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入国境不过半日的功夫,南栖就已经用空了所带的一小罐香膏。
几人稍稍做了些伪装,换上与当地人相似的平民打扮。北云人普遍偏高,杨述与萧折卓越的身高在这里融入了人群,倒是恰好没那么打眼。
南栖脸上挂了层不薄不厚的白纱,遮住了过分显眼的容貌,只露出两只清澈灵动的眼眸。
几人经过一间客栈,萧折卸下包袱递给天冬,“你们先进客栈安顿下来,我去找人打听打听。”
那位老镖师在北云有位朋友,便是他给老镖师递的消息。萧折打算先去拜访一番。
南栖点了点头,“你自己小心。”
“我们走吧。”杨述走在前头,正欲提醒南栖小心台阶。
忽见她停住了脚步。
视线不远处,是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年轻乞丐。
他缩在客栈外的墙根处,似乎起了高热,满脸通红,闭着眼不知生死。
想到自己染上疫病时发热的难受与痛苦,南栖动了些恻隐之心。
这年代应该不会有碰瓷的乞丐吧?
眼见着客栈的小二开始赶人,灰扑扑的鞋底就要踹上那人瘦小的身体,南栖哎了一声制止了他。
她虽同情,却也不是到处撒光辉的圣母。
如今几人处境并不十分安全,不可能去随意拯救一个陌生人。
但举手之劳的帮助,她还是会做的。
她递给那小二几粒碎银,“小二哥,找个大夫给他看看病再打发走吧。”
小二恭敬地接过,笑的热情,“客官良善,小的这就给他找大夫。”
杨述站到南栖身侧,阻挡了他人的视线,一只手在她身后虚扶着,“小心台阶。”
南栖有些不自在,感觉自己在杨述眼里就像个瓷娃娃似的,一碰就碎,要他处处小心。
几人订了四间房,相邻的却只有两间。
天冬替南栖收拾好屋子,正打算跨进隔壁房收拾自己的,却见那里早就被人霸占了。
“你去另一间。”杨述坐在桌边,指尖随意的握着茶盏轻抵在唇边,头也不抬地这样说道。
天冬敢怒不敢言,抱着包裹偷偷瞪了他一眼。
枉她当初还那般崇敬他,在陛下面前时时替他说好话。
果然是距离产生美,靠得近了,什么美好都破碎了。
几人在客栈用了午饭,都以为至少要在这里打探一段时日。
且事关北云皇室,怕是不那么容易见到人。
哪知不过半日,萧折便带回了那人的消息。
“此话当真?”南栖惊讶道。
萧折严肃地点了点头,“千真万确,那位镖师的友人说,那人明日午时会在茗香茶楼等我们。”
杨述抱臂站在南栖身后,敛眉微蹙,“我们才来不过半日,他如何知道我们在找他?除非...”
他缓缓抬眸看向萧折,眼底闪过一丝暗芒,“你找的那人,有问题。”
萧折点头赞同,“我并不完全信任他,也未曾向他交代咱们的来意。”
南栖小脑瓜动了动,“我怎么觉得,那人像是故意要引我们来北云似的?”
天冬捂着嘴,担忧地看向南栖,“那我们此行岂不是危险?这茗香茶楼,我们还要去吗?”
南栖顿了顿,不知怎的,第一反应便是看向杨述。
却见他恰好缓缓看过来。
南栖呼吸一滞,眼神有些不自然的飘忽。
“你信我吗?”杨述看着她,黑眸里是无尽的深邃,仿佛要将她的神智吸引了去。ýáńbkj.ćőm
南栖抿了抿唇,垂下头不看他,低低应道:“自然是信的。”
杨述勾了勾唇角,“那我们便去,有我在,不会让你有危险。”
南栖搅了搅手指,应了声好。
萧折忽然感觉氛围有些不太对,他看看不知为何莫名有些扭捏的南栖,又抬头看了眼勾唇浅笑的杨述,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
天冬原本还想将萧折拉到同一阵线,奈何看这呆子傻愣愣的模样,怕是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
只能怨念地看了他一眼。
茗香茶楼乃是北云一处闲情雅致之地,多是文人墨客常去,分上下两层,里间极为开阔。
南栖一行人刚到,便有人上前迎道:“贵客请随我上楼,我家主子已等候多时。”
南栖与杨述对视了一眼,心里的警惕越发高了些。
此人算无遗漏,仿佛他们几人的行踪尽在他掌握之中。
几人跟着那人上了二楼单独包间,只见他恭敬地敲了敲门,里头传来一声轻浅的进,只能听出是个男子的音色。
门被缓缓打开,里间的布置逐渐在眼前清晰。
南栖跟在杨述身后,悄悄抬了眼。
入目的是赏心悦目的绿植与盆栽,与一旁潺潺的流水池交相辉映,春意浓厚。
桌榻在包间右侧,榻边是一张木色底的仙鹤登枝屏风。
一人坐于其间,素色纱衣铺地,纤指皓腕举杯,流畅的下颌微微抬起,正用那浅淡的红唇迎着杯盏。
听到几人入内的动静,他缓缓转过眸来,流光四溢,满室光华。
南栖逐渐瞪大了眸,一声卧槽差些脱口而出。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朕要苟命更新,第98章 又见故人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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