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把她留在温室的书包放在床头柜上,目光落在拉法尔的手上,微微皱起了眉。“怎么搞的?”她问。
“巴波块茎的脓水。”奥尔加替她回答道,把夹在胳膊底下的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放到拉法尔面前。“你的手套肯定有问题,”她严肃地说,“我给你带过来了。”
“谢谢。”拉法尔说,试着弯了弯包裹着纱布的手指,发现如今对她来说打开包裹是一件能力之外的事,只好求助奥尔加:“能替我打开吗?”
奥尔加瞪了她一眼,捻着布包的一角轻轻扯开,露出里面的手套。
因为手套上还残留着没有清理的脓水,所以薇薇安直接用悬浮咒让它飘在空中,自己上前几步仔细观察。
“好像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沉吟着说。
“我们能不能把它切开——说不定不对劲的地方在里面。”奥尔加突发奇想。
众所周知龙皮是魔法界最坚韧的材料之一,也多被用在防具的制作等方面,只有几种为数不多的魔法和药剂才能在它上面留下痕迹。
三人在安静的空气中对看了一眼,拉法尔提议道:“如果我们同时使用切割咒,会不会有用?”毕竟同时由多个巫师使用同一个咒语击中目标时,魔咒的效果会显著加强,甚至能达成原本不可能达成的威力。
奥尔加抽出自己的魔杖,又帮拉法尔把她的魔杖塞到她缠满绷带的手上。“我数三二一,一起释放咒语。”
拉法尔调整了一下握魔杖的姿势,眼睛紧紧盯着悬浮在空中的手套。
“三——”
“二——”
“一——!”
三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下一秒,三道亮银色的光线不分先后击中了手套,在相撞的瞬间爆发出极为耀眼的光芒——
拉法尔不得不闭上眼睛,当她再次睁开的时候,龙皮手套已经被割成几块不规则的布料,安分地悬在空中。
“等等——”奥尔加眯起眼睛看着空中,脸色不由得变得凝重。她向左右看了看,很显然其他两人也意识到问题究竟出在了何处。
……
庞弗雷女士坚持留拉法尔在医疗翼观察一个下午。
“最微不足道的伤才最需要注意。”她把拉法尔按坐到床上,“如果你没有按时换药或及时处理,它很有可能会留疤。”庞弗雷女士直起身子,用信服的语气说道:“虽然我也能让你的伤疤消失,不过相信我——你不会想试试的。”
相比于庞弗雷夫人,伯恩小姐的劝慰就显得不是那么温柔。“下午是魔药课。”她现实地说,“斯内普教授不会想教一个连药匙都拿不起来的人的。”
拉法尔长叹一口气,开始想要干些什么才能然这个下午不这么无聊。
不过梅林没有让她无聊太久,下午上课的钟声刚敲响不久,医疗翼外边的走廊上就响起了一阵笨重急促的脚步声,听起来像一头毒角兽在发起冲锋,与之相伴的还有一个极为熟悉的嗓音在不断痛呼。
那声音由远及近,几秒之后,脚步声的主人哐当一声撞开了医疗翼的大门。拉法尔好奇地探头去看,就和正被海格举着也同时伸头观察屋里情况的德拉科对上了视线。
拉法尔:。。。
德拉科:。。。
姐弟两人都没料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相见,德拉科一下子紧紧闭上了嘴,眼睛却不断偷瞟拉法尔不同寻常的双手。
庞弗雷夫人快步迎了上去,“发生什么事了?”拉法尔听到她着急地问。
海格像个大风箱似的不断喘着粗气,几滴汗水从他担忧苍白的脸上滑落进他乱蓬蓬的胡子里。
“这孩子被鹰头马身有翼兽袭击了……波比……”海格断断续续地说,接着声音颤抖地询问:“他不会有事吧?”
庞弗雷夫人语气凝重,“这里……鲁伯,你先把他放下,我要看看情况。”
海格迈进医疗翼,按庞弗雷夫人的指示把德拉科轻轻放到了拉法尔的隔壁床上。
拉法尔这才看清对方身上沾染着一块又一块血迹,特别是他的手臂,鲜血已经完全将那里的袍子打湿。
庞弗雷夫人慢慢揭开伤口上覆盖的布料,露出底下还在向外溢血的一道又长又深的抓痕,德拉科痛呼了一声。
“哦……德拉科,”一个女孩哭哭啼啼地冲到马尔福小少爷床边,“哦……德拉科,你还好吗?”
拉法尔认出来了,这是那个早上跟着德拉科一起嘲讽哈利的潘西·帕金森。
庞弗雷夫人松了一口气,“情况还好,”她说,“不过鹰头马身有翼兽毕竟是魔法生物,这道口子愈合会需要一段时间。”
她转身到后面的五斗橱里挑挑拣拣,拿着一个大瓶子走到德拉科床边。她旋开盖子把一堆黏糊糊的棕色药膏涂在德拉科的伤口上,又手法娴熟地替他缠上绷带。马尔福小少爷全程都在呻=吟,把守在旁边的海格吓得够呛。
庞弗雷夫人处理完德拉科的伤口,就拉着海格出去了。拉法尔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潘西打断了,只见她凑过去拉住马尔福小少爷没受伤的那只手,关切地问他:“还痛吗?要不要找庞弗雷夫人回来再给你看看?”
