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合上半褪的朱衣,凌厉的眉目向身后望去。
女子欺身而上,他略一转身,月光照在他匆匆遮掩来不住照顾到的脖颈上,再到他温柔潋滟却又薄情的眉目。
这是一张风情到极致,薄情又销魂的面容。
眼角的痣总是心甘情愿让人沉沦。
从来风花雪月最是动人,可那个人无情也动人。
女子伸出手似乎想要碰触他,男子将身后的剑抽出来,沉敛了眉色,架到女子脖颈上,
“你今日逾越了,我希望这种事不要有下次,士族公子的寝室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私闯的。”
女子抬头,无声地望着他,无视脖颈上的剑,那专情的模样就算是磐石也该心动了。
所有人都在等待男子的反应,恰在此刻门被敲了三声。
女子恍惚地转过头,男子望向半开的窗户,俯身吹灭了桌上的蜡烛,室内顿时一片漆黑,谁也看不见谁。
那小公子一见熄了灯,急着要探个究竟,攀着窗沿使着劲要爬进去,怎奈何腿太短,脚下蹬了半天也没半点用。
一双手突然按住她的腰,她转过头,尴尬地笑了笑,
“少言,少倌喝药怕苦,少爷我是来给少倌吾弟送糖的,却无半点偷窥的心思。”
少言点点头,将我抱下来,拉着我的手扯我走。
“少言难道你不想知道少倌喜欢的是谁吗?里面都熄灯了,咱们就偷偷瞅一眼,知道是谁就走。”
少言回头望着我,平静的眼眸下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吐露,最终只说,
“少爷不要做这么无聊的事,若是真心喜欢,少倌哥哥怎么会舍得将剑架到那女子的肩头。”
感情的事少言果然不懂,难怪连什么是情话都不知道。
“少言,这你就不懂了,少倌要是无情大可以把那女子赶出去,熄什么灯呢?这就叫虐恋情深,双方因为隔阂误会无法说清,相爱却无法相守只能用剑伪装不在意对方。”
“不行,少爷我必须帮少倌一帮,我得先弄清那个女子是谁。”
少言利用身高差将我抱起来,我两条小短腿不住地蹬怎么都蹭不到地面。
嘤嘤嘤~气死少爷我了。
最终少言将我放到少倌的院落外,好在那女子已经推开屋门匆匆往外走,我正要看个究竟,少言却捂住我的眼,我只听到一阵女子的哭声。
“有些事情比你想的复杂,你还是不要知道。文才不要再猜测了,满腔情意被无视的感觉会让少倌哥哥很痛苦。”
“爱的人,一心要付出的人不爱他,甚至不知道他的爱,我光是想想便觉得心痛,更何况当事人。”
这么说的话,少爷我就不能不管了。
可女方是谁我都不知道,我眉头皱在一起,跟少言往回走,他停下来看我一眼,对我说,
“少爷,你该回去了。”
我抱住少言的腰,笑嘻嘻地说,
“少言,我差点看一出春宫图,一个人孤枕难眠啊。”
少言没甩我,拖着我往前走,
“那找你的丽娘。”
“我倒是想呢,也得丽娘同意啊,感情的事是你情我愿,勉强是没有好结果的。”
少言叹口气,推开门,放我进去了。
我赶紧上床,溜到床里侧,他坐在床头,突然靠近我,对我说,
“今晚乖乖地,不可做奇怪的动作,不可逾越。”
我赶紧点头,他躺在床外侧,翻个身背对着我。
月亮悄悄升到高空,我幽幽地说,
“少言你听过伊志平和小龙女的故事吗?曾经它是我的童年阴影,但现在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少言背着身,没有回话。
我继续说,
“少言……”
还是没声音……
少言睡着了,那少倌肯定也睡着了。
不得不说,少爷我还真是不爱干人事。
*
深夜,少倌睡得昏昏沉沉的,突然一阵异香传来,他迅速捂住口鼻,可还是不慎吸入了一点。
他看向墙上映着明月的窗,直起身,松散的寝衣垂在床上,白日束住的长发在夜晚被散开,披散在肩上,遮住一点潋滟的侧颜,和敞开的单薄的胸膛。
一帕丝绢遮住他的眼,他的手伸向枕头下的匕首。
有人悄悄靠近他,亲了他一下,他闻到了淡淡的桂花香。
他松开手,回亲了那人一下,似乎也是亲到脸颊与他一样。
那人不甘示弱,又回亲了一下,他照旧跟上,那人估计是玩不起,捧住他的头揪住他的头发往他脸颊上亲,他突然转过头,吻差点落在他唇上,湿热的吐息拂过他的唇角一切都错过。
她将他推在床上,他随着那股推力倒下去,似乎是觉得亏了,她拉开他的衣襟要咬他的脖子,却在尖牙落在雪白脆弱的脖颈上时,收了爪牙。
室内的冰盆开始化了,水滴落在地上,发出滴答一声。
他的手突然伸出来,按住她的后脑勺用力压下去,干净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在月光下白得像玉,带着一点禁欲的圣洁感。
而吻落到他的脖颈上,他浑身颤了一下。
“这是谁教你的?”
