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俩蠢货(对胤礽来说,他俩就是不折不扣的蠢货)做事不干净,被人抓住了尾巴。当然,索额图在前朝与明珠斗了那么久,还是有些能耐的,他把自己成功地摘了出来。
现在,只剩下凌普。
凌普没办法,只能来找胤礽求救。
胤礽现在简直服了自己这个奶公,出了事来找他求救,这不明摆着告诉众人这事和他这个东宫太子有关系吗?
哦不对,即便凌普不来毓庆宫,外面的人也会认为这事和他脱不了关系。
外人眼中,凌普、索额图的所作所为都代表了他这个东宫太子。
“你要我说你什么好?你们去算计十五阿哥干什么啊?”说句不好听的,要算计也应该算计老八啊!老八今年已经十岁了,再过几年娶一八旗贵女,也该进入朝堂了,所以明眼人都知道先打老八啊!老八若是没了,十二现在在苏麻喇姑身边养着(穿越女为拉拢苏麻喇姑,没把孩子要回来),十五还是个奶娃娃,等他长成,至少需要十二年的时间。
你就算弄死了十五又能怎么样?他不过一个奶娃娃,钮祜禄氏伤心几天,老爷子再去陪她几天,说不定还能出来个十六阿哥!
所以,脑子啊脑子!
索额图、凌普,你们的脑子被狗吃了吗?奇书屋
凌普还跪在他面前,求他保他一命。
胤礽疲惫地靠在椅子上,“我救不了你。”
凌普大惊:“殿下——”
胤礽闭上眼睛摆摆手,立刻有侍卫上前把凌普拖出去,凌普却不肯认命,挣扎着要上前。胤礽睁开眼睛,看着凌普说道:“你做的时候就应该知道后果。我救不了你,但会保住你的家人。为了你的家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里要有个数。”
若是他费心去保凌普,那么势必会暴露他背后的势力,万一引来皇帝的忌惮就不好了。
毕竟,他心心念念要造反呢!
至于小十五,是生是死就看他的命了。
不要怪他心狠,毕竟前世小十八的死他就没多大感觉,一个没见过几面的弟弟,能有多兄弟情深?更何况这一世的小十五还是那个一直给他下绊子的钮祜禄氏所出。
死了也没他儿子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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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贵妃所出的十五阿哥出花,康熙大怒,命令彻查,两天不到就把凌普抓进天牢,严刑拷问之下,凌普居然咬紧牙关,只说是自己自作主张——见不得小主子受委屈。
别说宸贵妃不信,康熙也不信,凌普是什么人他太清楚了,贪财好色,这件事绝不是他做得出来的。康熙怀疑是索额图干的,除了索额图,再没有一个人胆大包天到这种程度,胆敢联合内务府总管暗害皇子。
可惜,挖不到任何证据。
索额图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本事?
康熙感到一阵心惊。
他在乾清宫内走来走去,索额图,赫舍里氏,胤礽……
皇子和母族是分不开的,胤礽和赫舍里氏,胤禔和那拉氏,那么,这事和胤礽有没有关系?索额图是自作主张?还是听命于胤礽?
胤礽向来不喜欢他的这些兄弟,会不会……
不会,不可能,那孩子一向骄傲,又一向有一说一,看谁不顺眼直接一鞭子抽上去了,他不爱搞什么小手段,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的!
索额图,一定是索额图自作主张!
可是,他为了太子还不能处置索额图。一旦处置了索额图,太子颜面受损,在前朝也就没有什么人手了!那前朝的局势……
听李德全战战兢兢地说说十五阿哥已经好转,他的心情才稍稍好了一点,然而下一刻他就想到一个棘手的事:要怎么解释给云儿听?
他揉了揉额头,“先瞒着贵妃吧!”
虽然他只说“贵妃”,但是乾清宫的所有人都知道是哪一位贵妃。
然而,有些事情不是想瞒就能瞒的。
十五阿哥大安的第三天,钮祜禄氏把康熙堵在了无逸斋,一同被堵住的还有胤禔、胤礽和一溜皇子——康熙检查皇子们的功课,趁机教导皇子们要兄友弟恭,兄弟情深。
康熙在前面说,胤礽只觉得好几道视线都若有若无地落在他身上。当李德全通报宸贵妃求见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胤礽。胤禔眼里的嘲笑比任何人都要露骨。
胤礽:“……”都看着爷做什么,那事真不是爷干的!
康熙十分无奈,他看了看胤禩,见他满脸愤恨,再看看胤礽,太子仍是一脸淡然,仿佛这件事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般。康熙一阵气闷,觉得自己刚刚说的都喂了狗,挥手道:“你们都出去,胤礽留下。”
众皇子退出,钮祜禄氏进来,看到胤礽在这儿,狠狠瞪了他一眼,才问康熙:“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胤礽:“!!!”看话本子的时候,还没注意,这会儿看到真是惊掉了太子爷的下巴:钮祜禄氏,这穿越女竟敢冲着老爷子“你”啊“我”的!规矩呢?
现在看来,马尔泰·若曦还是很不错的,起码她还是懂那么一点规矩的!
至于什么晴川什么小薇连带这个钮祜禄云儿,这都什么东西?
胤礽甚至暗戳戳地希望他家老爷子过来——被这个女人怼一顿,老爷子会怎么做?
