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十啊,嫂子不是故意的,要是知道是你,我肯定好好地把你送走。”许平挨了一巴掌,“你要把谁送走!”
许平委屈地捂着脑袋,“不是,我是说,让她和妹夫安全的过去。”
“你们一直这样吗?”一言不合就动手呀。
魏十娘看向杜若轩表示,好可怕哦。
许平一个女人被魏三郎追着打,看起来有些狼狈,魏十娘出声劝道,“别打了,三哥,我想问嫂子一些问题。”
魏三郎揪着许平的耳朵将她带过来,“问吧。”
“既然你娶了我三哥,那就是我嫂子,我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们的钱你得还给我们,还有马车和车夫。”
“没问题,马车被我劈了,不过妹妹放心我从前做过木匠,待我为你们重新搭一辆马车,就当是赔罪了。”
魏十娘点点头,既然许平会做马车那她可就使劲儿提要求了,就是可惜了那两串风铃,她与阿轩为数不多一起买的物件儿,估计也碎了。www.ýáńbkj.ćőm
显然杜若轩也想到了那风铃,眼里有些失落,魏十娘见此轻声道,“这里离朔州不远,改日我们再去一次,好不好?”
“对对,这个时节桂花鱼正肥着呢,我刚来这儿的时候吃过一次后便一直惦记着,你哥哥也爱吃。”许平连忙说。
刚来的时候?
“你不是朔州人?”
许平笑了,“谁在自己家门口做山匪呀?”
也是哈......
“我是十年前从晋州来这儿的。”
魏十娘眉头一皱,“你是晋州人?”
“啊,怎么了嘛?”
......
“你是说晋州以前也出现过人无故失踪的事?”
许平与魏三郎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许平说,“而且当年整个村子都被屠了。”
当年十五岁的许平学了一手木工手艺,在城里给老师傅帮工,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小木匠。
那段日子村里常有儿童丢失,都是不到十岁的孩子,是以有不少人家不让孩子出门,甚至要围篱笆,她这位远近闻名的木工就忙活起来了。
她一直忙于生计,未曾娶亲,那日她做完最后一个篱笆正准备去见见春叔给她介绍的邻村小郎君,但那日她刚靠近村口就闻到很浓的血腥味儿,整个村子像是被血洗过一样。
当时正是家家户户吃午饭的时辰,家家户户都在家中,也因此无一幸免。
尸体多是老人,有几个青年看起来是为了保护家人被乱刀砍死,其他人不知去向。
孩子们都不见了。
许平冲回家,发现病重的母亲也歪倒在床边血流了一地。
那两年她四处报官却根本无人理会,一位大人听说了她的遭遇后接了这件案子,却在三日后被污受贿下了狱,那位大人告诉她这件事的主谋是京城里的大官,她惹不起的,让她赶快跑。
那位大人被判了斩首,她也只能离开,一路向北,然后她就被打劫了。
打不过就加入了,然后她就成功混到了大当家的位置。
其实她们明溪山已经很久不抢劫了,山上有动物,她们会打野猪拿去城里卖,换米面回来吃。
但是京城来的官她就是得去抢一抢。
魏十娘:。。。
想起前些日子西北军被抢的事情,魏十娘问,“那你们抢过军队吗?”
许平一脸看啥子的眼神,“妹妹别怪嫂子说话不中听,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我去抢军队是嫌我自己活得不够长吗?!”
“那你觉得什么情况下土匪会去抢军队呢?”
“脑子有问题吧。”
“......”
“军队也会被打劫啊,我还以为你们有多厉害呢。”
魏三郎一拳头杵在她肩上,“你闭嘴吧。”
“噢......”她委屈地揉了揉肩膀,往他身后缩了缩,“别生气了三郎~”
魏十娘又问,“那你知不知道西河那群山匪是什么路子?”
“西河?”许平皱起眉,“西河在哪儿?”
“。。。”
许平撇撇嘴,“我们山匪也不是什么大组织,难不成还互相交流经验啊。”
行吧,一点儿有用的消息都没有。
*朔州
魏十娘的脑袋好了不少,拉马车的马还在,她便与杜若轩骑马去了朔州,城中卖鱼的大娘见了她就打招呼,“哟,你又来给夫郎买鱼啦?”
