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餐店出来。

  沈心羽任由周仲鱼牵着,跟着他走。

  头低低的,心情失落。

  她很懊恼,生自己的气。

  怪自己什么都做不好,居然犯了这么多错。

  真的是该罚。

  你一直这么辛苦,我还这个样子,干脆把我打死好了……

  如是想着,一路上有些气。

  来到农贸市场。

  现在正是买菜的时间段。

  菜市场热闹拥挤,充满了烟火气。

  然而这些都与她无关。

  她抽离在喧闹之外,淹没在情绪之中。

  周仲鱼中途问了一下她想吃什么。

  她低着头,没有听到。

  也没多问第二遍。

  周仲鱼就这么牵着她。

  熟练地在人群中穿梭,挑选要吃的菜,和老板讨论价格。

  说起来这些东西还都是跟沈心羽学的。

  记得以前来农贸市场的时候,蹩手蹩脚,什么都不懂。

  分不清什么肉是什么肉,辨别不了菜的老和嫩。

  虽然已经好久没来逛农贸市场了,但这些曾经习得的技艺也没生疏。

  没有买太多。

  不打算再像之前那样囤菜。

  小区离农贸市场不远,每天现吃现买,多出来走走少闷在家里。

  买完菜。

  周仲鱼一只手牵着她,另一只手提着买好的肉和菜。

  离开农贸市场。

  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周仲鱼能感受到身边的她正在被难受自责的情绪折磨。

  他也不过多干预,只是轻轻地牵着她的手,陪着她。

  来到家门口。

  周仲鱼松开她的手拿钥匙。

  直到这时,沈心羽才回过神来侧头看看他。

  看到他单手提着两大袋东西,手指被细细的塑料袋提耳勒得暗红。

  她顿时心疼起来,巴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一路上都在发什么呆啊?

  这应该是两个人提的,他还一直牵着自己,连手都不能换。

  一直在自责懊悔,结果在自责懊悔的同时又不断在犯错。

  你在做什么啊?!沈心羽。

  她突然好恨自己。

  进到屋里,合上门。

  门厅换鞋的时候。

  沈心羽的情绪绷不住了,眼泪开始往下落。

  周仲鱼换鞋,有所察觉,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赶紧低头别过脸去。

  他说过让她别哭,但她实在忍不住,只能偷偷哭,尽量不被看到。

  看着别过脸去抹眼泪的少女,颇有一种掩耳盗铃的既视感。

  周仲鱼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没管她。

  把打包的早餐放冰箱,去厨房把买了的菜拿出来处理。

  “心羽,今早你的菜饭你来做可以吧?”他朝外问了一句。

  沈心羽赶紧穿着拖鞋嗒嗒嗒地小跑过来,“好!我来。”

  只要能为他做点什么,她心里都会好受一些。

  要不是他不允许,沈心羽真的想要包揽所有的事,想把他伺候好。

  望着小跑过来的少女。

  她眼圈有些红,鼻尖也红红的,明显刚刚用力擦过。

  周仲鱼让位到洗菜槽,拣菜处理葱姜蒜。

  沈心羽主勺,拿出砧板操刀切肉,

  她问:“这要烧汤还是小炒?”

  周仲鱼:“你看着处理。”

  说完,他继续问道:“你的手还疼吗?”

  说的是之前用刀割伤的手,纱布前几天就拆了。

  沈心羽张开手掌看看。

  掌心留有一道淡淡的痕迹。

  “不疼了。”她回答。

  周仲鱼‘恩’了一声。

  把菜洗干净后放到厨台备用。

  他继续平平淡淡地说:“一会儿我要打你那只手,确定不疼吗?”

  沈心羽切肉的刀停了一下,然后同样以闲聊的语气回答他。

  “恩,不疼了。”

  说完,她继续切肉,补充道:“你想怎么打都可以,今早真的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她声音柔柔的,还带着一些庆幸——

  太好了,他还愿意打我。

  她真的怕自己做错了那么多事惹他生气。

  她什么都可以献上,只要他愿意继续在一起,愿意打她,她什么都愿意。

  听了她的回答。

  周仲鱼没有多说什么。

  时不时提一嘴旅游计划,然后再聊一聊待会儿要怎么打她。

  两人都心平气和,聊天氛围很轻松。

  如果抛开聊天内容不谈,这样的情侣聊天状态其实是最舒服的。

  但结合上聊天内容就很诡异了。

  ……讨论要怎么打。

  “一会儿我肯定要打你的。”

  “恩,谢谢你还愿意打我。”

  “你今早付钱时拉我手腕的是左手,左手肯定是逃不了的,手心的伤真的不疼了吗?我会打得重一些。”

  “恩,不疼了,怎么打都可以。”

  “戒尺五十下。”

  “恩,心羽认罚。”

