳法心经,没有名字,封面上只有四个大字:莫向外求。徐清沐接过来,笑道:“等了这么天,才舍得拿出来?”李老头呵呵一笑:“这本书太过霸道,对于经脉的承受能力要求非常强,切记在完全掌握体内十六个主穴位的功能之后,在开启练拳。不过好在这本书的前三章都是强身健体之法,大可放心练习。”
徐清沐并没有推辞,只是看着李诚儒,开口道:“需要什么说吧。”语气平淡,像是谈了一笔早就定好的生意。
李诚儒学着老乞丐那样,搓着手嘿嘿笑道:“我说心情好,送你的信不?”
徐清沐掏出秘籍,准备扔回去。
“好好,我说。”随着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落寞。徐清沐感受到了一股彻心扉的苍凉与孤独,如那独自苟活于战场的老兵,孑孓一人拄着破断的旗杆,满目疮痍,悲凉的望着遍地死尸,念天地悠然,独怆然涕下。李诚儒抬眼望着眼前山河,缓缓说道:“如有那么一天,请照顾下百万苍生。”
若是平时,徐清沐肯定一脚就踹了过去,这般没头没脑的话,比那些针对美艳妇人的流氓言语更加令人心烦。可此刻的老人,却不似玩笑。眼眸中流露出的悲天悯人,也不似作假。徐清沐看着鬓角已生几缕白丝的老人,点头说了个“好”。
老人转过头:“徐清沐,有些人生下来就被拴在了既定轨道上。苦也好,乐也罢,穷其一生都不一定能改变。修剑也好,修道也罢,不过是修那与天争与地斗的心性而已。有些算计一开始就是设定好的,无论你是否愿意,都要参与其中,这似乎.......”老乞丐的目光再次穿透远处,看那遥遥天边,轻声呢喃道:
“对你很不公平呢。”
徐清沐自嘲的笑了笑,这世间的不公,还少吗?
“记事起,我就没有埋怨过这世界,你信吗?”徐清沐理了理手中的秘籍,将褶皱重新铺平理顺。十几年清贫生活教会了他要努力珍惜每一样拥有的东西。前几天那只扔掉的半只烤鸡,虽说是做给那五名士兵看的有心举动,却也心疼好久。
不待李诚儒回应,自顾自道:“五岁那年,饿的实在受不了,就冒雪赤着脚去偷管家的剩菜剩饭吃,被发现后,一脚把我踹的差点晕了过去,爬起来后却发现他将剩菜全部扔给了狗。所以我一直认为我连条狗都不如。七岁那年,林震北不顾林老爷阻拦,硬是让我住进了林府,从漏风的破旧马厩里住进了只有那扇门漏风的房子,第一次感受到七年来晚上不用被风冻醒的温暖,那晚我蜷缩在被窝里笑到流泪,过往的痛苦在那一刻烟消云散,我总是劝着自己,过去了就过去了,第二天睁眼过的是明天的日子,不必体验昨天的苦难,真好。”
似乎回想起来以前的种种,徐清沐有点羞恼,不过很快就释然了,接着自言自语道:
“再后来呀,被林震北拉着去了私塾。开课第一天,因为迟到,被梁皓老夫子罚站一上午。至今还记得那天的阳光是真的大,晒的我和林震北头脑发昏,可我确是发自心底的开心,长那么大第一次遇到能够因为犯错而有人站出来指正。再到后来,当了兵,重新认识了老乞丐,拿了剑,又遇到你,我都无比满足。因为每一件事都比昨天要好,我就对自己说:‘徐清沐啊徐清沐,你真是幸运,又长大了一天,遇到了个好人’。即便那天被刺杀,我也只是觉得心有不甘,想向个这个世界谈谈我的委屈而已。”
大概觉得今晚说的有点多,牢骚了一点,于是歉意挠了挠头:“就像是所有温暖的故事,总有个凄凉的开头,可结局还是温暖的;就像现在的你,能听我说这么多,也是温暖的。”
老人用手摸了摸徐清沐的头,轻声道:“辛苦了。”
一老一少,俯瞰人间。
晚饭期间,有一士兵来报,一伙大约三十人的匪寇,正在朝这赶来,约摸着发现了篝火的火光。
徐清沐吃完最后一口饭,笑道:“原本准备明儿个主动登门,不成想要提前上山了。沈将军,麻烦等会安排士兵不要反抗。李前辈,借那把赤红色长剑一用,老乞丐,啪啪行事。”
靠着多年来偷窥王寡妇洗澡配合的默契,已无需言语。
不见李诚儒如何动作,翻手间便将长剑横于手中,递给徐清沐。
一伙人点头答应,唯有曹丹和美艳妇人略显紧张。徐清沐递了个“放心,有我呢”的眼神,老乞丐和李诚儒也相继模仿,朝着魏茹芝拼命眨眼,却让美妇人更加惶恐。
不大一会,风风火火三十余人或跨马,或步行接踵而至,在妇人的提醒下,徐清沐得知来者正是被称为“恶煞”的那伙山贼。
