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农贸市场，来到分隔老城区和新区的岔路口。
一如既往的碰到红灯。
周仲鱼一手拿着两张代表了宿敌之战的理综卷子，一手牢牢地牵着她。
“我，我害怕。”
身侧有些发抖的声音传来，周仲鱼侧头看去。
沈心羽仰着小脸，眉眼低垂地看着自己。
“害怕什么？”他问。
沈心羽咽了咽，心里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不，不知道，但是我好怕。”
她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柔弱。
看得出她真的很怕。
周仲鱼大概能清楚她为什么害怕——
女朋友第一次被男朋友带去家里。
“家里没人，别怕，”周仲鱼看到绿灯亮起，轻轻拉一下，让她跟上，边走边说，“就算有人，也不用怕。”
“恩。”虽然还是怕，但沈心羽愿意相信他，牵着的手更紧了些。
外面很热，她指尖却愈发冰凉，牵着手勉强能暖些。
穿过马路，从新小区门口进来。
新区和老区的差距从两边居住环境就能窥探一二。
与老区的拥挤破旧不同，这边的路很宽，绿化很好，还有几个小凉亭……
进到其中一栋大楼，坐上电梯，电梯里没有其他人。
周仲鱼按楼层的时候松开了她的手。
沈心羽看着屏幕上的数字，随着楼层升高，她的心跳也逐渐加快。
局促。
害怕。
小手冰凉。
电梯停下，门打开。
周仲鱼又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声音温和，“走吧。”
手被他牵起，感受到手心炙热的温度后，心才稍微安定了些。
“我家在19楼，位置很好记，就和你们一班的位置一样，在走廊左边尽头。”周仲鱼笑着跟她介绍。
沈心羽安安静静地跟着他，表情呆呆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当周仲鱼松开她的手去掏门卡时，沈心羽一下子反牵住他，表情怜求“别，别放开好不好。”
周仲鱼看眼嘴唇都有些发白的少女，没说什么，只是把手握紧了，也不掏门卡，在门上按起密码。
他单手开门，拉着沈心羽进到屋内，转身将房门关上。
屋内和屋外仿佛两个世界，里面冷气开得很足。
沈心羽从进来就低下了头不敢到处乱看，紧紧地拉着他的手。
周仲鱼用力捏了一下她的手，疼痛使得她抬起脸看他。
“别太紧张，家里没人就我们两个，就算我爸妈他们在家，他们肯定也会欢迎你的。”
看着和煦的少年，她轻轻‘恩’了声。
嘴上是答应了，但身体还是像木偶一样。
周仲鱼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如果实在不知道怎么做，就完全听我的可以吗？”
“我什么都听你的。”沈心羽看着这个半跪在身前的少年，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只是她觉得…跪在地上的应该是自己才对。
这还是周仲鱼抬头仰视她，他对她笑笑，抬手很自然地摸摸她的脑袋，“谢谢你，愿意把你的权利交给我。”
其实从昨天和表姐聊过后，他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表姐说这种关系就是主人和奴隶的关系，他心里一直不认同，但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想了一整天，直到现在单膝跪在她面前，周仲鱼才明白——
主人也是可以跪在奴隶面前的。
这本质上是一场权利交换的扮演，臣服者自愿把自己的权利交予支配者，展现出自己最脆弱的一面，而支配者要对这份权利负起责任，更要保护其安全。
主人要时时刻刻为奴隶考虑，这何尝不是被奴隶所支配。
如果真是主人和奴隶的关系，那也是互为主人，同时也互为奴隶。
当你愿意把所有的权利交予我时，我成了你的主人，也是你的奴隶。
周仲鱼想明白后，心情大好。
亲爱的，你才不是什么奴隶。
他转身从鞋柜里给她拿一双新的拖鞋。
她还是有些呆呆的。
周仲鱼开玩笑道，“要我帮你换吗？”
“不，不用。”沈心羽赶紧弯腰换鞋。
白色的运动鞋脱下，里面是套着纯白花边棉袜的小脚丫。
穿好拖鞋，又被他牵起手从玄关出来。
踏上干净的瓷白上，来到客厅，内嵌的电视，漂亮的沙发，还有个巨大的茶桌，整体采光好，屋内很亮。
“那边是厨房，卫生间在这里，过去是阳台，这里是我房间……”
周仲鱼牵着她，带她在家里逛一圈，简单的介绍一下房间布局。
稍微熟悉些后，沈心羽也不像刚进来时那么紧张了，那双含怯的眼睛开始主动打量起他的家。
好一会，才感叹似的说道：“你家真好……”
“以后我们也会有的。”
“恩……恩…？”分神的沈心羽本能顺应他，慢半拍察觉不对劲后，突然转头看向他，羞涩又慌张。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我房间。”周仲鱼没给她发问的机会，牵起她的手去自己卧室。
推开卧室门，一股淡淡的西瓜味。
至于为什么是西瓜味，那就得问为什么昨天表姐要拿着西瓜在他房间啃了……
沈心羽站在他身侧，视线在房间里游移。
他的房间很干净，但因为物件少而显得很空。
一张床，一个衣柜，还有装满书的书架，再有就是很大的电脑桌，上面除了电脑，还随意地摆着笔和复习资料。
桌角还放着个被红线龟甲缚的素体人偶……
沈心羽呆呆的看着素体人偶。
望着那被红线交织捆绑的身体，她心咚咚咚地开始狂跳，
心里难以抑制的悸动在清晰地诉说着某种渴望。
刻在骨子里，但又沉寂了很久的属性在此刻被唤醒。
她觉得，被那样绑起来——好美啊。
周仲鱼简易地介绍一圈房间，暂时不知道身后少女的异样。
当他回头时，沈心羽已经小脸红扑扑地盯着自己，眼波流转，媚眼如丝。
“怎，怎么了？”被她直勾勾地盯着，周仲鱼居然紧张起来。
“心羽有一个奖励的是吧？”她试探着问。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提这个，但确实在教室给出过奖励，当时她没想好，还让她不急慢慢想来着。
周仲鱼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略带警惕地‘恩’了声。
听到肯定的答复后，沈心羽眼里好像一下子冒出好多小爱心，她用手指了指桌上的人偶。
带着羞怯，渴望但又不敢表露地问，“可，可以像那样子把我绑起来吗？”
周仲鱼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然后便看到了那个早上练习完龟甲缚后随手放桌上的素体人偶……
“可，可以吗？”少女的声音里带着生怕被拒绝的恳切。
周仲鱼转头看向她，表情复杂。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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