她答不上来,他也不想让她答上来。
他状似无意地吻了下她的额头,问她,
“不是才出去吗?怎么又回来了?”
他听到小公子小声说了两句,
“敲,尹志平的快乐果然想象不到,但少爷我七尺男儿亲个男子还是亏了。”
“做人当做伊志平,少倌对不起,下辈子我还蒙你眼睛。”
他想笑,小公子哪有七尺。
永远不要考验人性,在想到蒙着眼,不管做什么都不用承担后果时,双方的理智都开始在失控。
原本只想套出少倌心上人的名字,却不知怎么地解开了他的腰带。
也许是想到心上人,被丝绢遮住眼的面庞下,他缓缓露出一个类似鼓励的微笑。
扯开他的寝衣,他露出单薄的胸膛和紧绷的腰
也许现在该停手!
但他突然按住我的手,主动地说,
“继续!”
继续?我低下头,看着他被乌发遮住的脆弱的脖颈,青色的血管在白的近乎透明皮肤下方搏动,吻轻轻落上去,像一只猛兽擒住了白鸟的咽喉,他轻轻扑腾了几下,却无法挣扎开。
他的手悄悄地扣住了我的十指,用力地握紧。
今晚谁也跑不掉了。
要是扯下他眼上的丝绢,我不被少倌打死,也会被阿娘打死吧。
我好对不起少倌啊……
他又吻了下额头,说,
“停手吧,到这里吧。”
我咬下他眼上的丝绢,他猝不及防地看到我,十指还扣在一起,双方却都很尴尬。
少倌挺倒霉的,这么主动对方却不是他心上人。
“少倌我错了,我这就滚回去,决不给你添堵了。”
要是让他误会和心上人……,那少爷我就太无耻了。
他的手松开,看着窗外的月亮,神色平静地对我说,
“小公子今晚别回去了,陪陪我吧,最近老是容易做噩梦。”
他手掌撑着额头,红色的长袖垂落,露出一截白如雪的胳膊,就像一朵红莲花瓣凋落,露出洁白的莲子,
“你轻薄了我,你一走了之,我会做噩梦的。”
于是我抱着少倌的腰,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
“少倌,你别告诉我阿娘,明天我带你买好吃的。”
“嗯……”
“少倌,你胸口怎么有道疤?”奇书屋
少倌的手托住我的后脑勺,一下一下摩挲着,轻声细语,
“小公子,我只与你说,其实我身子并非天生便这么弱,小时候我和少言被人追杀过,很多人,我打不过。我那时有武功,便拉扯着少言东躲西藏。”
“可还是躲不过,我将少言藏在废物堆中,自己挥剑迎了上去,对方太强了,一剑刺入我心脉,还好少言偷袭成功了,剑偏了一寸,少言背着我一处处求医。”
“小公子……少言的命是我拉扯出来的,我的命是被少言背出来的。”
“我的噩梦就是过去……”
她睡着了,他才敢抱住她,门突然被推开,少年站在门口,望着他,说,
“我是来带她回去的。”
少倌轻笑一声,推了推怀中人,
“少言来接你了。”
“嗯嗯……少言……嗯……”
“少言你听,小公子在喊你,一起安寝么?”
他的哥哥总是会对他说一些充满诱惑力的话。
翌日,新来的侍从推开少倌的屋门,看见床上三个交叠的身影,捂住嘴才没有惊叫出来。
大家都说什么马公子对少倌公子和少言公子以礼相待,可原来士族大家也会有这种龌龊事。
他们明面上兄友弟恭,背地里却……
我直起身,看着少倌敞开的寝衣,思索着,这误会可就大了。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文才兄,别这样更新,第 32 章 马志平的自我修养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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