为首一人跨高大骏马,背负一柄铁剑,没有想象中的胡须拉茬,反倒是个清秀书生般模样,这倒是大大出了徐清沐所料。负剑首领双眼扫过一众十二人,在曹丹身上停留的时间明显稍长,随后却盯上了徐清沐手中的赤红长剑。看这群人的模样应当是哪个贵族或者官僚子弟出门游山玩水,恰巧在此过夜而已。不过也不打紧,这些年死在恶煞手中的富家子弟还少?背后疯狂报复的多了去了,也不见有谁能踏上山头半步。
还未待跨马的匪寇首领开口,那个年龄似乎最小的少年却先吱了声:
“看这英姿飒爽的执剑者,我猜的不错应当就是大名鼎鼎恶煞殿首领史聿忠吧?原本想着明日一早主动登山门拜访,不曾想山主果然好洞察力,今晚就被山主发现了。”徐清沐抱剑上前,丝毫没有一丁点胆怯样子。
坐在马背上的人没有出声,只是眼神玩味的看着少年。
仿佛早已料到,徐清沐直接扔出手中赤红色长剑:“剑名赤练,具体品级不详,不过是从一位十境剑修手上夺下来的,为表诚意,请史山主收下薄礼。不知可否到寨上一叙?”
对面马背上的人单手接过长剑,入手那一刻就知道少年所说不假,绝对是一品级别的长剑。十境剑修?估计是唬人的说辞罢了,能够有从十境剑修手中夺剑的能力,还会对我这个刚刚八境剑修投桃报李?一品灵器确实罕见,不过大家族咬咬牙花大代价弄一柄,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多数是怕被杀,装出来的气定神闲,做做样子而已。只是未待史聿忠表态,二当家却忍不住了暴脾气,从马背上跳下来,五大三粗的体型加之那厚重得嗓音,着实匪性十足:
“哪儿来的混账玩意,懵你爹呢,还十境剑修,毛都没扎齐的玩意,口气恁大,是吃那后面美人的奶-子撑的?”
随后向前踏了一步,将板斧横于身前,接着嗡声道:“大当家的,后面那对奶-子跟球一样的美妇人归俺,俺知道你不好这口。老规矩,那个毛没长齐的丫头归你,也省的你动手操刀,还需费那刮毛的功夫。”说罢便踏步向前,准备动手砍了面前这嘴里没边的小子。
美妇人魏茹芝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再也没了当时嫌弃老乞丐的劲儿,死死抓住手臂,扎扎实实按在自己的沟壑里。看的李老头抓耳挠腮,恨自己太爱看热闹,把绝佳的位置留给了老乞丐。
徐清沐不动声色挡在曹丹面前,遮挡住少女视线,仿佛看着死人一般,伸出双手:
“啪啪”
也不见老乞丐有何大动作,只是一脚稍微踏出,对面那二当家还在狞笑着的头颅瞬间炸裂,鲜血撒了一地。八尺身躯站立几秒后,轰然倒地。
一片寂静。
马背上的负剑男子已是惊了一身冷汗,望着面前咧嘴而笑,露出洁白牙齿的少年,腿肚子都在打颤。可一旦策马而逃,自己就会被众手下所不齿,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信崩塌,那会比死还难受。于是忍着发颤的手,拱手道:
“有请山上一叙。”
那名叫做吴祖胜的兵,已然魂不附体,战战兢兢,如临深渊。
徐清沐也没得寸进尺,抱拳道:“史山主请。”
其他人还好,都是见过腥风血雨的人,唯独美妇人,长这么大哪里见过这种血肉横飞的场面?一度吓得腿软无力,几乎昏死过去。老乞丐一路搀扶,好不惬意,大呼过瘾。无奈送出八十一录的李诚儒已经身无长物,再也没有东西能够换取搀扶的机会,这会儿倒是拿出了读书人的高风亮节,大声朗诵《君子行》。
担心曹丹受到惊吓,徐清沐便慢慢挪到少女身边,可这小妮子却好像并无不适,于是徐清沐鼓足了勇气,问了一个书本上从没讲过的问题:
“哪里的毛没长齐?”
从史聿忠的视角来看,更是坐立不安。刚才拍拍手就弄死二当家的少年,却被那名本来想着虏进寨子好生调教一番的少女追着打,看来真正翻云覆雨的主儿,是她。史聿忠心里明白,恶煞的劫难,不好度过了。
胖子看着打闹的二人,心里难受的要哭了出来。可随即安慰自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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