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有个人突然告诉你。
你认识的世界是错的。
正常的人都是用屁股呼吸，用脚吃东西，表现友好的方式是砍掉对方的手。
长相也都很随意。
眼睛随便长但是不在鼻子的两侧。腿随便几只反正不是两个。
那慕璃一定觉得是对方疯了。
但是现在她亲眼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世界。
一个被诅咒的世界。
“咒灵的世界里...是这个样子才算得上是正常吗？”她忍住生理上的不适向她身边的由基问道。
由基故作思索，“这可不好说。”
“毕竟也没人能规定（定义）对方的长相。”
“所以长得随意一点也是正常的吧，只要够强就行了。”
慕璃深呼吸几次，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他们也不可能变回来了是吗？”
由基瞟了她一眼，“如果我说还能变回来你会舍不得下手吗？”
慕璃扯了扯嘴角，“不会。”
由基笑道：“我以为你会舍不得的。”
“还要对一个活着的人负责不是更麻烦了吗？”慕璃露出了近乎到冷漠的麻木的表情。
嗯？居然是这么想的吗？由基思索了一下。
“难道说之前有人缠着你了？”
“那倒也没有。”慕璃冷笑了一声，“为什么你会觉得活下来会是一件好事呢？”
“而且。由基老师啊，他们不可能能变回来了对吧？”说完她一拳打向一只向他们冲过来的奇形种。顺着气流的方向把他远远甩开。
对方摔在远处的一栋建筑上后抽搐了几下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由基看着远处逐渐消散的“尸体”吹了声口哨。
“刚才居然刚好有风啊？好神奇啊。这是慕璃的能力吗？”
“说起来我好像还没问过你的能力都有些什么呢？”
慕璃懒得敷衍对方。刚才那一拳本来是没想用能力的。但是可能是最近那个被动触发的异能力发动的有点频繁。在接触到对方皮肤的一瞬间她感受到了那具躯壳里浑浊的灵魂。
像是把乱七八糟的颜料都混在一起。充满了恶意的.....浑浊又肮脏的灵魂。
【你收到了来自咒灵的恶意，灵力+1。】
“不是说要来练习领域展开吗？刚才那种程度的算是哪个等级的？”
“刚才吗？二级中比较厉害了的吧。”
“这里应该是没有特级的。估计得等我们摸清了对方行动的规律之后才能遇见对方。”
“我们包抄他们吗？”慕璃转了一下手腕。
“那倒也不是。因为这次主要是来历练你的。所以除非遇到了特级咒灵，不然我不会出手的。”
她说完随意地拍了拍慕璃的肩膀，“所以剩下的工作就教给你了！我可爱的小徒弟。”
“你不是说要教我领域展开的吗？不拿这些家伙先做一个示范？”
“用他们做示范吗？别这样啊，太奢侈了~。”
所以让我来刷怪就不奢侈了吗？
慕璃露出了那我可真的是谢谢你的微笑。抬步走向了下方咒灵的聚居地。
当然聚居地的说法可能有点小夸张。但是这下面少说也得有几百只咒灵了。再加上还有未知的特级，也难怪高层那边干脆让由基过来了。
高阶的战斗力偶尔也是要来做一做割韭菜的事的。毕竟这个行业一直缺人。
不过慕璃没觉得九十九给她的任务有多难。最简单的原因在于，这次遇到的咒灵都是有实体的。有实体就意味着能用【能力】。如果单纯用咒力那肯定还是要辛苦一些的。
在避开了九十九他们的视线之后她踩着【空气台阶】径直走向咒力密度最高的方向。
虽然和预想的内容不太一样，但是由基这样安排估计也有想让她在这边露脸的意思。那么问题是她该展示多少【能力】才算是比较合适呢？
她正思索着，正好暴露在咒灵们的面前。
下面的咒灵群比她预想中的热闹些。
“唉。这么热闹啊？你们是想回高门寺吗？”慕璃空中顺着【空气台阶】漫步而下，她的声音马上引起了下面咒灵的注意。原本吵闹的环境突然安静了下来。
他们几百只用几千双眼睛同时对准了半空中的慕璃。
慕璃这次没感到不自在，“怎么？打扰你们谈话了吗？”十二个光团浮现在她的身后，核子级的高能反应在【绝热屏障】的保护下发出了纯白色的光并安静地燃烧着。
“还是说你们已经想好了谁想先死？谁想后死？”
在入口处等着慕璃回来的九十九由基和守在帐口的后勤人员攀谈了起来。
“九十九小姐。就让久弥宫一个人进去真的没问题吗？这里面咒灵的数量可是有点多啊。听您的意思她应该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才十几岁的孩子第一次就是这样级别的任务会不适应的。”
九十九无所谓地耸耸肩，“别这么说啊，我的徒弟可不会这么脆弱的。”
“而且慕璃的话应该要比葵的适应能力还要好一些的。”
“嗯....在各个方面上应该都是。”
她刚说完这句话，远处的建筑物里传来了坍塌声，这声巨响让两个人间的谈话戛然而止，一起抬头看向上方。
他们上面那道纯白色的光束还没结束她最后的旅程，利刃般直接将建筑上开出个巨大的豁口。浓烟从顺着巨缝飘向空中，透过露出的缝隙，他们看到了里面的堆满的齑粉。
那几只从里面逃出来的咒灵最后都被剩下的光束贯穿最后倒在地上。
两个人都被惊呆了。露出了第一次观赏自然奇迹的普通人都会露出的表情。
后勤人员随后狂喜道：“不愧是九十九大人的弟子！能拥有这样的实力。她现在已经堪比一级咒术师了吗？”