“贵妃疯魔了,把她带下去,传御医!”然后,不到三个月,钮祜禄氏就会暴毙而亡。
啧啧啧……
“朕是怕你想得太多!”康熙满脸都是无奈之色,“凌普这个狗奴才,一直假借太子威势,在外巧取豪夺,甚至还私自扣留贡品!御史已经弹劾过多次了,但是朕念着太子的颜面,才一直没有罢黜他!凌普做的那些事,胤礽一直都不知道。这件事,胤礽只怕也是被蒙在鼓里的。”
听了这一席话,钮祜禄氏再也抑制不住怒火,“蒙在鼓里?!光凭凌普这个狗奴才,就敢谋害皇嗣?那我倒要问问,到底是谁给他的胆子?!!”
矛头已经直指向胤礽。
钮祜禄氏看都不看胤礽一眼,胤礽也当屋子里没她这个人,倒是康熙看向胤礽,“太子你怎么说?”
爷怎么说,爷还能怎么说?
胤礽眼皮都没抬一下,“这事不是儿臣所为。”
钮祜禄氏哼了一声,“杀人的人会承认杀人吗?”
……钮祜禄氏,爷给你脸了是吧?
胤礽深吸一口气,“贵妃娘娘认为这事是本宫所为,但本宫害十五弟一个奶娃娃做什么?于情于理都不合,贵妃娘娘没有任何凭证,却胆敢怀疑东宫储君!纵使贵妃娘娘为本宫长辈,本宫也是忍不了的!”
“胤礽,你放肆!”康熙喝道。
胤礽丝毫不让,“放肆的分明就是您的宸贵妃娘娘,身为后宫妾妃,擅闯无逸斋,此为罪一;无凭无据,质疑皇太子,此为罪二;进入无逸斋,无礼于御驾前,此为罪三。这些罪放在他人身上,怕已是身首异处。而您却视而不见!”
康熙用颤抖的手指着胤礽,“你是在指责朕?”
“儿臣不敢。”胤礽躬身答道,“只是宸贵妃无礼,儿臣看不过去。”
钮祜禄氏已经被胤礽一句句“妾妃”“无礼”给气得涨红了脸,“太子倒是顾左右而言他的好本事,本宫分明就是与你在谈十五阿哥出花一事!”
还“本宫”!
康熙急忙走过来,“胤礽你先出去!”
胤礽不顾康熙的命令,“皇阿玛啊皇阿玛,您刚刚让我留在这儿,现在又让我出去,就算是金口玉言,您这变得也太快了吧?”他看着这个色令智昏的老爷子,越看越生气,心里想着,即便这次任务失败,他也不想忍了。
被这么个女人指着鼻子质问,破天荒头一回!
“十五弟出花,钮祜禄氏怀疑是儿臣所为,您心里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
康熙可疑地愣了一下,随即把手背到身后,“胡说些什么,朕什么时候怀疑你了?!你给朕回毓庆宫,好好反省去!”
听了这一席话,胤礽心头越发悲凉,前世两次废太子的场景如梦魇一般重现,回毓庆宫反省?反省什么?这么一来,就算不是他做的也成了他做的了!
他嘴上说着相信,实际上心里已经认定是他做的了!
“就这么个女人,嫉妒成/性,无礼轻狂,您还要把她当成宝?还为她视后宫为无物!是了,只见新人笑,哪见旧人哭?”
“你给朕住口,住口!”康熙喊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你都学了些什么了?朕后宫的事也是你能说的?”他在屋子里走了几步,“你看看你,还像个太子的样子吗?都是索额图把你带坏了!”
胤礽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直跌坐地上,笑得康熙和钮祜禄氏都有些莫名其妙。
“胤礽,胤礽!你笑什么?你眼里还有朕这个皇阿玛吗?朕对你寄予厚望,可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胤礽止住笑,抬头盯着康熙道:“皇帝不像皇帝,妃子不像妃子,我这个太子自然也不像太子!”
“放肆!”康熙这次是真的怒了,他一脚踢在胤礽胸前,“朕不像皇帝?那谁像皇帝?朕看你真是疯了,连这样的话也敢说!”
疯了?我疯了吗?
胤礽歪头看着康熙,却想起了二废太子时老爷子说的话,“皇太子自复立以来,狂疾未除,大失人心,断非可继承祖宗鸿业之人。”
当初老爷子说他疯了,废了他把他圈禁咸安宫内。眼前这个人又说他疯了,那下一步肯定是要废太子,让他心爱的女人给生的儿子成为太子了!
此时,挑起这件事的钮祜禄氏已经彻底沦为背景板了,她看看胤礽,再看看康熙,总觉得太子看向康熙的目光里带着蔑视和讥讽。
胤礽看看康熙,再看看钮祜禄氏,露出一个嘲讽凉薄的笑,笑得两人都有些毛骨悚然,胤礽这才问道:“刚刚,钮祜禄氏问,是谁给了凌普那么大的胆子让他敢谋害皇嗣。儿臣倒是想问问,阿灵阿构陷皇太子,仗的是谁的势?隆科多宠妾灭妻,致原配如人彘,仗的是谁的势?佟国维结党营私,参与夺嫡,联络满朝文武,举荐老八那个辛者库贱妇之子为太子,这仗的又是谁的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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