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的吐字喷洒在头顶，带着淡淡海盐气息，以及清冽的雪松味。
盛梨顶着他充满压迫性的视线，忍不住后退一步，底气不足地反驳：“我，我那是权宜之计！”
装，还装。
分明早就对他图谋不轨！
沈妄眼底墨色翻涌，噙着一抹危险意味，俯身低头凑近她：“还打啵？本人洁身自好二十多年，一朝清白全毁在你手里了，打算怎么赔偿？”
他音咬的低又重，有种敲在心弦上的不真实感。
盛梨耳朵发麻，忍不住后退一步，眼神警惕：“你想怎样？”
沈妄打量着她，慢悠悠直起身子，故意捉弄她似的：“没想好，先欠着。”
盛梨：“……”
她想起正事，正欲追问，突然想到沈妄说的有监控，又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拉着他回自己房间的浴室。
沈妄知道她想干什么，任由她拉着，乃至于路过傅淮礼的时候还恍若不经意地叹了口气：“这一言不合就把人往房间拉的毛病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盛梨没察觉到他的小心机，翻了个白眼：“不是跟你学的吗？”
傅淮礼：“……”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眼两人的背影，心里无端生出一股怒火，大白天就这么放肆？
他们才认识多久，几天？已经发展进行到哪一步了？
季瑶眉头微动，似叹非叹：“他们感情真好。”
傅淮礼闻言差点儿没原地化成一只酸鸡：“好什么好？沈妄是什么身份，不过是玩玩而已，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季瑶唇角慢慢落下来：“或许是吧。”
——
来到熟悉的浴室，依旧是熟悉的姿势，气氛暧昧引人遐思，盛梨却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开门见山：“老李是不是你杀的？”
浴室里有一瞬间的沉默。
沈妄垂着眼，双眼皮内窄外宽，眼尾微微上翘，瞳仁幽黑隐隐泛着深蓝，这样低头看人的时候压迫感十足，他慢条斯理将她一缕碎发别到耳后：“你不是有了答案了吗？”
盛梨紧绷的肩膀瞬间一垮，眼底透着震撼：“真是你杀的？”
虽然他早就已有了答案，不过当从沈妄嘴里听到的时候，还是不免震惊。
她眼里闪过一抹迟疑：“你为什么要杀他？他……和你有仇？”
在她眼里，沈妄并非喜欢滥杀无辜的人，大多数情况下，他的状态都是懒散随意的，对周围一切都不太在意那种。
所以盛梨猜测只有这么一个可能性，老李得罪过他。
沈妄听到这话却好似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玩味地勾起唇角，面庞几乎要贴上她的，深深凝视着她：“你了解过人鱼么？知道人鱼的本性有多凶残么？”
他饶有兴致地瞧着她，似乎要望进她的眼底：“我杀一个人，需要理由吗？为什么要为我开脱呢？”
就像刚才，她大可以把他供出去。
毕竟在人类的世界里，同类相杀是有违天理，是不被法律所容忍的。
而且盛梨一看就是那种单纯无害，这辈子都没做过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的人，她就真的不怕他吗？
还是说她其实也怕，只不过装的太好。
他眸色一深，有那么一瞬间想挖开她的心看看，看看她究竟在想什么。
盛梨清亮的眼睛瞧着他许久，表情冷漠：“得了吧，就你那比我还要懒的死样，别说杀人了，抬抬胳膊都跟要你的命一样吧？若不是他和你有仇，你才没有那工夫搭理他。”
沈妄：“……”
尚未凝结的危险悄然散去，只剩下无语。
不得不说，盛梨真是把他的脾性摸得透透的。
他舌尖顶着上颚，蓦地笑出了声：
“听过什么叫做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吗？”
盛梨眨眨眼，好奇地望着他：“那你会杀了我吗？”
沈妄沉思片刻：“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她沉默了许久，表情凝重望着他：“我要是死了，就没有人馋你的尾巴，天天在你耳边吹彩虹屁了，那样的生活多了无生趣呀。”奇书屋
沈妄：“……”
他冷呵一声：“不要把变态说的那么清新脱俗。”
虽然嘴上是这样说，但他周身危险的气息还是散了个干净。
这就是口嫌体正直的男人。
“老李是我杀的，你猜的没错，我和他有仇。”
盛梨若有所思：“能让你记恨到现在的，肯定不是什么小仇。”
沈妄盯着她扑闪的睫毛：“你不妨猜猜，是什么仇？”
她无意识搅着手指：“和那个科研所有关？”
他神情一顿：“为什么会这么想？”
看到他的表情，盛梨知道自己猜对了，她有条不紊地分析：“我也是事后才反应过来，顾教授说过，老李曾经是他的同事，那时候我还疑惑老李不像是当老师的人，直到看到那份聘用书才恍然大悟，他指的也有可能是他在科研所的时候。”
“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况且我回想起老李脸上的疤痕，一开始认为是烫伤，后来想想，也可能是爆炸被炸伤的，那份报纸上有条新闻，z市一间实验室发生巨大爆炸事故，死伤无数，他或许就是在这场事故中受的伤。”
盛梨抬起头来望着他，语速缓慢：“发生爆炸事故的时候，你不会也在场吧？”
她看到沈妄小幅度地挑了下眉，咽了咽口水：“甚至我再大胆一点，这场爆炸事故……不会是你一手造成的吧？”
这看起来很像是他的作风。
沈妄这次是真的惊讶了，他语气意味不明：“你是真的没有把我的话听进耳朵里。”
盛梨茫然反问：“什么？”
他勾了勾唇，拖长语调：“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盛梨的脑回路很清奇，她有些激动地瞪大了眼：“这么说我猜对了？”
沈妄懒散“嗯”了一声：“你还有什么遗言么？”
盛梨舔了舔唇，语气矜持：“我猜对了，那你是不是该兑现承诺，让我摸摸尾巴？”
她说着，目光不受控制往他下半身而去。
沈妄：“……”
真就是，色心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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