德拉科故作勇敢地摇摇头,“不痛了。”
潘西立刻趴在他床边热泪盈眶:“哦——德拉科,你真坚强……”
拉法尔默默扭过头,她已经把刚刚想说什么忘掉了。
……
当赫敏急匆匆赶到医疗翼的时候,拉法尔刚刚得到了庞弗雷夫人的批准,正在收拾东西。
“对不起,”她气喘吁吁地说,“我刚刚才知道……”
德拉科在临床很响亮地啧了一声,不过两个当事人都没注意他那边。
赫敏看着她缠满绷带的手,眼眶顿时红了,一副想碰又不敢碰的样子。“这是怎么弄的?”她轻轻扶住拉法尔的小臂,小心不去触碰对方的伤口。“奥尔加告诉我你在医疗翼,我——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赫敏飞快地抬起手擦了一下眼睛,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了拉法尔裸露在外边的小臂上。
拉法尔心里热热的,有点想逗她。
“嗯……”她的音调上调,明显带着笑意。“难道医疗翼的屋顶漏水吗?”
德拉科开始傻乎乎地四处张望,赫敏也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天花板——不过她很快意识到了什么,猛地低头看到了在对方手臂上晃悠的那滴液体。
手臂的主人显然一直在笑,连带着那滴眼泪也打着颤沁润开来,从饱满的水珠变成了一个小小的、温暖的水洼。
赫敏凶巴巴地瞪了拉法尔一眼,像只可爱的小狮子;她抬手一把抹掉了停留在拉法尔小臂上的‘证据’。
“你还走不走?”赫敏的语气硬邦邦的。
“当然走。”拉法尔又笑了一下,可怜巴巴地举起双手,“能帮我收拾一下书包吗——还有那个包裹……”
赫敏三下五除二地把床头柜上的书扫进拉法尔的书包里,又把裹着手套残骸的布料夹在胳膊底下,两人(准确说只有拉法尔,赫敏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德拉科)跟马尔福小少爷道了别,走出医疗翼。
九月的霍格沃茨已经步入秋天,此时天色还没有彻底暗下来;从医疗翼外面过道的窗户向外望,能看到淡青色的澄澈天际和颜色稍稍深一些的连绵山脉;一株银杏的枝桠挡住窗户下半的视野,边缘已经变成黄色的扇形叶片在微凉的风中簌簌作响。
“好了,”赫敏正色道,“说说怎么回事吧。”
“有人用药剂腐蚀了我的龙皮手套,”拉法尔示意赫敏打开那个包裹,“上草药课的时候我们要处理巴波块茎的脓水。”
不用再说,赫敏已经知道了原委。她几步走到最近的窗户前,从手套残骸中挑出一块对着光线——那上边遍布着密密麻麻,针眼似的小孔。
“是谁干的?”她的语气里似乎含着冰碴子。
“现在还不确定。”拉法尔说,危险地眯起眼睛,“不过已经有猜测了。”
马尔福小姐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件事,转头看向赫敏,“你呢?”她笑着问,“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赫敏愣了愣,显然是没想到拉法尔会问这个问题,她长长吐出一口气,脸上慢慢露出担忧的神色。她下意识扭头去看窗外的场地,不过海格的小屋在城堡的另一边,她很快回过头,定定地看向拉法尔。
“德拉科受伤的事——你应该知道吧。”
拉法尔点头。
“海格之前已经提醒过我们千万不要得罪鹰头马身有翼兽,但马尔福显然没听还因此受了伤——”赫敏顿了顿,随后才说:“我有点担心海格……在他的第一堂课上就发生了这种事。”
两人走到了通往地下室的台阶入口,拉法尔停下脚步看向赫敏,“我觉得,”她说,“在第一节课上就拿出鹰头马身有翼兽实在是太早了。”
“可海格只是想把课堂弄得有意思一点。”赫敏丧气地说。
“我没说这样不好,”拉法尔从赫敏手中接过自己的书包,“只是他现在作为教授,就该考虑得更多一点。”
拉法尔回到宿舍的时候奥尔加正靠在火炉边的软枕上看书。见她进来就啪的一声把书合上,一指她的箱子,“你的行李一直在吵吵闹闹。”她把书扔到旁边,“搞得我看不进去书。”
“是拉法尔回来了吗?”一个尖细的男声从拉法尔的大箱子里传出来,“我们应该早就到霍格沃茨了吧!”
拉法尔这才想起来她忘记了什么,上前无奈地打开箱子,接着从箱子底扒拉出一个金边的华丽画框。
“这是什么?”伯恩小姐好奇地问。
拉法尔把相框翻了个面,让它的正面朝向奥尔加——画框里,站着一位西装革履的绅士,绅士有着铂金色的顺滑头发和一双灰色的眼睛。
画像里的绅士矜持地对奥尔加点点头,“很高兴认识你,”绅士说,“我是马尔福家族的第十六位家主,塞普蒂默斯·马尔福。”
拉法尔补充道:“我的曾爷爷。”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马尔福哈利更新,第 56 章 画像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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