  边做菜边心平气和地讨论要怎么打。

  ……很诡异。

  午饭比较简单。

  周仲鱼说不太饿,少做一些。

  一盘木耳胡萝卜炒肉,一盘炒空心菜,一份番茄鸡蛋汤。

  还有早上打包回来的炒河粉以及酒糟汤圆。

  说起来没有几道菜,但摆上桌子就是满满登登一小桌。

  吃完饭,沈心羽一直请求说她来洗碗。

  她说之前手缠着纱布的时候就他天天洗,现在该轮到她了。

  周仲鱼应允了她,让她洗碗,自己去扫地擦桌。

  收拾好后。

  沈心羽跟着周仲鱼去到卧室。

  她乖巧地站在周仲鱼的身后,看着他拿出表姐送的盒子,取出戒尺。

  在之前的一个星期里,盒子里的全部道具都稍微实践了一遍。

  疼是会很疼,但她都不太喜欢。

  也就眼罩,跪垫以及戒尺能接受。

  比起没有温度的道具,她喜欢更直接地被他进行肢体触碰。

  比如直接用手打屁股,或者扇脸什么的。

  在被打的时候,能感受到他的温度,很安心,也更?兴奋。

  沈心羽在他身后,看着他取出戒尺后又把盒子收起来。

  明知道接下来是惩罚,但她心里就是会产生一股瘾劲。

  又怕又想要。

  每当这种时候,她都会唾弃自己,觉得自己就是个贱骨头。

  在她思绪短暂放飞的时候。

  周仲鱼转过身来。

  “左手伸出来。”

  “抬平。”

  他垂眸凝视了一下她掌心的淡痕。

  啪!

  一戒尺下去。

  “恩~”

  沈心羽抿唇闷哼,身子跟着颤了一下,生理性眼泪瞬间泛上眼眶。

  痛感袭来的瞬间她就知道完了,这不是她能承受的。

  手掌发麻,像是密密麻麻的小针扎。

  疼,很疼。

  “自己数,”他言语利落,不理会她的泪眼,“五十下。”

  沈心羽声音颤颤巍巍:“一。”

  在第三十下的时候她的额头就已经蒙了层细密的汗。

  看他举起戒尺,她身子都忍不住跟着发抖,眼泪早就下来了。

  控制不住地想要把手收回去。

  周仲鱼:“手,抬平。”

  沈心羽:“……我手好疼。”

  想到还有二十下,她真的感觉承受不住了,可怜哀求。

  周仲鱼转眸看向她的眼睛,相视一会儿,强大的压迫力迫使她低下视线。

  “你觉得我把你的手打坏了吗?”他语气平淡。

  沈心羽看向自己抬平的手心。

  掌心有些发红,淡淡的晕开一片粉。

  红印远远不及以前用小细棍或者数据线印上的那样醒目。

  可是其带来的痛感远超二者。

  不然怎么说这些道具是专门设计的呢,又疼,造成的实际伤害又小。

  沈心羽擦擦眼泪,声音带着哭腔,“没有把我打坏,但是我好疼。”

  说完抽了抽鼻子。

  周仲鱼没有任何心软的意思:“再加二十下。”

  沈心羽身子一震,眼泪瞬间断了线。

  眼泪之前是疼出来的,而现在是又委屈又难受,还有害怕。

  她忙不迭地用另一只手揩眼泪,没有哭出声,就是猛猛地掉小珍珠。

  周仲鱼:“觉得我罚重了?哭成这样。”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她就开始抽噎起来。

  “没…没有…心羽…心羽该罚……”

  周仲鱼:“那就再加十下。”

  沈心羽听到这里,细碎地呜咽起来,好好把手抬平。

  她不敢问为什么要加,甚至都不敢说话。

  “数好。”

  啪!戒尺落下。

  她哭出声来。

  “恩!呜呜呜,三……三十一……呜呜呜。”

  打到第四十七下。

  沈心羽哭得不行,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再也做不到抿着嘴唇不出声,每打一下都会小声叫出来。

  周仲鱼收手了。

  “我累了,下次再打。”

  说完,放下戒尺,抬手给她擦擦眼泪。

  就是这种破坏之后的温柔。

  把她打得很疼,然后又把她抱在怀里呵护。

  在他指尖触碰脸蛋的瞬间。

  沈心羽再也忍不住大声地哭了出来,顺着他的力道被她抱在怀里,轻轻拍背安抚。

  她在他的怀里哭哭啼啼地道歉。

  哭得太凶,说的什么都听不清。

  大致能听出一些‘对不起’‘不要抛弃我’‘我以后会好好听话’之类的胡言胡语。

  周仲鱼不做言语,轻轻拍抚她的背,任她在怀里放声地哭。

  哭了好一会儿。

  他柔声问:“我把你弄疼了吗?”

  她还有些哽咽:“疼……弄疼了……很疼。”

  周仲鱼低下头,下巴轻轻搭在她的头顶。

  她继续道:“你很疼我……弄得我很疼……我…我…爱你”

  周仲鱼拍拍她的背,用下巴蹭蹭她毛茸茸的头顶。

  “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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