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衍，你还剩下多少神元力？”玄夷开门见山的问。
烛衍向宁薇月看过来，“你告诉他了？”
宁薇月轻轻点头，“你说你快要沉睡了，我想在你沉睡前多跟你聊聊天，就将你交代的事，给哥哥了。”
他看她的眼神晦暗不明，看得她心中发酸。
“烛衍，沉睡后再次醒来的神主，还会是你吗？”
烛衍看她半晌，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直接移开了视线。
或许是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吧。
他对玄夷道：“还能撑个十天半月。”
“还有十天半月？”
“还有十天半月？”
宁薇月与玄夷同时出声。
玄夷上前一步，一道神光打入烛衍体内。
片刻后，他松了手，后退了两步，嘴里无奈叹息道：“真的只有十天半月了。”
听了玄夷的话，宁薇月急着发问：“烛衍，修改了规则会让你沉睡，你怎么不告诉我？”
烛衍道：“告不告诉你，又有什么区别？天地规则确实有问题，我的存在就是修正它们，将世界完善得更好。”
“可是你……”
他抬手，阻止她说下去。
“相对于其他生灵，神族已经得到很多了，这点儿牺牲算不得什么。”
宁薇月咬了咬唇，嘴里喃喃道：“你果真是要做那圣父去”
烛衍：“……”为什么他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话？
“让自己陷入沉睡来改变规则，你以为自己很伟大？”
“难道我做得不对？”烛衍微微蹙眉。
宁薇月点点头，苦笑不已。
“对，怎么会不对呢？”
没有不对，他做的事全对，他的大义，没有任何人能挑出个错来。
可她私心里，就是觉得不对。
她不愿意他去沉睡，不愿意去赌万八千年后，醒来的人可能不是他。
宁薇月上前两步，抓着他的胳膊，“可是万一，万一醒来的人不是你怎么办？”
烛衍错愕的低头看了看她的手，语气平静的道：“如何不是我？这具身体不会变。”
宁薇月用力掐了一把，“你还记得雪姬说过的话吗？身体不过是一个承载魂体的躯壳，唯有记忆才是自己。如果你什么都忘了，那就不是你。”
“那你还是雪姬吗？”
“我……”她的声音卡住，向旁边的玄夷看去。
玄夷苦涩一笑，温柔的道：“不管你记不记得，在哥哥心中都一样。”
宁薇月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又听烛衍道：“你听到了，没有记忆，其实影响的只是失去记忆的那个人而已。玄夷并不会因为你不记得了，就不认你了。如果我醒来后不记得了，你也不会将我当成另一个人，对吧？”
她觉得他说得好像对，她快要被他说服了，可她又觉得他说得不对。
“不对，不对。诞生新的意志，肯定不是失去记忆那么简单，不然提前将记忆保存下来不就完了，对不？”
这老龙太会忽悠了，她不问他。
她转头看向玄夷。
“玄夷，哥哥。”
玄夷嘴角抽搐着，眼泪像小溪一样流下来。
他没有正面回答宁薇月的问题，可他表现出来了。
玄夷转而问烛衍：“要不……咱试试另一个办法吧？”
宁薇月一怔，“还有别的办法？”
“嗯。”
“可以不沉睡吗？”
“不知道，我们都没试过。”玄夷说完，看向一旁的黑色石头，看了一会儿，又问烛衍：“你就没想过进去看看吗？”
“想过，每天都在想。”烛衍叹了口气说：“可这背后藏着什么东西，谁也不知道。我不知道踏出这一步会面临什么，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我不想选择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答案。”
宁薇月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现在她有点儿后悔捏碎了记忆珠，搞得她什么都不懂，让她这个神，看起来像个西贝货。
“可这里有神元力，如果你的神元力能得到快速的补充，就不用通过沉睡来恢复了。”
这里边有神元力，所以他总在站在这石头前，就是在想要不要进去。
“嗯。”
“何不进去一试？”
烛衍道：“这石头后边，很可能是世界之外的世界，是一个我无法掌控的世界。我的时间不多了，如果我没有获得神元力，再出意外的话，你们……”
“我跟你一起去。”
宁薇月站出来道：“不管能不能得到神元力，我一定将你带回来，该沉睡沉睡，该……”她深吸一口气说：“至少争取过。”
两人都看向她。
玄夷经过慎重的考虑道：“我觉得可行，你觉得呢？”
烛衍对宁薇月说：“弄不好你我都回不来。”
“不会的，不管会游荡到哪里去，我一定会将你带回来。”
玄夷点点头，“我马上通知若缨回来，她曾迷失在世界之外，还能给你发出求救信号，可见她对世界之外的世界有一定了解。”
这次烛衍没再坚持，“好。”
宁薇月万幸烛衍不是高高在上性情古板的那种人，他听得进去劝，遇到问题能和他们一起商量想办法，也会采纳大家的意见。
要是油盐不进，那才急死个人。
若缨招回来了，不知道他们急着叫她回来干啥，不过她先回报了外边的情况。
“钟璃有些眉目了，他好像被卡在一个固定的时间里。再给我一些时间，我能将他找出来。”
烛衍道：“你找到他的地址也见不到他，地方对了，可他不在那个时间。”
一句话犹如一盆冷水泼在若缨身上，“那……我也没办法穿越时间，只能你去了。”
“嗯，我若是能不沉睡，我就去你说的那个地方找他。”
“什么？沉睡？你为什么要沉睡啊？”
玄夷将事情前因后果给她说了，并且表示他们要去天外天寻找神元力补充。
若缨听后久久不语，良久后，才道：“天外天不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即便是我也会迷失，你现在这么虚弱，若是沉睡在天外天的话可就糟了。”
玄夷道：“所以我们才将你找回来。”
若缨想了想，拿出一个彩色的方块。
那方块在她手中不安份的滚来滚去，被一层透明的壁障束缚着，怎么也滚不出去。
“这是空间神石，能带着你们去到天外天，在混沌之中找到神元力。它与我的心连在一起，就算你们迷失在混沌中，它也会带着你们找回来。”奇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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