“是呀,他爱吃鱼,有桂花鱼吗?”身旁的杜若轩正嚼着糖糕,嘴巴鼓鼓的像个小仓鼠。
“有的有的,现在正是桂花鱼最肥的时候。”
魏十娘指着框里最肥的那条,“要这条,这条大。”
“好嘞!”大妈一边称鱼一边说,“爱吃鱼好,吃鱼聪明。”
魏十娘拿了鱼对杜若轩说,“我们去买风铃?”
杜若轩点头,“这次我们只买一个小的,挂在车里好不好?”
“听你的。”
“这个糖糕可好吃了,妻主也吃。”杜若轩拿起一块糖膏递到魏十娘嘴边,魏十娘咬了一小口,“好吃吧?!”
“特别好吃,阿轩喂得什么不好吃。”说完魏十娘挨了杜若轩轻轻一拳,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
来都来了,魏十娘干脆又与杜若轩在这里住了几日,还专门向卖风铃的老伯学了怎么穿贝壳,老伯帮忙打孔,她们自己穿风铃。
回到明溪山,杜若轩和许秋一起学写字。
许秋是许平捡来的,当成自己亲妹妹养,小姑娘淘气不爱练字就喜欢爬树掏鸟窝,有一次甚至把杜若轩弄到树上下不来了。
杜若轩挂在树上不敢跳,最后是魏十娘上去弄下来的,那次可给魏十娘吓坏了,以至于她后来每次见许秋都没好脸色。
但她也不能时刻都把杜若轩拴在自己身上,让他只围着自己一个人转,他也要交朋友,因此她只是叮嘱杜若轩不要再爬树,注意安全,遇到麻烦可以去前院找她。
这几日她和许平一起在前院造马车,她主要是画图纸和盯着许平干活。
“这个桌角弄圆一点,这儿加个抽屉,这个榻弄宽一点儿。”
许平举着木头道,“你这是要马车还是要造个房子呀?”怎么这么多东西?!
魏十娘弹了弹图纸,“你自己劈得柴,你不知道我原本那个马车多大,里面有多少东西,柴劈得挺快呢。”
知道自己理亏,许平默默低头继续锯木头,魏三郎端着壶茶过来,“歇会儿吧,来喝点儿茶。”
这茶是他自己采的茉莉花做的,他对魏十娘说,“这茶阿轩挺喜欢的,到时候给你们带点。”
魏十娘故意卖乖,露出乖巧的笑容,“行,谢谢三哥。”
自家妹妹怎么看怎么乖巧,再配上她的小酒窝,魏三郎觉得回到了小时候她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叫“三哥哥”的时候。
魏三郎觉得他身为哥哥为了他好妹妹的终身幸福得做点什么!
于是他与许平合计一番,对魏十娘的午饭下手了。
摆饭时魏三郎说,“今日下午我和你姐夫要出去一趟。”
没事别来找我,有事也别来。
“哦,要我帮忙吗?”魏十娘问。
许平说,“不用,我和你哥哥把那只野猪卖掉,你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魏十娘点点头,“行,那你们晚上回来吃饭吗?”
许平:“回来。”
魏三郎:“不回来。”
两人对视一眼,立马改口,“不回来了。”
“回来。”
魏十娘瞄了两人一眼,“要不你俩再商量商量?”
但她还是留了个心眼儿,这两个人感觉怪怪的。
但是一直到吃完饭她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反而是许平脸色不太好,“嫂子你没事吧?”
魏三郎只留一下一句,“她没事,我们先走啦!”随后拽着许平离开。
杜若轩看着两人钻回屋子,不解地问,“她们不是说要去卖猪吗?”
