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头山顶夕阳余晖映照着整个八达岭,显得美轮美奂。
长城上一个身影在延绵不绝的阶梯上缓步前行。
从远及近看到身影背上,一个身着淡紫色连衣裙的女人。
由于一路抱着孩子上来,此时林叶的体力也所剩不多。
阳光打在城壁上显示出凹凸不平的阴影,六月初的温度,在没有太阳的温暖下,还是会有点凉。
林叶脱下上衣披在了王梦瑶背上,他不冷,头上还有汗珠滑落。
王梦瑶心中懊悔不已,为什么刚才要给他使脸色看,感觉这男人有些发抖的身体,她感动到想哭。
“林叶对不起,刚才不应该和你耍小性子。”王梦瑶头搭在对方肩膀上闻着熟悉的汗味。
偶尔还会在他脖子上亲上一口,嘴巴咸咸的。
“老婆没关系,我们是两口子,不用那么相敬如宾,我喜欢这种感觉,有甜有咸还有苦。”一步一步走着,呼吸开始变重,身上的汗珠连成了线。
“累了吧,我们坐下来歇歇。”王梦瑶感觉着对方体力快速消耗,心疼的很,准备下来试着自己走走,可还没有动就被林叶制止。
“别动,马上天就黑了,再不快点回去,山上不安全。”林叶并没有停下来,坚持着,脚下越走越慢。
“林叶,把我放下来,快点,求求你了,就算天黑了也没关系,一切我们一起来面对,不要自己扛下所有好吗?”王梦瑶闪着泪花,心里有甜,有酸,有暖,还有痛。
已经这样背着走了一个小时,太阳已经钻到了山腰处,林叶还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求求你了。”一边抽泣一边在林叶耳边说着。
“好,那你脚下来时注意点。”林叶走到墙壁边,让她扶着墙壁慢慢把脚放到地上。
脚上没有鞋子,关节处绑着林叶脱下的小背心,防止甩动再次受伤。
王梦瑶脚试着落地,已经好像没有那么疼了,可刚想迈出去,就开始倒吸凉气。
管不得形象,靠坐在那里轻轻揉搓着脚踝。
林叶累的够呛,大字型平平的躺在地上,身上只有一件衬衣,感受着地面上传来的凉爽。
拿出兜里的烟点燃,感受着香烟带来的放松,享受着累到极点,放松下来的快感。
“老公,你起来,这样会着凉的。”王梦瑶看着孩子似的林叶,有些关心道。
“嗯,”林叶点了点头,坐了起来,靠近王梦瑶,两人相挨坐在一起。
休息了一会,感觉身体舒服很多,王梦瑶掏出包里的水,递给林叶。
喝掉三分之一,舒展舒展,上前亲了一口王梦瑶。
“老婆走,继续前进,我们走了还不到一半。”轻轻扶起,王梦瑶眼红红的嘴巴嘟的老高,有点风吹草动就会嚎啕大哭似的。
“嗯。”王梦瑶没有再犹豫上了林叶的背,她心里默默发誓,这辈子都不会离开这个男人,除非他不要自己。
她在背上抱的越来越紧。
“老婆松点,喘不上气了。”
“对不起。”王梦瑶刚才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就想把对方紧紧依靠在自己怀里。
一路走,林叶腿已经抖得厉害,坐下依靠在一起。
“老公我们能一直走下去多好。”
“会的,就这样走一辈子。”
“老公。”
两人深情的对望,拥吻,唇分,继续赶路,已经走了三分之二。
天已经全黑,看着远处京城的点点灯火,两人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一边走一边聊着自己的过去。
林叶小的时候就那样,没什么好说的。
可是王梦瑶说了很多自己以前的事,这些她好像从来没有对这个男人说过。
从父母到高中,差点成为知青,上山下乡,最后恢复高考,考上苏市大学。
聊到被最好的同学和她母亲一起拐骗,王梦瑶有些激动。
放学和同学回家,她母亲买来汽水,一人一瓶,王梦瑶很开心,喝了以后,再醒来就已经是林叶的床上。
感觉到对方情绪激动,林叶拍拍对方。
“老婆,我相信恶人总会有恶报。”想到自己前世孤独一世,愧疚一世,何尝不是一种恶报。
“嗯。”王梦瑶点点头不再言语。
“等到苏市,我会帮你找回公道,放心梦瑶,以后我绝对不会再叫你受到委屈。”
渐渐的安慰,感觉到背后的呼吸开始变的平缓。
天黑路上有阶梯,林叶走的更加慢,看看手表已经八点半,看看远方城门楼已经不远。
王梦瑶继续说着,就像打开了话匣子,停都停不住。
她在大学时的生活,唯独没有提到她的那段恋情。
她想把自己的过往告诉这个男人,这是对他的真正认可,爱到心里的认可。
林叶似乎只是对着王梦瑶点头微笑,没有一句话,他意识都开始模糊,脑袋只有嗡嗡的的声音,对方的话已经听不太清。
吸完一支烟,实在忍不住干呕了好一会才停止。
王梦瑶在边上看着林叶,一边拍一边哭。
“缓缓就好。”挪开脚步离王梦瑶稍远些,不想叫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他现在是她唯一的希望,就算倒下也要回去以后。
王梦瑶知道现在她什么忙都帮不上,反而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累赘,小声抽泣不敢叫林叶听到。
“来,上来,继续走,胜利就在前面。”最后五百米,林叶用了透支生命的毅力来支撑着最后这段距离。
“林先生,林厂长。”听到远处传来付天涯和李军的声音,林叶脸上惨白一笑。
王梦瑶感觉到对方不对劲,下来扶着墙壁。
“在这里,在这里。”声嘶力竭用劲全部去呼喊。
两个黑影快速靠近,在离出口五十米的地方,林叶全身感觉放松下来,没了意识,直直的倒了下去。
“不,林叶。”王梦瑶顾不得脚上的痛跪倒着把他搂在怀里。
张欣尧两人回到酒店,放心不下就打电话给李军说了这件事,她留在酒店看着林凡。
付天涯和李军便赶到了长城,去接应两人。
“啊。”王梦瑶一声叫喊也晕了过去,看到林叶倒下,她脑子一片空白。
有此夫,人生至此已足。
两个相爱的人紧紧抱在一起,在意识清醒的最后一刻等到了接应他们的人。
李军付天涯分别背上一个,走向出租车,开向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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