他旁边的九十九没回答他。在他第二次开口的时候才回过神来。
“嗯？慕璃啊？她现在确实是有一级的水平了。只是经验还差了点儿。”
帐内那些令人不舒服的咒力消失得无影无踪。后勤部的人都震惊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九十九则是看了眼表。
“可真是够快的。”
“呀！慕璃！！这边！”
远处的少女抬起头不经心地看向了他们这边，然后抬步向他们走来。就和她走之前一样，就好像只是去下面溜达了一圈直接回来了。连灰都没沾上。
“感觉怎么样啊？实战是不是很简单？”
“还行。除了数量有点多之外，差点没反应过来之外没什么不好的。”
“话说特级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由基看了她一眼，“也许是现在的你还没办法自己对付的存在。”
慕璃点点头，没在意对方的直言，“所以你觉得我是差在哪里了？”
“刚才你为什么用了你的某种特殊能力？”
慕璃擦手的动作顿了一下，“因为有的咒灵距离我太远了。我要是追他会浪费必要的体力。”她说到这里眼中恍然。她可能猜错了由基的目的。
“对付这种程度的咒灵动用术式本来就不能算得上成功...的吗？”
由基没回答。但是她的沉默同样震耳欲聋。
“优秀的术式确实能节约我们的体力或者成为必要的战术中的一环。但是慕璃如果是葵的话。是完全不存在体力不够的可能性的。”她摸了摸慕璃的头。
“过早的暴露自己的能力，在面对更高等级的咒灵时只会让你提前处于劣势。”
“也许你觉得这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但是对于真正的咒术师而言，你的能力过于直白了。”
直白吗？虽然还没怎么见过传统咒术师的能力，但是如果是超自然侧的能力确实很难产生类似的联想。因为和自然系比起来他们的方向太过于随意。
慕璃其实确实没在意能力的事。暴露几乎是迟早的事。现在稍微透露一点高层那边也会对她稍微放心一些。
而且以他们的常识（只有一个术式的咒术师常态）应该不会想到她的能力完全覆盖了整个光热物理分支。据她打听，使用激光的咒术师也不是没有。她要是伪装也不是没可能。m.ýáńbkj.ćőm
那么...由基...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呢？或者说，她到底发现了多少了？
慕璃看向由基若有所思。她的这位老师还真的是不折不扣的神秘主义人士。她大部分时候似乎是很好说话，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她就行，她会告诉你实话。
避重就轻的实话。
这种选择性的实话往往比谎言更加可怕。
“那么剩下的你拜托你了。”由基拍拍她。一副为师十分看好你的表情。
慕璃点点头，“你要去准备找特级的踪迹了吗？”
“嗯！”由基撩起了头发，“摸鱼摸的差不多了。要开始干活了！”
原来你也知道你是在摸鱼啊，难怪没人会雇你哦。
“剩下的还有多少？”慕璃喝了口水，琢磨着能不能在她发现踪迹之前去找她。
由基看了眼手机，笑嘻嘻地比了一个数字。
“也不多，刚才的五倍吧。”
慕璃：......
高层是把这几年攒起来的咒灵都拉过来了吗？
“只要慕璃做完了这次的任务，应该有机会直接成为二级咒术师的！”
“二级？？这里面不是有一级的吗？”慕璃又翻了一边确认自己没眼花。
“为了咒术师的安全啊~，比最强的二级咒灵强的家伙才能成为二级的咒术师~。”
她挥挥手，“好好干，明天带你学简易领域啊~。”
慕璃冷笑了一声，正准备联系人来接她去下一个地方，刚掏出手机的时候有人小跑着来到了她身边。
“你就是久弥宫慕璃小姐吧？我是负责接你的人。我叫非衣敬。之后的工作请多关照。”
慕璃抬头正对上他爽朗友好的笑容，看上去就是那种亲和力拉满的小天使。
“你好。请多关照。”慕璃露出了一个礼貌又疏远的笑容。她不是第一次见面就能特别热情的人。大部分时候她都不怎么需要和别人通过社交维持关系。
因此对面的这个家伙明显就是她不擅长应付的类型。
热情，话多，好奇心旺盛，好动又充满了生命力。
“久弥宫小姐是外国人吗？”
“我确实不是日本人。”
“这么巧的吗？我也是在外国出生啊！那久弥宫小姐本来的名字叫什么啊？”
外国人？这句话让慕璃一怔，“那你算是日裔了？”
敬眼中泛起微光，在阳光下像是湖面上的涟漪。
“不是日本人也不会在这个圈子里吧。说起来你是哪里的人啊？说不定我们是老乡呢？”
这个问题慕璃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只能模糊回答道：“我父母都是冰岛人。”
“冰岛？”对方顿了一下，随后笑道，“那还真不巧，我不是冰岛人。”
慕璃以为他之后会说一些冰岛的事故意拉近和自己的关系，但是话题的走向再一次出乎她的意料。
驾驶座上的小话痨再次露出了热切的表情，“久弥宫本来的名字叫什么呢？我还不知道冰岛人都叫什么名字呢？”
“哦，我还没介绍我的本名，我叫爱德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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