“额,可能是要睡午觉吧,你别看了。”魏十娘也拉着杜若轩离开了,“该去睡午觉了。”
待杜若轩睡着后,魏十娘坐在床边思考人生,她这个三嫂子是真的不太聪明啊。
长得还行,却实在愚蠢。
那两人一下午都没能从房里出来,这晚饭看来确实是不吃了,啧啧啧。
夜里下起了雨,再加上中午的事,锯木头事业暂时搁浅,魏十娘与杜若轩点了盏灯躲在被窝里说悄悄话,杜若轩每日都会和她讲今天学了什么字,许秋又带她去了哪里玩儿,还有口是心非的文青,她每次都说不陪许秋玩,但每次都会跟过去。
“我们今天下午去放风筝了。”
“哦?”杜若轩正面躺着,魏十娘侧撑着脑袋看着他,笑着问,“开心吗?”
“开心!半路上风筝挂树上了,许秋爬上去拿,差点摔了,幸好文青把她接住了,像当时妻主把我从树上抱下来那样。”
“是嘛。”她捏了捏杜若萱的脸颊,“阿轩今天有没有爬树,嗯?”
“当然没有!”杜若轩保证道,“我答应妻主不会爬树的,而且被挂在树上实在是太吓人啦。”
想起当时挂在树上下不来的感觉他就腿软。
“而且我今天还修风筝了呢,许秋都夸我厉害。”说起这个杜若轩有些骄傲,仰着头等待夸奖。
魏十娘揉着他的耳朵,手指顺势插入他的发丝中,“阿轩真厉害,”她俯下身将头靠在他身上,“我能娶到阿轩这么厉害的小夫郎真是我的福气。”
杜若轩拍了拍靠在自己身前的脑袋,他怎么感觉妻主这几日好粘人哟。
“阿轩。”魏十娘清清嗓子,“这雨看样子要下很久呢。”
“是呀,听文青说少说明日要下上一整日呢。”窗外的雨打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有些吵闹。
魏十娘低声说,“那明日就不能做马车了。”
“那妻主就休息一天,你每日都在前院忙,多累呀,明日正好可以休息啦!”杜若轩捏着她的手,似乎是在给她按摩。
魏十娘问,“那你明日还去习字吗?”
她说,“明日我闲,你若是想写字我可以教你习字,你别去找许秋了。”
杜若轩觉得这没什么不可以,当即点点头,“好呀。”
魏十娘直起身,“既然如此,那我们做点别的吧?”
她的手放在他的背上,将他往自己怀里带,杜若轩抬眼看着她,觉得有些脸热,魏十娘低声问,“可以吗?”
杜若轩红着脸偏过头,“妻主问我做什么......”
“我怕你不愿意。”
杜若轩拦住她的脖子,“没有不愿意。”
魏十娘低下头吻住他,雨点般密集的吻让杜若轩措手不及。
两人十指相扣……
窗外的树在风中枝条乱颤,空中响起一道惊雷,一抹白光闪过,树枝颤了两下抖落了一地叶子。
魏十娘抱着气喘吁吁的杜若轩,亲着他的脸颊。
杜若轩往她怀里钻,眼里不由自主的冒出泪来,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落下。
“我弄疼你了?”看见杜若轩的眼泪魏十娘的心就乱了,手足无措地给他擦着眼泪。
杜若轩立马摇头,“没有。”
就是因为一点都不疼他才想哭,这原来是这种感觉,并不是每次都会见血的。
“别哭阿轩,我下次轻一点。”魏十娘给他擦着泪,心疼极了,下次她就有经验了!
他红着脸摇头,迅速在她嘴角啄了一下。
魏十娘:炒!这谁忍得住!
……
漫漫长夜,两间屋子都未能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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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蒋渊池陪了虞西霜一晚后,她觉得虞西霜好像不是很爱搭理她了呢。
但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魏十娘此刻不在她身边,连个帮她分析局势的人都没有。
想起那日她脖颈上伤疤的触感,蒋渊池还是觉得心慌。
当年安城被羌族放火烧成一片火海,那疤应该就是那时留下的,当年她才七岁吧。
那时的她得多害怕,那火再烧得再深些就能烧穿她的喉咙。
蒋渊池光是想想就让她打了个冷颤儿。
她觉得自己与虞西霜还是有些像的,亲人都死绝了,不同的是虞西霜的亲人是为了保护她,而自己的亲人只想害死她。
但她仍觉得自己比虞西霜幸运,至少她不用背负着对亲人的思念活着。
“给虞将军送些安神汤。”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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