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人龙军阀气重,飞扬跋扈,但是其确实有飞扬跋扈的本钱,他的军队就是他的本钱。贺人龙部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卒,彪悍勇猛,单兵战斗力远超流贼士兵。尤其是其手下几位将领,高杰、周国卿、董学礼、高汝利和贺人龙的族侄子贺国英、贺国勇、贺国贤都是猛将,其中贺国英仅二十岁,号称万人敌。
远处山坡上观战的杨易用千里镜观察贺人龙部同贼军的激战,贺人龙部不足五千人,却将两倍于己的贼军打得鬼哭狼嚎、丢盔弃甲。
杨易尤其注意到了一个年轻的将领挥舞着长矛连挑多个贼兵,长矛所到之处鲜血四溅、惨声一片。杨易问方孔炤,“此将何人?”
方孔炤回道,“此人乃偏将贺国英,贺人龙的族侄,力大勇武,绰号万人敌。”
杨易记住了这个名字。
……
汉水河谷狭长,一边是河,一边是山。
突然,从山里冲出一支流贼大军,他们欲横腰拦截官军。早就手痒难耐的左良玉,眼中厉芒一闪,“窝火这些日子,今日老子终有不开眼的撞上来了,兄弟们给我杀!”这些日子,左良玉被杨易压制的厉害,胸中有万股郁气需要发泄,只有人的鲜血才能让他发泄。
不止是左良玉,左良玉的部下也憋着一股气,他们压抑太久了。他们抽出战刀,向突袭的贼军反扑过去。
带领这支军队偷袭的正是张献忠,他没想到碰到的是他的“老朋友”左良玉。更没想到的是今儿个左良玉的士兵发狂了,他们如同嗜血的妖魔,只有“杀,杀,杀!”
平日里两军碰见了,多少要“礼貌”的喊上几句话,交流交流,然后再打。今儿个什么“礼节”都没有了,就是“杀杀杀!”
在左良玉军疯狂的反扑下,张献忠丝毫没有沾到“偷袭”的便宜,反而被杀得节节败退。左良玉发现了张献忠,张弓搭箭,可惜没射中。张献忠脖子一缩,暗叫,妈呀,逃过一劫。
眼见后面的官军要追上来了,张献忠咬牙命撤军,发狂的左良玉带兵狂追。
张献忠将头盔、铠甲全部扔了,这样马儿跑得快,他朝着狂追的左良玉喊道,“昆山兄,不要追了,回头我送你一万两银子!”
左良玉大骂张献忠,“狗贼,老子只要你的脑袋!”
“左良玉,你可不要得寸进尺”张献忠气喘吁吁,“以后我们打交道的日子长着呢,凡事不能做绝了。”
左良玉狂追了二十里,终究还是让张献忠逃脱了,这回真不是他有意放水,他是尽了全力了。张献忠长期逃窜,又熟悉地形,真追不上。
左良玉仰天大吼,“张献忠,下回别让老子碰见你!”
……
偷袭不成,出城硬战的军队又败了,贼军士气大挫。当官军再次用火炮轰击均州城墙,并成功轰塌一段城墙之后,城内的流贼大军弃城逃跑。贺人龙部和左良玉部轮番追击,斩杀贼兵近万,整个河谷都是贼军的尸体。
杨易命方孔炤留下他的标营一部驻守均州,其余将领分头向勋阳府各县进军,追击流贼,在太和山、勋县、房县等地取得重大胜利,给流贼带来前所未有的压力。
……
紫禁城文华殿,一场小朝会正在进行。
首辅薛国观和内阁阁臣刘宇亮、杨嗣昌、程国祥、方逢年、蔡国用、范复粹等朝廷核心重臣参与。
崇祯一改往日总是阴沉的脸色,今日他是喜上眉梢,因为近段时间前方捷报频传,五省军务在杨易的领导下,不断取得胜利,已经将流贼逼到了勋阳山区和汝宁山区的狭小区域,不用多久即可全部剿灭。
与此同时,洪承畴领衔的三边总督和陕西巡抚孙传庭联手,在陕甘地区围剿李自成等流贼也取得重大胜利。可以说,剿贼的两大战场上,官军双线告捷。
崇祯九年十月,在陕西遭到洪承畴、孙传庭联手剿杀的李自成等流贼诸部再次开启大范围流窜作战模式,通过广元进入四川,这些流贼大军在四川如入无人之境,连克昭化、什邡、彭县、郫县、新都、西充、遂宁、德阳、罗江等州县达到三十八座,击毙四川总兵侯良柱,于十一月扬兵成都郊外。朝野震惊。
崇祯深痕四川官员无能,将四川巡抚王维章、巡按陈廷谟革职,任命傅宗龙接任四川巡抚,同时调洪承畴入川围剿。洪承畴带固原总兵左光先、临洮总兵曹变蛟、副将马科等精锐部队入川,又檄调延绥总兵王洪、宁夏总兵祖大弼等将领协剿。
洪承畴到川后,以嘉陵江为防线,阻止流贼向东逃窜,傅宗龙调川兵以成都、阆中为防线,阻止流贼向南。李自成眼见官军云集四川,向东、向南都有重兵把守,但是川西乃少数民族地区,不易发展。在四川肆虐一年后,于崇祯十一年初,李自成带着大军分多路突破官军防线,出川北上,进入陕西巩昌府、岷州卫(今甘肃境内)。
洪承畴带兵一路尾追,李自成进入临洮境内,曹变蛟是临洮总兵,仗着对地形熟悉,对李自成部穷追猛打,多番激战,斩敌六千七百多。曹变蛟不愧是曹文诏的侄子,作战勇猛,从陕西入川,又从四川到临洮,转战千里,二十七昼夜身不卸甲,时刻处于战斗状态。可见双方战斗之激烈、残酷。
在曹变蛟的穷追猛打之下,李自成不得不出塞进入西羌(青海),西羌高原苦寒、人烟稀少,李自成的部下因缺乏食物和保暖物资而大量减员。
李自成不得不重新返回塞内,冲破祖大弼在洮州的封锁,于四月再次进入岷州、巩昌府境内。稍事休整后,李自成率部再次突破官军的重重封锁,沿着秦岭一路东进,在潼关南原遭到官军多路封锁,再次发生激战。
李自成战败,带着刘宗敏等十八骑逃入了商洛山中。
其余在陕西境内的流贼诸部纷纷遭到官军打击,受重挫。流贼大天王在合水被孙传庭击败,投降;混天星在凤翔遭孙传庭狙击,在宝鸡被围,投降;三队、仁义王在秦州兵败,降于左光斗。
侥幸苟延残喘的其他流贼,纷纷偃旗息鼓,或逃匿深山、或接受招抚。可以说,战乱多年的陕西仿佛看到了和平的曙光。
洪承畴、孙传庭在陕西,熊文灿、杨易在湖广、河南剿贼都取得重大胜利,朝野上下欢欣鼓舞,尤其是崇祯,控制不住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宠幸后宫的频率明显增多,好几个宫女在他看捷报时得到了宠幸。在史书中被标注为勤勉而不是好色荒淫的崇祯,也终于荒唐了几回,召后宫嫔妃多人同时侍寝,可苦了御膳房的厨子们,绞尽脑汁的搜集滋补食材为皇爷补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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